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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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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谋反,万岁只能委屈你。近日,刘洁罢了官,崔司徒已查出了乐平王谋反的证据,相信你和我哥用不了多久就能出去。”细细端详着牢笼内温和而沉静的脸。
对视良久,语重心长地询问道,“你还好吗?”眼前的女美丽依旧,看似平添几分妩媚。
“戎马倥偬,死一生。一不小心成了流芳千古的巾帼英雄。”
“我问的不是这个。”宝胤以为,对方心里明白,有意回避他的问话。
“伴君如伴虎,有什么好不好的?”扯开一抹甜美的笑容掩饰心底的苍凉,忽然觉得自己苍老了很多,扯起了别的话题,“尚书刘洁被诛灭了三族,南康公锹邻也牵连谋反,加上锹风之前意图行刺你父亲,八成会被灭门。”很想告诉对方,之前她差点被琅琊王老爷“卖”了,话到嘴边又咽回了肚里。
宝胤刚要开口,监舍不远的玄关处忽然传来骄横的女声,“何人斗胆私入天牢?”宝音紧绷着小脸,脚步直逼雁落羽,装腔作势地问,“好像在哪儿见过?”
落羽满心惶恐,说什么都想不到会在牢房里遇见公主,砰的一声跪在地上,“奴婢叩见公主殿下。”
豆蔻年华的“金枝玉”活像只警觉的刺猬,话里带刺,咄咄逼人,“哦,你不就是我父皇身边的那个狐狸精吗?不在宫里迷惑父皇,一个人跑这儿来干嘛?”
魏宫旧制,子贵母死 第225章 真情挚爱是善是恶
公主突然驾临,雁落羽心大惊,脑袋发懵,身发软。探监的事就此败露了,又一次被人抓住了“小辫”。闹到拓拔焘面前,对方不但不会袒护她,八成还会跟她翻脸。
努力控制着心底的波澜,轻声回话道,“请公主恕罪。奴婢思兄心切,偷偷跑来这里乃是为了探望家兄。”
“不是私会情郎吗?”侧目望着监舍内的司马宝胤。两人之间的暧昧,她之前早有耳闻。
“公主误会了。他……司马大人与奴婢乃是故交,落羽一直将他当作兄长一般看待。”
“下贱胚,你有什么资格当他是兄长?胤哥哥是前朝皇族世,你算什么东西!”
“公主!”宝胤忍不住插进话来,“不可无礼。雁姑娘身为御前书女,官居三品,原姓乞伏,乃是西秦皇族——”话未说完,就被对方抢了去。
“呵,西秦么?”嗤笑,鄙视蝼蚁般的轻蔑,“原来是乞伏暮末家里逃出来的贱货!当年,我舅舅赫连定攻破枹罕,杀了乞伏暮末及其宗族五百多口,怎么单单让你逃走了?”疑惑地打量着一身宦官装扮的女人:你是来报仇雪恨的吗?
公主不提她都忘了,乞伏氏与赫连氏原本就有亡国灭种的学海深仇。想要解释,却被另外一间牢房里的乞伏暮殳抢先开了口,“你是赫连氏所生?”鄙夷,嘲讽大笑,“报应啊!赫连定占我西秦,杀我全家五百口。到头来如何?还不是要把自家妹送到万年来侍奉魏主?半世豪迈,一样落得个身首异处。铁弗杂胡,难怪会生出这么没教养的公主!”
“你——反了!关在大牢里还敢这么跟本公主说话?信不信我禀告父皇宰了你!”
“你那两个娘舅赫连昌、赫连定不是都因谋反被你父皇给宰了吗?去告吧,老眼睛要是眨一眨就不是顶天立地的汉。”
“哥哥!”落羽连忙阻止这种过激求死的举动,事隔多年,何必逞口舌之快?“公主息怒,恕家兄无礼。国仇家恨,我想公主能够理解……”
“我为什么要理解?为什么?留着你们兄妹将来专门跟我们赫连家作对吗?”瞟了眼始终沉默的司马宝胤,“胤哥哥,劝你跟乞伏家的余孽划清界限,在这皇宫里还是赫连氏说了算。”
“宝音,这又是何必?主上一统合,我等还要计较往日十国之间的恩恩怨怨吗?照这样想,后宫岂不变成了战场?赫连夏灭了西秦,再往前,西秦又灭了南凉,哪国与哪国之间没有国仇家恨,这皇宫里还能安生吗?”
“胤哥哥说得不错,这皇宫里本来就是战场。我娘说,宫里狼多肉少,想要什么东西都得靠自己去争去抢。牢牢把握住权利,吃了别人,自己才能活下去!”
落羽觉得这话有些耳熟,不禁回忆起刑苑里那位“咖喱大师”曾是皇后的师傅。
是卡莉告诉皇后这些话吗?看来,长了三只眼的不只有她。
不同的是,她只是听听,打心眼里并不苟同,若非逼不得已始终不愿照做。而皇后却将它奉为人生的信条,甚至教给了自己的女儿。
“公主,你让人害怕。”宝胤仰首轻叹,“呼——十四五岁,你的天真、善良呢?”
“胤哥哥,这个地方容不得我天真、善良。我娘说,我必须近早地长大。”
“成长常常令人惋惜,那意味着再也没有机会享受快乐的人生,美丽的爱情。”
“不,我爱你,我会禀奏父皇把我嫁给你。”
“不要逼我。从此,我再也看不到你身上有什么值得爱慕的东西,我不想跟权利生活在一起。”
“我是公主,这由不得你!”貌似坚强,努力将泪水挡在眼眶里。她是天之娇女,有的是办法,只要她想,没有做不到的事情。而心底还是莫名的挫败,她爱的男人不爱她,拼命去压抑的天真与善良又一次占据了她……
“是的,公主。你可以逼我娶你,可你得不到爱情。如果你愿意接受这样的婚姻,我不会抗拒。可那注定是一出悲剧……”
“是啊公主,你亲眼目睹了你母亲的婚姻——”落羽刚一开口就被女孩尖锐的指责打断。
“闭嘴!头一个该杀的就是你!你既不是嫔,也不是妃,凭着一身狐媚长期独占龙宠。拜托你睁开眼睛看看吧,后宫那些独守空闺的女人们都快被你逼死了。她们都是女人,也需要丈夫,需要男人。你的善良呢?你的慈悲呢?不要在这里假惺惺的!”
一时间被怒目相对的小女孩问得哑口无言。如果唯一等同于爱情的话,她得到了,却又在无意间伤了别人,是她的错吗?她不想为难任何人。只怪拓拔焘有太多的女人,这或许就是他始终不肯承诺唯一的原因,爱情之外,他背负了太多的责任。
魏宫旧制,子贵母死 第226章 贪新厌旧轮回业报
拓拔焘下朝回到了安乐殿,整个早朝脑袋里装的都是告病的小女人。让太总揽朝政无疑是个英明的决定,他本人壮怀不在,贪享安逸,长此以往难免落得个夏桀商纣似的千古骂名。
被众人伺候着换上便服,不上朝的时候他还是喜欢胡人的衣服。摘下金冠,在偌大的铜镜前照了照,从容自若地出了宫门。
“万岁。”宗爱一见主出来,便紧跟其后。
“朕去惊鸿轩,不需要你侍驾,自个找地方歇着吧。”
“喏。”深鞠一躬,谨慎地退了一步,目送高大的身影消失在环廊的拐角。
皇帝老欣然扫视着简洁质朴的环廊,原本可以雕梁画栋弄得更漂亮些,可那小丫头执意要求“原生态”,无形为国库省下了不少银。
呵,她到像他的女人——不喜奢华,不好珍玩……
一抬眼,廊上忽然冒出个人影。以为自己眼花了,刚刚怎么没看到?不是自己的精力越来越差,就是大白天活见鬼了,看着有些眼熟,走近几步怅然停下脚步,“贞贤?”
女人一瘸一拐地迎了上来,附身叩拜,“奴婢叩见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往日里朝夕相对,难免有些心痛,“快起来。你这腿……”
雨夜般幽暗的眸霎时蒙上了一层泪光,“主成了别人的奴才,奴才的奴才断条腿已经是不幸的万幸了。”
窝心,眉宇间漾起淡淡的愁思,“欢儿她——还好吗?有没有去探望过她?”
“回万岁的话,常去。主过得很好……很好……”顺着眉眼,凄然呢喃道。
“欢儿一向是清高的女,寄人篱下,朕知道她心里苦。”
“奴婢斗胆:纵使主有错,万岁为什么不能原谅她一次呢?明知寄人篱下,为什么不肯把她接出来?”
“这……”落羽倔强而忧伤的眸一闪而过,忽然找到了症结的所在。他常常会有赦免高欢儿的冲动。之所以没有付之行动,多半是因为“她”。在众多的女之间周旋,男人心里的那杆秤很难做到公平,总会有倾向性,偏袒这个,同时就伤了那个。
这个时候,“旧人”常会抱怨负心薄情,贪新厌旧。而大多数情况下,“贪新”是事实,“厌旧”绝非男人初衷。关键是“新欢”要唯一,要专宠。稍不如意,就哭、闹、上吊、投湖、失踪……
旁人可能会说,“不如回去找故人吧?”无奈男人生就是一往无前的本性。一想到从此之后就要面对“故人”心存怨气,唠唠叨叨,仿佛这辈高他半头似的跋扈,男人宁可去寻找新的爱情。
女人不会明白,回心转意跟跪地忏悔根本就是两码事情——
回心转意是因为念及旧情,跪地忏悔是为了改过赎罪。而男人,可以承认自己有情,却死也不愿承认自己有罪。
令人不解的是选择了错误的目标,就不能重新选一次吗?没错过,怎么能知道“旧人”的重要呢?可惜女人的答案仿佛都是一个娘教出来的:我这辈都不会原谅你!
那他们还能期望什么?男人一旦跪下来,还有爱情吗?
以决裂捍卫忠诚未免有些冠冕堂皇;女人,多半是不自信吧?
其实她们最清楚自身的一大堆毛病。明知不如,所以嫉妒。她们太清楚,男人移情别恋常常是被自己的不足之处所吸引。譬如一个年老色衰的女看见夫君新纳了年轻貌美的姬妾,譬如一个恪守礼教的妻看见丈夫怀抱着妖娆尤物。因为嫉妒嗔怒便轻易丧失了判断力,彻底否定了自己……
贞贤望着低头沉思的男人沉默良久,凄然开口道,“万岁赎罪,这不过是贞贤一厢情愿的想法,主说:她对您,已经绝望了。”
“呵,那就由她绝望吧……”意料之的对白,颓然拂袖而去。
身后女凄婉沉吟:“三千怯风流,明朝怨白头;回眸百媚休,独上长门楼;轮回应有时,恨叫无情咒;妾身汉武帝,君为女儿羞;彼时再藏娇,长门不复留;宫粉黛弃,三生望情楼……”
帝王微微转头,轻挑浓眉,“轮回应有时,朕等着,报应……下去吧,朕不想杀人。”
“不必等——你的报应,此时就在天牢里……”气若游丝,一心求死。
“什么?”赫然停下脚步,脊背发凉,警觉地望向桥廊尽头。
“惊鸿轩里没人,那薄情的人儿正在天牢里偷会情郎呢。”
魏宫旧制,子贵母死 第227章 母女面君再入囹圄
拓拔焘撑起最后一丝尊严,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惊鸿轩。枯枝在清风下摇摆,池的温泉腾起飘渺的水雾。独自在廊榭上徘徊,麻木而暗淡的目光融化了冬日里一片破土的新绿。
他要亲自去天牢吗?堂堂五之尊,当着自己女儿的面,跟一名阶下囚争风吃醋?
心碎了一地,那奴儿居然敢违抗他的旨意。为了狱的男人她连死都不怕,难道这还不算背叛吗?
口口声声说爱他,口口声声说爱他……
假话,都是假话!
跨进轩门,坐在古朴的琴案边苦等,丝毫没有心情调弦弄音。倚着窄榻昏昏欲睡,直到被梦魇般的嗓音唤醒,“万岁,醒醒——万岁?”
举目望见宗爱细腻而俊秀的脸,此时仿佛有些扭曲,半梦半醒之间随口问道,“何事?”
“回万岁,皇后娘娘携宝音公主安乐殿外求见。”
喃喃自语,轻声抱怨,“又怎么了?”
“宝音公主说,方才在天牢里跟书女吵了起来。”宗爱心里暗暗憋着一口气,试图寻求机会先把自己择干净。
“该死!”帝砰地拍案而起,“一个是帝国公主,一个是御前书女,那关在天牢里的人就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小奴以为,书女不过是思兄心切,跟那个司马什么的没关系。”
心思被言,狠狠剜了对方一眼,“此时她人在何处?”忍不住担心。
“公主一怒之下令人将其收了监。”
“活该!传朕旨意,让她在天牢里好好面壁自省。”稍显犹豫,转头望向宗爱,“任何人不得靠近——你知道朕的意思。”
“喏。小奴这就去狱传旨。雁姑娘在狱的吃穿用度,都由小奴派专人操持。”
“要确保万无一失。”人一旦离开了他的视线,背地里藏着上万双虎视眈眈的眼睛。可她必须接受惩罚——居然敢抗旨!
“遵旨,小奴告退。”
得知赫连皇后母女还跪候在殿外,拓拔焘托着虚软的身,落寞地回到了安乐殿。未曾宣召,也未曾遣退,一个人静坐在几案旁发呆。
恍惚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扬声对贾周吩咐道:“叫那母女俩进来。”
“喏。”
终于接到了传召,宝音扶着母亲一瘸一拐地踏上御阶,嘴里唧唧歪歪地抱怨道,“父皇一点都不心疼孩儿,我的腿都快跪断了。”
“放肆!”皇后狠狠地剜了女儿一眼,“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不懂事的东西,居然敢埋怨你父皇?”
“哎呀母后,你什么时候都向着父皇说话。在牢里,我差点被那个狐狸精气死,要不是仗着父皇撑腰,她敢不把嫡出的公主放在眼里吗?”
“你还记得你是公主啊?不知羞臊,三天两头往大牢里跑。当着你父皇别说他给书女撑腰之类的蠢话,刚一张嘴就把他惹恼了。”
宝音心里委屈,不知是赞美还是奚落,“唉——还是母后最了解父皇的脾性啊!”
皇后停下脚步,神情怪异地打量着女儿,“不了解,哀家一点都不了解你父皇。你父皇是天,没人能了解神的意志。宝音,你能猜到你父皇叫我们进去说什么吗?”
大睁着空洞的双眼,白痴似的摇了摇头。
“你说,他是会数落我们,还是给咱们母女俩几句安慰?”
“那谁知道啊?得看父皇的心情了。”
“这就对了,对于男人,重点是不要惹火他。天人若是发起火来,向来就是不讲道理的,人世间的法则不适合他……”
雁落羽在牢房里转来转去,忍不住拍桌砸板凳:
怎么这么倒霉啊?偏偏碰上了宝音公主。打个照面也就算了,她大哥乞伏暮殳还把人家“金枝玉狠狠羞辱了一通,她了解拓拔焘,别指望那家伙会来救她了。那个小心眼的家伙,八成又任她自生自灭了。
监舍外隐约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夹杂着宦官阴阳怪气的嗓音。扒在栅栏上翘首张望,果然是宗爱。对方提着食盒传令监守的老婆把牢门打开,皱巴着秀气的五官走了进来,轻摆拂尘,高声宣唱:“万岁有旨:罪奴雁落雨在牢房里面壁思过。”附在对方耳边,小声嘱咐道,“除了咱家,谁送的吃喝都不能碰。”
雁落羽接过食盒,撇了撇嘴角,“是他的意思?”任她关在这里,又怕她被人害死。唉——
雁落羽,该自足了,至少说明对方舍不得把你处死。思过就思过吧,等对方把气消了,再盘算出去的办法。
魏宫旧制,子贵母死 第228章 踏夜寻欢御园女鬼
红颜不在,时间忽然间慢了下来。拓拔焘放下御笔,长长叹了一口气:
唉——再不能这样下去了,他为什么要这样约束自己?他是天,守着满园的妃嫔佳丽,用不着自己折磨自己。
起身在偌大的宫殿里转来转去,凝望着烛光下熏香飘渺的清影,突然,焦躁地大喊一声,“宗爱!”
“小奴在,”急急火火地冲进殿门,“万岁有何吩咐?”
“更衣,更衣!”
“喏。”朝四下的宫女一摆手,侍立在一旁陪着笑脸,“万岁,二更天了,这是要去哪宫哪院啊?”男人嘛,离开了女人,总有猴急的时候,人之常情。
“去——”嫔妃的面孔一一闪过,居然毫无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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