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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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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忽一下被男人抱起,眩晕,无力抬起眼皮,再次昏睡了过去。
拓跋焘抱着娇弱的爱人,全当自己是那个“亡国流民”。疲惫不堪地出了浴室,当下对宽大而奢华的龙榻产生了兴趣。
有生之年能在御榻上睡一宿,明日被处死也值了。瞥见一大堆胭脂水粉堆在几上,不屑地嗤之以鼻:果然是个荒淫无道的暴君!不思忧国忧民,偏偏钟情于这些糊弄女人的东西。
很珍惜第一次,唯一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同床共枕的机会,可惜她身太过虚弱,不然……
那些狗仗人势的奴才因何不派兵擒拿他?
许是担心他把落羽当做了人质?
不好说,谁知道那狗皇帝怎么想的?累极了,抱紧怀里的爱人安然睡去,能在睡梦之双双被诛,亦是几辈修来的福气。
更鼓敲了三声,拓跋丕像以往一样等在皇宫禁院的角门外。探头张望,身猛然缩进门头的黑影,躲过了巡逻的禁卫军。
待到四下无人,扬手在门板上煞有节奏地叩了几声。小门吱扭一声开启,闪身进了半敞的门缝。旁若无人地穿过停放着几辆笨重水车的院落,沿着黑暗的墙根向内廷深处走去。
高高的宫墙上掠过猫儿的暗影,毛骨悚然的怪叫声震荡着诡异的星空。赫连图娅烦躁不安地倒在绣榻上,轻柔安抚着怀里躁动不安的公猫。
空气里隐约浮动着晴欲的气味,怪异,不知是来自窗外發情的母猫,还是满腔春恨的自己……
“南窗月落更漏深,昭阳断路洒泪痕。寂寞金屋花欲晚,宫墙难锁禁园春。”吟罢,兀自嗤笑:宫墙上的猫儿也在沉吟,只是人听不懂。怀里的“赛虎”一定听得懂,所以才急着出去安慰。
可她不愿意放它出去,不愿意!
凭什么蹲在宫墙上的母猫都能得到安慰,她却不能?难道她还不如一只母猫?
“哎呀!”
赛虎被星空下的黑暗魅影蛊惑,猛一回头咬了她的手指。
怒不可遏,扬手便打,“叫你咬!我叫你咬我……”心火腾地窜上头顶,一路追出了房门。一撩门帘,冷不防撞进来人的怀里。
“这是怎么了?何事又惹得我的心肝儿大发脾气?”拓跋丕心里暗暗嘀咕:这废弃了房)事的女,脾气性皆刁钻暴戾,大概是内阳太盛,不得采补,内火淤积的原因。
女人将身顺势一倒,霎时眉开眼笑,“王爷还能想得起我啊?今儿没去青楼楚馆花天酒地?“
“该来的时候,自然就来了。私入内宫禁院岂同儿戏?本王可是提着脑袋来会你。”若不为互通口风,他才懒得来呢。这女拈酸吃醋的口气实在让人厌恶,他不过是她的“奸夫”,可对方永远认不清自己的地位!
“哎,你闻到什么味儿了没有?”图娅觉得今晚鼻异常敏感。因为跃出宫墙跟着母猫鬼混去了的“赛虎”,总能闻到一股怪味。
“酸!”语调懒散,举步进了屋。因为拈酸之事淡淡嘲讽。
“不是。”稍稍有些生气,知道对方是在揶揄自己。
“骚!”女人身上通常就这两种味道。失宠的酸,得宠的骚,而这皇宫禁苑之内,填满了这两种味道。
说对了,骚!就为了那股骚味,赛虎咬了她,不惜痛挨一顿暴打跑了出去。
沉默片刻,掩口一笑,抬眼打量着清瘦而轮廓分明的拓跋丕——
她并不喜欢这个粗俗的、看似风趣的回答;
更不喜欢眼前这个男人!
如果有第二个选择,她绝不会跟他在一起。这家伙野心十足,幻想着有朝一日能代替当朝天登基称帝。而就凭他这副德行,拿什么跟他哥哥比?
除却他那淫暴的怪癖不说。论武功,论气度,论人品,论才情,他充其量是一介武夫,连拓跋焘的一根脚趾都不如。
当今万岁能治国,武可安邦,真真一个让人钦佩的伟丈夫!私下里柔情涓涓,爱意绵绵更让女恋慕。只可惜他是这深宫里千百名女的丈夫,更恨她姿色平平,又无卓越才情,难以久承恩宠。
陛下还是喜欢她的,她一向很会逗人开心。只恨当初一步走错,再也回不了头了。她知道眼前是一条不归路,到头来只有死亡和坟墓。怪她耐不住寂寞,被眼前这个混蛋引入了歧途……
一晌贪欢,她以为身体里躁动雀跃着的是复活的爱情,之后才知道放縦过后是更深重的空虚。
常常觉得自己禽兽不如,只为了暗夜里的一枕激荡,着失去的爱情能在这个男人身上得到补偿。慢慢地,终于明白,那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痴妄。
忘了吧——
再往前走遇上的依旧是个男,幸福,还有什么指望?
紧紧闭上眼睛,脑海里幻想着另一个身影。放浪的迎合,任那肆虐的大掌开启地狱之门……
寂寞如火,情根似刀 第96章 鸳鸯依依生死不离
梦笑开娇靥,眼鬟压落花,簟纹生玉腕,香汗浸红纱……
偷情的人儿踏月而去,偷腥的猫儿趁夜而归。赫连图娅静静地坐在黑暗里,望着赛虎那双铜铃般的眼睛。
凄凉而麻木,仿佛跟钻进被窝里的猫儿闲聊,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一场香艳一场梦,去如朝露一场空。赛虎啊赛虎,你这又是何苦?”疲惫不堪地依着鸳鸯枕,只听得怀里的猫儿醉生梦死地打着呼噜。
浅浅眯瞪了一会儿,再一睁眼天已经大亮了。人还没下床,就听见姐姐冰冷而凝重的嗓音,“图娅,这个时辰了,还没起来梳洗吗?”
“急着起来干嘛?又不赶着接驾?”撇嘴一笑,大大咧咧地抻了个懒腰,“姐姐起得早啊,洒扫房的‘看门狗’天没亮就给姐姐通消息了吧?”
“你呀你,人果然来过?”不便明说,指的当然是乐平王,“都说了些什么?”
闲来打趣,不知是调侃还是故意找刺激,“说的可多了!亲哥哥,蜜姐姐,什么骚啊,酸啊……”
“还有呢?”皇后神色微愠,知道妹妹是诚心找别扭,明知她问的不是这个。
“呦,姐姐还要我把那嗯嗯呀呀都学一便啊?”心里暗暗赌气,借着那层暧昧关系,她顺理成章地充当起了皇后和乐平王勾连的接头人。待东窗事发之日,皇后还是皇后,她可是要掉脑袋的。
屏退左右,两姐妹口无遮拦地闲扯,“但学无妨,哀家求之不得,最好能让哀家想起自己是个女的。去年随圣驾出宫赏春,无意间听静轮天宫的小道士唱了段山野乡间的淫词艳曲,哀家这心啊,被撩拨得像猫抓一样。“
“圣驾不是就在姐姐跟前嘛,春情难耐就去找啊?您是皇后,您怕什么?”阴阳怪气,虽是亲姐妹还是难免妒忌。
“可惜——哀家没你这张哄死人不偿命的小嘴!”嫉恨,姐妹三人唯她这一国之母不曾得过陛下朝朝暮暮的宠幸。
恼火,“得了得了!用不着在这儿挖苦我。姐姐不就是想知道外面的消息吗?图娅哗啦一声掀起被,一巴掌打醒了赛虎,蓬头垢面地下了地,“姐姐从此可以高枕无忧了!据说那个被宗爱接去鹿苑的奚官女奴在试膳时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这会儿八成已经见了阎王。”
“何故?”惊诧不已。莫不是有人在陛下的御膳里投毒?
“原因还没查清,谁也说不清楚……”慵懒地披起罗衣。
“亡国流民”自从后半夜被噩梦惊醒后,就再也没有睡着。梦见一袭玄袍的残暴身影提着宝剑跨进寝殿,咬牙切齿地冲向他和落羽。对方身量与自己相当,模模糊糊,看不清面孔。
怀里的女尚未醒来,好在呼吸均匀而平稳。一卷长发铺在宽大的御榻上,纤弱的身紧贴着自己。
那暴君还没回来吗?
猛然支起身体向屏风外张望。寝殿内空无一人,寂静得让人揪心。思量片刻,决心出去看个究竟。最好能四下转转,或许两人可以瞅准个空逃出去。
一翻身,忽见身边的女人压住了宽大的睡袍。嚓啦一声拔出放在枕边的宝剑,短暂错愕,隐约觉得这只宝剑属于梦里的暴君。
脑袋里一片混乱,丝毫想不起自己如何闯入这行宫禁地,可能是一路杀进来了的,也可能是弄死卫兵换了衣服混进来的?管不了那么多,哗的一剑割断长袍,睡梦的女微微蹙眉,连忙轻拍她的肩背,须臾,那副紧缩的眉宇又恢复了平静。
生怕弄出一丝响动,蹑手蹑脚地溜出了殿外。
四下无人,抬眼向围廊外眺望,乍见一池春水上浮着一双相依相伴的鸳鸯。微喜,不由自主地提起嘴角,“执手相持何惧死?只羡鸳鸯不羡仙。”
心头化开一抹柔情:雄鸟为鸳,雌鸟为鸯,双双对对未尝相离,一只死去,另一只便会相思成疾,随之而去。
以鸳鸯喻爱侣再贴切不过了。‘鸳’上乃是‘怨’,‘鸯’上乃是‘央’。‘怨’乃又恨又叹,多少抱怨,多少无奈,多少苦痛无处申述。‘央’乃央求,“和铃央央”——附和之声,需要,依赖,乞求怜悯。
轻叹一声沿着空无一人的围廊直奔殿宇的背面,单臂一撑跃出廊下,隐在刚刚吐出嫩芽的林木向着山下一路狂奔……
暗自庆幸大殿外没有卫兵和宫人,并不知道宗爱因为河豚之事将内侍们叫去了偏殿逐一拷问。行宫四面的宫墙处处都有卫兵把手,他如何才能带着落羽逃出此地?
焦虑地东奔西走,试图在重围找到薄弱的缺口,谁料到一袭朱红的锦袍此时已步上山门前的白玉石阶,昂首挺胸地向御殿攀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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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内人昼眠》*
“北窗聊就枕,南檐日未斜,攀钩落倚障,插捩举琵琶。梦笑开娇靥,眼鬟压落花,簟纹生玉腕,香汗浸红纱。夫婿恒相伴,莫误是倡家。”
在北面窗台前迫不及待和你说该入睡了,可是南面的日头还未下山。只有用钩把帏帐落下……夫妻本来就应该这样无所避讳亲密相伴到老的,可不要认为这是放荡风流的烟花之所呀。
萧纲(503~551)梁代学家。即南朝梁简帝。字世缵。南兰陵(今江苏武进)人。梁武帝第三。这是萧纲做太的时候写给妻的一首诗,这首大胆的赞美妻的身体之美。歌颂妻昼眠的姿态之美的诗为历代写给妻的诗所罕见。萧纲主张宣扬:“立身之道,与章异;立身先须谨重,章且须放/荡。”在国应有其独特的地位。
寂寞如火,情根似刀 第97章 芙蓉春睡误识梨花
春日和煦,暖黄的光线流进殿窗的木当,携着菊香泻下地面,拨动琴弦般的暗影。环廊上空无一人,只听见平稳的脚步声。
一身朱红的储君拓跋晃微微皱起眉心,心暗自纳闷:御前侍驾的内侍们都去了哪里,也不见宫女们的身影?父皇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空城计?
隐隐有些恐惧,不由将手的“梨花带雨”抓得更紧。
长襟一抖,径直跨入寝殿,见四下无人谨慎地停下脚步。幻想着屏风后忽然冲出一群人将他围困其,手持长长的戈钺霍地砍下他的头颅。闭上双眼长长吐了一口气,扯平锦袍,壮着胆向御榻前的屏风走去。
“儿臣参见父皇!祝父皇福体安康!”伏身叩拜,久久不见回应。战战兢兢地抬起头,隔着蚕丝屏风怯怯地张望,一愣:父皇不在寝殿里?唯有一名宫女娇懒地倒在御榻上。
何人这么大的胆?
若猜得不错,此女便是那名曾使山王欺君罔上的军前女奴,也就是近日里搅得宫不安的太乐部伎。女身姿娇弱,一卷长发遮住了大半粉面,颇有姿色,却也谈不上倾城倾国。在他看来,太过羸弱,碰巧正对父皇的胃口。
雁落羽在睡梦追逐着忽远忽近的身影,仿佛是George,又仿佛是佛狸。远远地看见一片红光,犹如肆虐的野火,又像是盛开的花朵。紧追了几步,一转眼人已不见了踪影。霎时慌了神,扬起嗓门大喊,“George!George……”轰然坐起,望着滑落的锦被呼呼大喘,稍稍侧目,下意识地感觉到一双注视着她的眼睛,“什么人?”诧异地锁定屏风外温柔浅笑地双眸。
“呵,好没规矩的奴婢!”一名宫女,即使得宠,亦不应高坐榻上质问他。别说是当朝太,就是普通的朝臣,她也不该这般无礼。
持宠而骄,着实可恨!
温和的脸色霎时被浮起的浓云遮蔽,哗啦一声站起身,抓起搁在膝边的“梨花带雨”,冷冷一瞥,愤然拂袖而去……
男人手里苍白的面具霎时吸引了她的注意,没错——正是那副“梨花带雨”。注视对方阔步远去的背影,惊诧带着诸多疑问:是他吗?他到底是什么人?
这付身架,像极了。而那双眼凌厉、野性,只是太过年轻,少了几分透析世事的忧郁。直觉上的细微差别,不敢肯定那就是她要找的人。
他为什么拿着那副面具,是有意要告诉她什么吗?
他可以随意出入皇宫禁苑?所以才能轻易去太乐署看她,所以才能去瀛澜苑的牢房里与她私会?该死!忘了,那块龙佩不是他的……
“亡国流民”小心翼翼地围着鹿苑转了一早上,初步掌握了园地形,心里牵挂着御榻上的女人,提着宝剑匆匆进了殿门。一袭朱红的身影迎上前来,俯首参拜,“儿臣叩见父皇!出了什么大事,父皇因何穿着件睡袍去了园?”
“心思懒散,四下转转,水面上今早忽而飞来一对鸳鸯。”意识瞬间跳转了频道,迅速找回了帝王与父亲的角色。与之前不同的是,他再也想不起自己刚刚还扮演过另一个角色。一颗心终于分裂为两个独立的灵魂,在不一定的时间,交替控制着共同的躯体。帝淡淡一笑,对着儿和颜悦色地摆了摆手,“平身吧。”
“父皇好雅兴!”太拱袖一拜,起身询问道,“寝殿内外皆不见宫人,都去了哪里?”
“有人斗胆在御膳投毒,朕下旨严查,许是被叫去问话了。”对他下过旨意深信不疑,事实上是因为潜意识里留存着昨日太医情急之下的那句谎话,“皇儿怎想起来此看朕?孝心可嘉!然朝政之事一日不可废弃,陪朕喝杯茶,早些回去吧。”
雁落羽昏昏沉沉地下了地,刚整理好御榻便看见一红一黑一双轮廓酷似的人影然晃进了殿门。一时间无处藏躲,硬着头皮迎出屏风之外,双膝一沉跪在地上。沉默,不知该说些什么。
拓跋焘淡淡扫过女人消瘦的小脸,心微微一紧,“看茶。”顿了片刻,轻叹,“算了,下去歇着吧。”一则疼惜,二则治气。他这皇儿刚愎自用,且冥顽不化,对原的习俗深恶痛绝,甚至包括饮茶。须知入主原之后,天当是天下人的天,不只是鲜卑一族的天啊。
太晃随手将那张“梨花带雨”放在桌上,心暗暗思量:父皇果然对这刁奴纵容宠溺,连倒杯茶都舍不得使唤她。他这个儿在父皇心里怕是不如这个女人吧?
闻说母亲在世时深蒙父皇宠幸,无奈人去楼空,这浩荡君恩终于还是转嫁她人了。
哼!就凭这贱婢,哪一点配与他母亲相比?
拓跋焘因为太放在案头的面具微微敛起眉心,一时间仿佛被人揭开了心底的伤疤。那禁宫“窃玉”的“梨花带雨”被他处以了火刑,从今往后,他再也不想看到这副面具!
“晃儿,因何对一副面具爱不释手?身为国之储君,切不可玩物丧志!”嗔怒,不由迁怒太。
“回父皇,乐府伶人近日正在排演一出悲戏。孩儿无意间从这副饰演悲情的面具上读出了仁心悲悯。孩儿以为,这正是仁君最真实的表情,便时刻以此勉励自己。”刻意在“悲悯”之前加了“仁心”二字,以缓和父皇对自己袒护佛门的疑心。
儿长进,拓跋焘的火气霎时消了大半,长叹一声点头教诲道,“仁心即是悲悯,悲悯即是仁心。皇儿年纪轻轻能悟出此道,为父甚感欣慰。而这‘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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