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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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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挥手示意侍女下去再取条锦被,仔细打量主的神色殷勤地凑上前来,“万岁方才允了秦王,当真舍得吗?”
“咳,连你也等着看朕的笑话不成?舍不得,会把她送进秦王府吗?”
贾周猛抽自己的嘴巴,“奴才多嘴,奴才多嘴。”
“朕让你私下查访的事情,有些眉目了吗?”
“奴才听说,京城戒严那日,太府的人马也在街市上转。”
“你是说晃儿?”铁拳狠狠砸在榻上,“该死!”太怕是老早就知道了望儿的身世。
“万岁息怒。有件东西,小奴没得着空呈上。”自衣袖里掏出那枚荷包,“这个是萧姑娘上轿前托奴才交给万岁的。午前万岁吐血不止,所以给延误了。”
拓跋焘想伸手去接,不禁有些犹豫,轻叹一声,“管它是什么,烧了。”
“喏。”
“慢着——”闭目轻叹,暗暗埋怨自己没出息,“看看是什么。”
连忙打开荷包,将里面的东西呈上御览,“万岁请看。”
接过贾周手里的贝母天眼,胸口的闷气一个劲儿地往上顶,猛一捂嘴,眼看着鲜血自指缝间渗了出来。猛咳一阵,“烧了……咳咳……给朕砸碎,连同这荷包一起烧了!”
魏宫旧制,子贵母死 第292章 储君心忧夫妻密谋
拓跋翰一路哼着小曲打道回了府,远远看见高挂着大红灯笼的新房里还亮着灯,兴冲冲地步上台阶,轻手轻脚地叩响了房门,“宝贝儿,宝贝儿,本王回来了。”
萧竹敏感地察觉到秦王对她改了称呼,怀疑对方已得到了皇帝老的应允。残酷的现实打破了仅存的一点点幻想,割袍断交,并非虚张声势。
好啊,拓跋焘,从此天各一方,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户门缓缓开启,女人步态袅娜,低垂着浓妆艳抹的小脸迎出门外。拓跋翰心猿意马,一把攥住搭着门扉的小手,“宝贝儿,从今往后你就是本王的人了。”贼眉鼠眼地看了看东屋:夜色已深,王妃怕是已经睡了。
萧竹娇嗔一笑,腮染桃花,“呵,王爷不要得意忘形。君父重病在身,您居然还有心情儿女情长?”
解开领口的纽,阔步进了房门,“方才诸皇都在场,刚好做个人证,父皇亲口应允,免得日后他再不承认。”
“往后,妾跟着王爷,要是被人欺负了,王爷可得为我做主哦。”心暗自盘算:如果能得到秦王的宠幸,兴许还有混进宫里见见望儿的机会。
“呵呵,那是自然,本王不疼你谁疼你啊?”扬手抬起女人精致的小脸,细细端详了一遍又一遍。
风月当前,有人却再次敲响了房门,“王爷回来么?先到我屋里来一趟!” 叔孙王妃一声“河东狮吼”,推了推了两鬓的簪花气势汹汹地回了卧房。
拓跋翰不禁有些头痛,尴尬地皱起眉心,厌倦却又有些胆怯,“这个——王妃她许是有什么要事与本王商量,本王,本王先去一趟……”
“恭送王爷。”萧竹心里暗暗不爽,不冷不热地拜别了对方。原以为这家伙跟他亲爹一样说一不二,眼下看来真是个不用的东西,正室一声大喝吓得他连个屁都不敢放,跟这样的男人搅合在一起将来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那个什么什么王妃一跺脚,整个王府都得跟着摇一摇,做妾的不得宠到好,得了宠便是罪过,她实在不该奢望去依靠这个男人的臂膀……
拓跋翰一路上抓耳挠腮,硬着头皮进了东边的卧房,“夫人——”
房门哗啦一声开了,“哟,回来了连个照面都不打就溜进那屋了?”叔孙氏瞬间收起一脸假笑,砰的一拍桌,“谁定下的规矩?”
“夫人啊,这妾不是本王他想纳的,是父皇赐给本王的。本王怎么好驳父皇的面?”少半是事实,大半是借口,王妃一旦震怒他可真有些心惊胆寒。
女人冷笑一声,“呵呵,那么多的皇怎么就偏偏赐给你这个软骨头的,若是好买卖还能轮到你的头上?”
“唉,王妃息怒。这以色侍主的女人嘛,她无非是个玩物,用不着那么认真。本王厌倦的姬妾,不是也便宜过自家的哥们儿弟兄吗?”
“万岁他是你亲爹,不是弟兄!说穿了那女的可是你的庶母。自古以来私通庶母的哪一个有好下场了?我还听说她儿如今被送进了钟粹宫抚养,那可是你的亲弟弟!”
“王妃的意思是?”心里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爹的意思。我爹说了,不管万岁爷怎么说,你小要是不想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就把那狐狸精给我打发得远远的。就算搁在一边烂了臭了,也别打她的歪主意!”秦王刚要讲话,又被对方抢了过去,“忘了你丕皇叔和辰皇叔是怎么死的吗?你要是还不清醒清醒,那就是你的下场!”
“岳丈大人这番话到和我那健皇弟说得差不多。可皇叔的死跟我纳妾这事它挨不上啊?”心意开始动摇,依旧有些舍不得。
“要不怎么说你是个不用的呢?两旁世人都看明白了,唯独你这呆!传闻两位皇叔都曾与万岁那位书女有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拓跋翰连连击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哎呀,本王糊涂,照这么看来这女还真是个烫手的山芋。糟了糟了,本王方才还当着诸多弟兄的面询问过父皇的意思。”
“什么?”轰地站起身,在对方的脑门上狠狠戳了一指头,“你啊,你啊,让我怎么说你好?现在就把那女打发了!万万不能过夜。以示你二人之间清清白白,没用任何瓜葛。”
拓跋翰紧锁着眉心,连拍脑门,“这本王该怎么跟她说呀?人家刚进门,我就一纸休书把她给休了?”
“人是万岁送来的,你哪儿敢说休就休啊?”沉思片刻,胸有成竹地扬起下巴,“王爷若是开不了口,就由我替王爷代劳吧。老太妃过世不久,王爷乃是孝,丧期未满三载不宜圆房。依我看,就让她搬到太妃省亲时住的园里去,每天早晚三炷香替王爷祭奠老太妃,你看如何?”
“唉,本王只要能躲过这场杀身之祸,一切全凭夫人安排。”
叔孙王妃趁夜来访,并未费什么口舌,萧竹就痛痛快快地上了一顶青皮小轿。临行前还深明大义地替对方谋划了一通,提醒对方不要对“未曾圆房”之事大肆宣扬。这样一来,既不得罪皇后,也不得罪皇上。
夜色之下,不能入眠的又何止秦王一人,东宫里更是一片肃压之气。
拓跋晃听说府里的几个差兵讹诈了几两银在集市上喝醉了酒胡说八道。堂堂储君能指使兵差杀人灭口吗?尤其是诛杀一个带着婴孩儿的妇人……
不免担惊受怕,父皇会不会因此而听到什么风声?今夜去安乐殿探望,父皇的态度极其不友善。或许还会有下一步的举动,他该如何自保?
心乱如麻,门外突然有人来报,“大喜——太大喜啊,小的恭喜太。”
“何事吵嚷?喜从何来?”颓然坐于榻边。
“宁头城大捷!听说高凉王赶到了宁头城,慕利延西逃,其慕容被囊领兵迎战。山公杜丰亲帅骑兵追赶,穿过三危山,在雪山下活捉了被囊,什归,以及乞伏炽磐之乞伏成龙,今夜已全数押解回万年。”
“这么大的事,本宫怎么不知道?”全无喜悦之情,但见一脸惊惧之色。
“怎么——太当真不知?”照理说身为国之储君应该头一个知道这样的大事,“崔司徒古弼等诸位大人都已经奉旨连夜进了宫。太没接到口谕?”
望着晃动的烛光,木然摇了摇头:军国大事都不必他这个储君过问了吗?父皇之前不冷不热,眼下却是蓄意冷落,打算废了他,令他自生自灭吗?
父亲多半已知道了他日前的所为。可恨他养了一群百无一用的废物!那孩有惊无险,如今还成了皇后的嫡。东窗事发,他该怎么办?
是就这样俯首让贤,还是硬着头皮赌一把?虽然未必能成大事,但至少可以转移父亲的视线,以免那双森冷的眼睛在背后死死地盯着他。
好吧,一不做二不休!
父皇因受到崔浩老儿的挑唆,意在废除胡教,下令大肆拆除佛庙,处处限制佛徒沙门的行动,关一带羌人和氐人聚集,佛教沙门历史久远根基深厚,朝廷颁发下去的政令因此而遭到强大的阻力,随时可能激起民变。
或许这正是他机会,如今父之情坏断,只有靠菩萨救他了……
魏宫旧制,子贵母死 第293章 关中民变妻妾过招
月末的一天,忽然下起了大雪,拓跋焘大病未愈,安乐殿乃至整个宫廷笼罩着一片阴沉肃压之气。
贾周吩咐打着寒颤的宫女在燃起的暖炉里加入了香片,轻手轻脚地走向屏风,刻意压低声音说道,“万岁,奴才私下里听到宫女们议论,高娘娘她——呸!”扬手给了自己一嘴巴,“高欢儿她疯了。”
到底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拓跋焘不由一阵揪心,“疯了?怎么回事?”
“据说,服侍她的那个婢女贞贤在刑苑里吃了不少的苦头,前些日终于熬到了头,找阎王爷报到去了。”
狠狠撇了阶下的奴才一眼,“朕问的是高欢儿,那奴婢死不足惜!”边说边吃力地撑起身体。
“您听奴才往下说啊。”绕过屏风进前一步,“传说贞贤死后,那冷宫里就开始闹鬼。高欢儿成天自言自语,仔细一听,您猜怎么着?居然是在跟贞贤说话!”
“无稽之谈!”不屑地嗤之以鼻。
“是啊,奴才开始也这么想。可那高欢儿说婢女贞贤瞎了一只眼,舌头也被割了去。您说她又没亲眼见着,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必是有人把那婢女死时的惨状透露给了高嫔,一个人关在那冷宫里成天的胡思乱想,再这么一惊一吓,不疯那才怪了!咳咳……”
“照万岁这么说,是有人成心在背地里搞鬼?要不要奴才去查一查?”
“疯都疯了,还查什么?打入冷宫的妃有几个不是如此下场?唉,先找个太医给她瞧瞧吧。”
“报——”一声大喝,传令官十万火急殿外叩拜。
拓跋焘当即把心提到了嗓眼,披着锦袍自御榻上站了起来,“进来报,出了什么大事?”
“关卢水胡人盖吴煽动数万羌氐乱民在杏城揭竿而起,聚众反叛!”
帝猛一攥拳,咬着牙根抱怨道,“那些镇守地方的武官是干什么吃的,居然会发生这种事?咳咳……宁头城大捷,朕刚过了几天舒坦日,就打地缝里冒出一支叛军乱党来。之前,连一点联络谋反的迹象都没有吗?”
“没有。呃——长安镇副将拓跋纥已率兵在前往关镇压的路上。”
“行了行了,先下去吧,区区叛军不足为患。传朕旨意,密切关注刘宋的动向,以防敌国趁虚而入。”和初定,华胄五胡难得同心。天灾叛乱几乎天天都有,让他对此多少有些麻木不仁。
“喏。”传令官躬身退出殿外。
贾周端详着万岁爷的神色,轻轻凑上前来殷勤提醒道,“万岁还是要以龙体为重,这身骨才刚刚好一些,那些聚众闹事的无知乱民就交由崔司徒和诸皇们去拿办吧。”
一想到天下之大而无人能替君父分忧,心里越发烦躁,“唉!难得镇守四方的猛士,更难得替君分忧的臣。国之不幸啊!”此事一出,崔浩必定主战;太无疑主和;两边永远是各执一词,从来没有政见一致的时候。都说是为国,难道就没有一点私心吗?人心里一旦有了“私”字,这天下还能太平吗?
“万岁宽心安养,闷了就召太乐属的部伎们来解解闷儿?”
“太乐属?”脑海里瞬间闪过月夜下提着鞋等在东墙下的柔弱身影。该死的,她已经被他狠狠地丢弃了。
“贾周,朕想出宫走走。”
“外面这大雪天的——”
“怎么着,轮得到你数落朕吗?”
“奴才该死,奴才不是那个意思,奴才是怕万岁累着。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去安排。”
“哼,说到这知心——你呀,不如宗爱。”
萧竹将点燃的高香恭恭敬敬地插进了老太妃的灵位前,心里因为“老太妃”三个字而邪门的嗤笑。秦王的母亲能有多老啊?至多跟拓跋焘不相上下的年龄,那不也是那个死鬼的老婆吗?只道是红颜易老,后宫的女人换了一茬又一茬,无奈那个家伙在后宫女人们的心里始终那么抢手。
时间,为什么单单折磨女人啊?
转眼又是一年,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格外得早,零星的枯仿佛在一夜之间都不见了踪影,遒劲的干枝上只剩下高高堆砌的雪花。心里时常幻想着望儿蹒跚学步的身影,远远地,看不清俊秀的眉目——
望儿,会走了吧?
王府里老妈笑得满脸皱纹的脸忽然填满了视线,“侧夫人,王妃嘱咐老身自前院送过来几匹缎,说天儿凉了,让侧夫人添置几身御寒的衣裳。”
“缎?”萧竹抬眼扫过缎匹暗淡的颜色和不入流的织工,半真半假地呵斥道,“别人挑剩下了就都往我这儿送。呵,姐姐好歹还能想起我,替我谢过王妃。”
“王妃说,这眼看就到年根儿了,府里的裁缝没一个闲着的。何况新夫人这身量裁缝也拿不准,就请夫人抽空去南市自个儿找个针线好的替您做。哦,工钱由府上出。”
萧竹觉得委屈,微露嗔怒之色,“那是当然,姑奶奶好歹也是个‘侧福晋’,做几件衣服还得自己掏钱吗?”以为自己目前的角色就是那《梅花三弄》里的白吟霜,早晚得被高高在上的正室挤兑死。唯一庆幸的是,她不爱那个男人,也就懒得理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福晋?”第一次听说这词儿,老妈一头雾水。
“呵,外族对王府侧室的称呼。”
谄媚的笑转眼代替了诧异的眼神,“那,夫人这就随老奴上车吧?府里的马车已经等在外面了!”
“外面冰天雪地的,非得今天去吗?”表面上装傻充愣,心里暗暗咬牙:这刁钻善妒的叔孙王妃是成心打整她。明知道她没带什么嫁妆,也没来得及添置棉袍,外面风大雪大,分明是想把她冻死。
“今儿府里的马车闲着,夫人正好做个脚力。王妃也舍不得夫人出去抛头露面丢了王府的颜面不是?”
萧竹强忍着心里的愤恨,一把接过老妈呈上的缎,“烦劳嬷嬷前面带路,早去早回,傍晚回来还要念我的《地藏经》呢。”幻想着将怀里的缎撕得粉碎——
不就是下雪吗,有什么了不起?再冷还能有当年的阴山冷,再冷还能有她此时的心冷吗?
魏宫旧制,子贵母死 第294章 步一番风雪愁煞人
雪片纷纷落下,街市上过往稀疏。阵阵北风拂过,阴冷刺骨。
拓跋焘脚蹬马靴,鲜卑式的发辫绾在后脑。一身酱紫的胡袍,肩头绣工精美的贾哈上滚着毛色柔亮的熏貂。
贾周跟在主身后殷勤地撑着纸伞,“爷,这都转半天了,不如找间店铺进去暖和暖和?”天久病未愈,做奴才的不得不百倍的精心。
“朕不累。”帝王暗淡的目光自阴霾的天空移向宦官清秀的脸,“再走走,到前边再歇。”
“喏。万岁仔细着脚下。”
连同几名侍卫在空荡荡的街市间游荡,眼前闪过记忆零星的片段,年时的锣鼓声再不会响起,天地间徒留一片白茫茫……
安乐殿柜案上的太刃依旧伴着菊花,铁匠铺依旧传送着叮叮当当的声响,两夫妇恩爱依旧,他的爱却已深深埋在了冰雪之下……
脚下的石板路黑亮而湿滑,刚一出巷口,一辆奢华的马车飞也似地擦身而过。帝王愕然退了几步,险些跌倒,久久注视着一路远去的肇事车辆……
贾周赶忙收回未及搀扶的双手,砰的一声跪在冰凉的雪地上,“奴才该死!爷,让您受惊了。”
本就烦躁的心里愈加不爽,“谁家的马车,在京城之内居然如此飞扬跋扈?”望着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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