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皇后-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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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绫不愿，断然拒绝：“就让她在这里安心养一段时间的病好了，她在我这院里，便再闹，外面也不知道，若是回了凤祥宫闹起来，徒惹人笑话。”

清照无奈，温声道：“好，那我晚上再来看你们！”

红绫道：“皇上以后别总是借口说看芷芷，看孩子，一天倒晚往月华宫来。芷芷现在刚醒，受不了刺激，皇上不来，她或许还安静些，至于说远儿和静儿，皇上想看他们了，尽可派人来传唤，不必亲来。红绫现在是守丧之人，皇帝总来，万一弄得绯短流长，总不好听。”

清照冷哼道：“我可是半点没看出，你是怎么守丧的，我知你因芷芷的事，心中怨我，怨就怨吧；不用拿守丧来做借口。”

红绫淡淡道：“你我都是明白人，有些事，有些话，又何必说出来呢？你明知我无丧可守，又何必挖苦人。我们彼此心知肚明，我要真不守丧了，这月华宫，又怎能困得住我。”

清照沉默半响，叹道：“掏心掏肝的话，也说过了，你竟还是不改初衷，说这无情的话。”

两人一时沉默。

药来了，清照接过要亲自为红绫处理伤口，敷药，打布条。

红绫努力挣脱开。肃然道：“意怜帮我上就好了，皇上还是快去上早朝吧。”

说完，大声招呼意怜过来，清照无奈，只得上朝去了。

红绫包扎好后，来到芷芷住的西偏殿。

西偏殿风物宜人，小桥、流水、花木、山石，一应俱全，小巧精致。

红绫走进芷芷芷房间，见芷芷脸色惨白，睡卧于塌，家生丫头春秀坐在椅儿上，静静守候，专心的绣着手里的香包。见红绫进来，施礼问安。红绫走到妹妹就要前，妹妹瘦弱苍白的缩在宽大的被子里，如纸片一样的薄，心内暗伤，悄然而退，将春秀拉到外间，细细询问。春秀道：“莞妃娘娘刚才狂乱后，力气尽散，没再吵闹，已睡了一个多时辰了。

红绫方觉放心些。日日陪着妹妹，芷芷像个小孩一样的，到处嬉游玩耍，再未表现出那天的狂戾。

这天陪了芷芷一会，看芷芷仍是有些痴呆，心中难过，一个人来到后花园，慢无目的乱转，转得累了，卧在一块青石上，想着那绵绵的心事，渐渐的睡着了。

清照来月华宫的时候，听宫女们说芷芷又不见了，便一路往后花园寻来，远远的，就看见看那满山漂忽的花瓣和树叶，落了红绫一身。

他再次沉静于红绫的清艳美丽中不能自拨，温柔许许的目光，久久的注视着她。

此时，从林中漂出一个人儿来，将那空洞的目光，恨恨的望着红绫，抄起地上一根树技，无声无息的来到红绫身后，将手中的树枝，拼命的向红绫的身上打去。

清照正陷于忘我凝视中，初时并未注意到这个人到来。等那人走近了，才发现是芷芷，见她神情异常，眼神狂热，待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时，树枝已向红绫打去。

清照掌风一过，芷芷跌出丈余远，头再次撞在地上。

红绫睁看眼，便看到妹妹手握树枝，弹了出去，惊得目瞪口呆。

却见清照已忙上去将芷芷抱起，不停的唤着她。

芷芷弱弱的躲在清照怀里，象只受惊的免子，害怕无助的望着周围的一切，突然说了一句话：“皇上，我怎么会在这里。”

红绫的心中悲喜莫名，知道这一撞，妹妹又恢复正常了，只是那伤痛，怕也随之回来了，这对她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她跑上前去，叫了声“芷芷。”芷芷的思维，又回到了那天撞树前的一刻。她死死的盯着姐姐，眼中是漫天漫海的恨。

红绫受不了妹妹的眼光，惊声哀泣：：“这里是不能呆了，不能呆了。转身奔回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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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锦绣娥眉　128、红绫避嫌迁郁园

从这天开始，芷芷又搬回了凤祥宫，她仍然很美丽，但再也不可爱了。她其实并未完全恢复正常，只是恢复了记忆而已，大多数情况下，她是美丽而安静的，但是看人的眼神，时常跟疯子无异

病中的她，柔弱得像个无助的小孩，清照心中充满内疚，时常来探视她　。

芷芷好了以后，许是为了弥补心中的歉疚，清照将芷芷赐封为皇贵妃，却再也不愿去凤祥宫亲近她。

芷芷眼中的狠戾和乖张，让清照望而却步。

她的青春和可爱，曾经让清照一次次的想起少女时候的红绫，初为人妇的红绫。

她现在再也不可爱了，空洞茫然的眼神，常常闪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莫名的，就让人不寒而立，让清照只想逃开

他满经苦难，需要的是静静的依恋，温柔的体贴，而不是这种让人害怕的眼神。

可怜的芷芷，她的作用，已然失去。

她和清照，注定悲剧一场

但是，她仍然陷在自己的仇恨里，不能自拨。

她现在是莞贵妃了，离她的皇后梦，越来越近了，却离清照越来越远。

她视红绫为世间最恨的人，平时挺安静的一个人，只要见到红绫，便会失去控制，变态发狂。弄得红绫再也不敢出现在芷芷面前，亲亲的姐妹，会弄成这样，红绫伤心不已。

清静一直以来，都喜爱小姨，小姨疯颠后，人人都怕她，唯有清静愿意去亲近她，看她。

一天，芷芷又犯病了，狂怒中，竟将清静抱起，丢到荷花池里，清静差点被水淹死。

如此闹腾了几月，渐渐的，清照那颗内疚的心，也渐渐淡了，初时还去看看芷芷，现在，竟是避而不见了。

红绫眼见妹妹备受清照冷落，整天不是在花园游荡疯跑，便是倚门而立，盼着清照来。心中痛惜，却又无能为力。

她清楚，芷芷的病因，是因她而起，怕只有自己离开，去了她心头的睹，或许会好些。

红绫对清照说：“我虽答应过你，在宫中陪远儿静儿住三年，但芷芷这样，我在这里住一天，她会恨我一天，我再不搬出去，她会变得更疯颠，我避开了，她或许就好了。”

清照恼怒：“我曾说过，我再也不允许你，不经我同意，就擅自离开，我说话算话。你胆敢私自离开试试。”

红绫叹息，这又何必呢？明知有缘无份，覆水难收，又何必苦苦坚持！”

清照冷着脸：“我不管，既然当初约定，三年期满，你可自主决定，是留下，还是离开，你就必须住满三年，到时候，你若仍然坚持离开，我清照二话不说，放你离宫。”

红绫不语。

清照突色眸光柔软，语气温柔：“绫儿，那天你生日，芷芷受伤，你怨我，也就没办法再谈下去，为我留下来吧，我不能没有你。我们重新开始吧，芷芷只是一时想不开才会这样，我已派最好的大夫来治，最近也安静了许多，她会好起来的。”

红绫面现凄色：“重新开始？皇上的意思，是要红绫又一次再嫁，与自己的妹妹，共同分享一个丈夫吗？红绫的丈夫还没死呢！事不过二，红绫再无耻，也没脸再做这样的事了。”

清照心中突然倍觉酸楚：“他假托死亡，执意出家，早已隐逸山林，不知在哪座山哪坐庙里寻仙问道呢，他若一辈子不回头，你就要守他一辈子么。”

红绫默然，良久方道：“我答应给他三年时间，让他想清楚，他若想清楚了，我自然会跟他走。他若再难回头，，我情愿颂钟念佛一辈子。”

清照脸色惨白，颤声道：“你。。。。。。可有想过我，想过我的感受。。。。。。”

红绫叹口气：“你总说你的感受，我的感受，你想过芷芷的感受吗，你如果当真爱我，就给我自由，让我带着孩子，自由自在的过几年。你若当真爱我，就好好待芷芷吧！你待她好，就是待我好，这是我唯一的愿望。致于远儿和清儿，我随时可进宫看他们，你就应了我吧！”

清照苦劝几回，无奈红绫执意出宫，烦恼纠结了一月，突然想通了。红绫在宫中，这规矩，那规矩的，自己前去探视，到像做贼似的。搬出去，少了宫中的羁绊，抛弃身份上的辩识，或许还容洽些，便同意了。问红绫想搬哪儿。。

红绫的意思，原本是想搬回以前的纯亲王府住的，清照内心极不愿意，便将昆明湖边的郁园，赐给红绫居住，派了一队御林军进驻，负责郁园的安危。

搬离前，去向妹妹告别，芷芷早已知道姐姐要搬出去，气顺了许多，这次见到姐姐，并未发狂。

红绫对妹妹说：“姐姐这一去，再也不住回宫了，妹妹保重，凡事都往开处想，姐姐唯愿你和皇上和和睦睦，美美满满的过日子，将来多生几个大胖小子。”

芷芷脸阴阴的，没说什么话，只是低头不理红绫。红绫略坐一会，叹口气，无奈而去。

红绫知道意怜办事最是妥贴，王瑞极忠心，便求了清照，将她二人，派去照顾芷芷，乱了大半个月，样样收拾妥贴，方齐齐整整的搬进了郁园。

这郁园，在昆明湖南侧，亦是皇家园林，与紫阳都城，隔了一个昆明湖，过了紫阳都城的南闸道，划上一个时辰的船，也就到了，便是不走水道，出了宫门，亦不远，清照安排红绫住在这里，别有深意。

红绫搬到郁园后，轻车简从，来到苏府。

父亲苏征昌，自从四皇子清晟谋乱，被清晖强行召回京，复了左威大都督之职后，眼看归隐无望，只得安下心来，又将家搬回了京城。

原本搬到泉州后，是托了人，要将苏府变卖的，无奈苏府过于宏大宽广，不是一般人家能买得起的，一时未得脱手，幸好未脱手，苏征昌返回京城后，才不至于另寻住处。苏征昌的哥哥和弟弟，却再也不愿呆在京城，仍居于泉州。

如今的苏府，已不似先前热闹了。诺大的院落，空空落落。苏征昌觉得过于冷清，两个儿子还小些，不足以立门户，便命沈冲和紫绢，搬回苏府居住。沈冲却不过岳父，与紫绢早就搬了来，仍住在紫绢以前所居之莹玉斋。

红绫站在府门前，心中正自感慨，一家老小，皆迎了出来。相互礼毕，携手进府。关了门，还是自家人，便无需讲那些规规矩矩，大家均觉自在许多。

红绫随着爹爹来到书房，悄悄问爹爹：“阿莱和白灵，回来没有？”

苏征昌摇头。

红绫怅然：“还好有沈煊与他作伴，不然的话，他身边竟是一个跟着的人，都没有了，”

苏征昌安慰女儿：“他既然精心谋划，设计了这样一场死亡，将皇位让给了清照，是铁了心不会回头了，你再牵念也无用，只好等上他三年了。”

红绫难受：“等三年期满，或许就铁了心当和尚，不回来了。他设计了这一切，虽说是不想干戈再起，想用这个，来化解他和清照之间的恩怨，给清照一个交待，起因却是对我有误会，有负气之意。我不能让他带着对我的怨恨，就此消失不见，我一定要找到他。”

苏征昌劝道：“也只有等阿莱和白灵回来后，再说了。

红绫点点头，与爹爹回到厅房。

她见沈冲和紫绢恩爱和睦，心中悄宽，与家人相聚，直到月出东山，才回到郁园。

刚回来，就听春枝来报，阿莱和白灵刚来了，正在书房等候呢。

红绫心中一阵狂跳，忙往书房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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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锦绣娥眉　129、寻亲夫红绫遇险

阿莱和白灵一脸风尘，正坐在书房品茶，红绫进来后，急急的问：“寻到了吗？”

阿莱道：“我们一路寻去，终于在福建境内的百花山，寻到了清晖大哥，他和沈煊，已在百花山的宁安寺落发修行了。我们没敢打扰，怕这一打扰，他又隐到别处去。仔细观察了几天，每天自己担水做饭，虔诚打坐念佛，象是铁了心了，你。。。。。。也别指望太高，估计要他回头，也难。”

红绫含泪：“他还有三个儿子，竟也不要了，真是好狠的心。”

阿莱叹道：“他连万里江山都舍了，还有什么舍不下。”

红绫听他的话，竟跟爹爹说的一样，越发的难过，觉得或许真的没有指望了。

但要她就这样放弃，怎能甘心，夫妻多年，他在的时候，觉得有他也可，无他也可，一旦他不见了，才认识到，自己已经离不开他了。她一定要找到他，一定要将他带回自己身边。

主意已定，遂对阿莱说：“我如今已从皇宫搬出来了，相对自由一些，我想到百花山一趟，亲自见见阿晖，他若回头，自然是好的，若回不了头，夫妻一场，我也不能让他带着伤心误会，了此一生。”

阿莱道：“你打定主意要去，自然是没人拦得住你的，让白灵住到郁园，帮你照顾三个孩子，我陪你再走一趟就是了。”

红绫十分过意不去，转身对白灵说：“妹妹，总是麻烦你们，姐姐实在过意不去。”

白灵是个十分单纯的人，对红绫促合她和阿莱，一直感念在心，对红绫姐妹情深，忠心耿耿，遂不以为意，只说：“他陪姐姐去最好，省得姐姐一人去，不容易找到。”

红绫见白灵同意了，万分欣喜，耐着性子，让阿莱休息了一月，将白灵和母亲苏夫人接到郁园陪伴三个孩儿，借口要出远门进香拜佛，在一个春和日丽的早上，与阿莱春枝一起，离了京城，望福建而去。

待清照得到消息，已是两天以后，红绫一行，已奔驰出几百里之外了。知她定是寻清晖去了，心中沮丧，却也无可奈何。

三人晓行夜宿，越往南走，越见炎热，终于在一个多月后，来到百花山脚下，阿莱在路上，得了时疫，上吐下泻，来到百花山脚下柳镇，便病倒了。

红绫忙请了大夫来看，让春枝照顾阿莱，等不及阿莱到，托言到镇上转转，自己一个人迫不急待的往百花山而去。

这百花山虽名为百花，一点花儿没有，林深路远，极是难走，越往上去，山势越高，先时还能遇到二三个打樵人偶尔路过，再往里走，人迹罕致，岩岫难分，烟霞莫辩。

红绫越往上走心越凉，清晖居然选了这样一个苦寒之地清修，那决心，不能说不大。要劝他回转，怕是难上加难。

再往前走，猛抬头，见一山岩下，坐着五六个樵人，忙上去安讯，众人听说这样天仙似的一个小媳妇，要到百花山顶宁安寺，皆劝她不要去，说：“这山中毒虫猛兽太多，我几个约齐了，才敢到此采些稀奇山珍，你一个妇道人家，硬要上去，却是为哪般，那宁安寺，也不是什么名刹大庙，山上只几个老得不能再老的和尚，和着三五个年轻和尚，饥一顿饱一顿，你要烧香拜佛，这柳镇西北就有一近华寺，香火比这里旺了不知千百倍，还是快回去吧。”

红绫道：“因家中亲人有难，立了誓言一定要来这百花山顶宁安寺烧香拜佛的，还是烦劳大哥们指条路。”

那几个樵人，无耐指了一条路，见她果真往指引的路而去，都急了，急急又劝道：”断断使不得的，此去要上三十八盘山路，道路狭小，树木繁多，且要过鬼见愁，断魂桥、阎王关等诸多险处，我们去，都要约了几十个人，彼此扶掖牵引，方敢上去，你一个妇道人家，若是遇到异样东西，后悔就来不及了。”

红绫心想，阿晖哥哥、沈煊、阿莱、白灵都有能上去，未必我就不能上去，遂执意要走。内中有一樵夫道：“你这女子，想是疯了，万般相劝不听，竟是要自寻死路了。”

红绫再次谢过，说声“不怕”执意去了，便听后面一阵乱喊：“快回来，不要胡闹。”

红绫哪里肯听，上了山坡，一路攀爬，果见树木参差，比先前再还密实些，荆棘遍地，步步牵衣挂袖，非常难走，行到难处，还须手脚并用，半扒半靠的挪移，上了几十个攀道，喘吁着，终于到了一个平台，见前面地势稍见缓和，树木荆棘少了许多，精神一震，苦挨到那里，四周一看，仍是重峦峭壁，鸟道深沟，坐在一块大青石上，闭目调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