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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宵谁与共-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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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输,又有点小聪明。
只是有点小聪明却是不够的,对付些那些要面皮的人家还好,最怕遇上一些不要脸面的,那就不好对付了。
徐灵芸受教地点头,细心记下,知道韩夫人都是为了她好,一丝一毫不敢敷衍了事,认认真真地听进去了。
徐家的事给她敲响了一道警钟,徐灵芸不可能永远都躲在萧晗身后,又或者让萧家帮忙收拾烂摊子。说到底,最后靠的只能是自己。如今徐家人已经搬离京城,韩家收了她做义女,那么韩府就是自己以后的娘家人了,自然一举一动都代表着韩家,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韩夫人见徐灵芸绷着脸,不由又笑了:“你也别什么事都一个人扛,该是你去做的,必然不能有差池。只是有些事不方便出面,芸儿只管来寻我,又或是请萧太太对付,都是可以的。总归说到底,我们都是一家人。”
徐灵芸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也不是有三头六臂的能忍,不是什么事都能办到的剑狱。必要时,依靠的便是长辈的帮忙。
“还有的是,芸儿知道为何我指给你的两个贴身丫鬟都是年纪小的?”韩夫人忽然一问,徐灵芸诚实地摇头。
毕竟在萧府,春英的年纪比我还大一岁,平常人家小姐身边的大丫鬟都是年纪相仿,她也疑惑韩夫人为何特地指了两个年纪小的丫鬟,莫不是这对姐妹花特别伶俐聪明?
韩夫人但笑不语,陈嬷嬷笑着解释道:“徐姑娘有所不知,萧大少临走前吩咐过了,姑娘过门,身边不必带着陪嫁丫鬟。姑娘要是习惯那两个丫头服侍,只管带过去萧家,做个帮手也是好的。若是不喜欢,便留在韩家,以后姑娘回来住也用得着。”
徐灵芸被她说得羞红了双颊,她真没想到萧晗连陪嫁丫鬟这一点都替自己想好了。难怪秋棠秋菊的年纪那么小,原来是不想自己在陪嫁丫鬟的事情上闹得不愉快。
她难得羞赧,一声不吭,韩夫人笑着拍了拍徐灵芸的手背:“萧大少这般疼着你,为你着想,是芸儿的福气。秋棠秋菊有一双巧手,除了绣嫁衣,其他荷包手帕都可以让她们帮忙做。余下的时辰,你都得跟着我,多看多学。”
“作为正房太太,女红过得去便是了,能给夫君和公婆做两身合适体面的衣裳便好。最重要的是管家的本事,一大家子,就靠你一个人撑着,若是有一点差错,府里都得乱套了。都说妻子是贤内助,齐家治国平天下,家在前,国在后,一点都马虎不得。”
“再就是,管家的本事多厉害,最少不得的,还是如何懂得笼络住夫君的心。毕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君的心在你身上,也不必担忧底下的人阳奉阴违,使唤不动他们。”
韩夫人轻轻一叹,感慨道:“你别看府里的下人瞧着乖巧听话,似是服服帖帖的,却都是见风使舵的好手。若是你稍微被夫君冷落,少不得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便怠慢了不少。若是几天没踏进你的房门,只怕连口热饭都要吃不上。”
徐灵芸皱着一张脸,耳根却是渐渐红了。这笼络夫君的本事,难不成也得学?
陈嬷嬷看出她的不好意思,笑道:“姑娘可别小看了这一点,以为夫人是故意吓你的。多少内宅里的夫人,便是因为笼络不住夫君被冷落厌弃,最后日子过得苦哈哈的。要是一个不留神,让哪个狐媚子勾搭上老爷,做了姨娘小侍的,姑娘就算管家,也要棘手得多。”
闻言,徐灵芸迟疑地问道:“那么,请教夫人,要怎么笼络住夫君的心?”
韩夫人眯眼一笑:“这可不简单,首先就得让你家老爷离不开你。”
徐灵芸整张脸皱成一团,小声嗫嚅道:“离不开?”
萧晗整天在外面搭理铺子,看账本,哪里能无所事事,把她栓在裤头上?
陈嬷嬷一瞧,就知道徐灵芸没明白,掩着唇笑道:“姑娘想岔了,要让萧大少始终贪鲜着姑娘。”
要是再不明白,徐灵芸那么多书也白读了,一张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韩夫人上下打量着她,皱眉道:“芸儿的身子骨不满瘦弱了些,以后洞房的时候,少不得吃些苦头。正好府里有个善长药膳的嬷嬷,让她亲自掌厨,给芸儿调理调理身子,免得以后吃不消。”
陈嬷嬷也接话道:“谁说不是,萧大少是个武夫,听说武艺不差,身子板看着瘦削,怕是精壮得紧,姑娘瘦瘦小小的,估计得躺两三天才能下得了床榻。”
徐灵芸顿时说不出话来……
☆、噩耗
第九十七章噩耗
天牢里,聂睿羽奄奄一息。
没有动用私刑,但是也没什么好待遇。每天只有一顿饭,饿得四肢无力,只能趴在潮湿而散发着霉味的干草上,茫然度日。
聂睿羽不知道自己在牢里待了多久,他在的牢房,正对着所有的房间,每天都能看见有人被官差拖出去,再也没有回来过。
这种永无天日,只能煎熬等待,让他不过短短几天就消瘦了一圈,神色憔悴。若是不熟悉的人,也无法认得出来。
但是聂睿羽还有一丝希望在撑着,想到余大师绝不会放弃自己,还有家中的余雅晴,必定也是百般想办法救自己出去,便能慢慢安心下来。
只是一天天等待后,期望的人没有等到,他不免心焦。
眼看着对面你的牢房只剩下一个人时,聂睿羽再也受不住了,一头撞在墙壁上,“砰砰”作响。留守的官差瞥了一眼,便没有再理会。余下那牢房的人,却忍不住嗤笑道:“这是做什么?要是真寻死,用的力气也太少了,死不了人,反倒饶人清净。你不睡,我还要睡呢!”
聂睿羽受够了这人从一开始就对他冷嘲热讽至今,冷冷扫了过去:“这里是天牢,别用一副主人家的语气跟我说话。你算什么东西,不过也是阶下囚而已!”
“你说得对,我是阶下囚而已,难道你就不是?”那人满脸胡渣,看不出相貌来,双眼浑浊,手臂上有一条莫大的疤痕,一瞧就是有些功夫在身的,所以相比聂睿羽,他手脚都被枷锁束缚住了。
聂睿羽被他一句反问,愣是说不出话来,脸色惨白。
只是那人也不好过,话音刚落,就被两个官差带走了。
临走前,那人还不忘跟聂睿羽道别,嘲笑他道:“你也别着急,这是死牢,下个轮到的人就是你了。”
“不可能!余大师会想方设法救我出去的!”聂睿羽双手抓住铁栏,狠狠反驳回去。
那人笑得不可自抑,被官差架着走:“真是天真,越是带着希望,以后便越绝望……我先走一步,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也好一起作伴。虽然你是个迂腐文人,不过也天真得有趣,说不定能给我些乐子!”
“不可能……不可能的……”第一次听说这里是死牢,聂睿羽几乎要崩溃。他不过是歌颂皇上,讨好帝王的心,怎么就说犯了忌讳?
不过一句忌讳,就要了他的命,怎么可能?
但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那人不可能用这种话骗他,那些听着的官差也没反驳,显然是真的。
聂睿羽看着自己消瘦得几近干枯的双手,怔忪无神。
“姓聂的,有人来看你了。”
他茫然地抬起头,忽然瞪大眼,抓住铁栏诧异道:“雅晴,你怎么来了?”
官差看余雅晴一身黑色的麻衣,不由皱了皱眉头,嘴里嘀咕着“晦气”的字眼,见她双手空空,无害柔弱的样子,也就没多提防,站得远远的,让两人单独说话。
一般人听说夫君要处刑,都是哭哭啼啼的好不让人心烦,带着一大堆吃的用的,生怕自家夫君走得不痛快。这夫人可真奇怪,双手空空,难道就不想给她家夫君带点好吃的,穿得好点,体体面面地离开吗?
而且人还么死呢,她就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还是麻布的,黑沉沉的,一张脸又苍白无血色,光看着怪渗人的。
聂睿羽双眼一亮,小声问她:“雅晴,你是来救我的吗?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救我出去的。”
余雅晴摇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淡淡道:“原本满怀志气,如今从高处掉下来的感觉不好受吧?”
闻言,聂睿羽皱眉道:“雅晴,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对了,余大师什么时候才救我出去?这里乱糟糟的,我好久没睡个好觉,吃又吃不好。还有,婶子怎么样了?有没因为太担心,寝食不安?”
他问了一大串,余雅晴只静静地盯着自己,脸色古怪。
聂睿羽陡然间,有了不好的感觉:“难道你……不是来救我的?”
“是,我不是来救你的。进了死牢,谁也出不去,除了死人。”余雅晴缓缓开口,忽然咧嘴一笑:“我是来亲眼看看,你的下场。”
“你这个毒妇!”聂睿羽不可置信,这个自从成亲后一直冷淡疏远的妻子,居然盼着他死!
他瞪大眼,不可置信道:“余大师呢?难道他也见死不救?明明是他教我如何讨得皇上的欢心,这回我也是听了他的话,才遭了如此大祸……”
聂睿羽咬牙切齿,忽然想到,原来都是这对父女早就暗地里策划好的。开始给了点甜头,让他得意,便继续照做,从中做了手脚,让自己犯了帝王的机会。
余大师在朝多少年,对皇上的忌讳虽说不一定全部都清楚,却是知道不少,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犯了忌讳,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你、你们是故意的!别忘了,我们是坐在一条船上的,若是我在皇帝面前牵扯出余大师,你们两人也逃不出干系!”聂睿羽说完,又缓和了脸色,劝道:“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要是我以前做错了事,惹得雅晴不高兴,我在这里跟你赔不是,何必如此任性,人命是闹着玩的?”
余雅晴冷笑,对这人软硬兼施,毫不动容,眯起眼道:“若不是那一晚对你们毫无戒备,我又怎会嫁给你?你毁了我一辈子,难道就指望着我原谅?我费劲心机,设下陷阱,再出了诱饵让你一步步踏进来,就没想着收手。至于我父亲,你大可放一百个心。就算你当面能告诉皇上,皇上都不会相信。”
她走近一步,直视着聂睿羽,似乎在嘲笑他的天真:“一个是德高望重的文人之首,一个不过是阶下囚,你觉得皇上会更相信谁的话?”
聂睿羽倒退两步,一时脚下不稳,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道:“为什么,当初的事是意外,并非我所愿,难道你一直耿耿于怀,嫁给我后也处心积虑想要了我的命?”
“对于你来说,不过是一夜的意外,对我来说,便是毁了一生。你一句并非如你所愿,就能摆脱得了干系?我夜夜不能眠,闭上眼,就会回想起那个屈辱的夜晚!难道你能说,这件事就跟华夫人没有任何关系?”余雅晴的表情变得狰狞,眼眶陡然变得通红。
“我已经娶了你,放弃了徐灵芸,对我来说也是极难受的,如今却说你更委屈?”聂睿羽站起身,嘴角讥笑道:“你不能嫁给萧家大少爷,便迁怒于我吗?就算不是我,你也不可能嫁到萧家。萧大少已经跟徐灵芸定亲了,他娶谁也不会娶你!”
“那又如何,就算我不能嫁给萧晗,但是能摆脱你这个毁了我一生的噩梦,已经足够了。”余雅晴仿佛很累,揉了揉鬓角,嘴边重新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来:“你走后,我也不打算改嫁。准备到一个清静偏院的尼姑庵,过完这辈子。你也不用担心,黄泉之下,我绝不会与你相聚的。”
说完,余雅晴转过身,踉跄着离开。
聂睿羽绝望地望着她离开,最后的一丝希望和期待被抽走,他再也承受不住,整个人倚在铁栏上,恍恍惚惚中被两个官差拖出了天牢。
烈日在空,炙热的温度几乎要烫伤他的脚底。但是聂睿羽浑然不觉,只觉得全身冰凉,仿佛跌在一个冰窟窿里,忍不住哆嗦起来。
官差感觉到聂睿羽的颤抖,对另一人嗤笑道:“看,又是一个胆小鬼!”
另外一个官差挑眉道:“人都要死了,谁能不害怕?做了鬼也别怪我们兄弟两个,要怪只怪你不知道收敛,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不等聂睿羽开口,就被堵上嘴,拖进了后院行刑的地方。
天牢里被秘密处决的人,都是在这里解决的。
聂睿羽最后望着天,想到自己寒窗苦读这么多年,一心想要娶徐灵芸,然后把华月喜接出来,一起生活。
他恋慕着华月喜这么多年,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
华月喜是个美人,这毋庸置疑。她也是个温柔刚强的人,看似柔弱,却有着自己的手腕,一直坚持着,从不轻易在别人跟前示弱。
聂睿羽喜欢这个人,喜欢到骨子里,所以想方设法买通了大夫,在华月喜的香包里放了致人不孕的药草。
只要华月喜一直没有怀上,萧老爷再喜欢,终究会慢慢冷落她。
到时候,聂睿羽功成名就归来,就能轻易带走华月喜。
却没想到,没有身孕,华月喜依旧得了萧老爷的专宠,这让他尤为愤怒。
可是又能如何,他够年轻,够魄力,有功名,还有一颗对华月喜的痴心。萧老爷什么都比不上自己,唯独财大气粗。
聂睿羽唯一沾沾自喜的是,他跟徐大爷的容貌有些相似。
尤其长大后,他第一次进萧府,就见华月喜看到自己时眼神有些恍惚和怀念,便知道自己赌对了。
有了这一张脸,还怕华月喜不喜欢他吗?
聂睿羽万万想不到,最后发生了那一夜的意外,不得不娶了余雅晴作为补偿。他还琢磨着依靠余家为垫脚石,慢慢爬到高位后,就能轻易解决掉萧老爷,虽然费了许多年,终究能得到华月喜。
不管华月喜是不是已经年老色衰,他都相信自己会始终喜欢这个人。
可惜,聂睿羽等不到那一天了。
最后的那一刻,他脑海中闪过的,是华月喜向自己展露着笑颜,不由闭上眼嘴角擒笑,直到颈上的那一阵剧痛……
徐灵芸绣着嫁妆,忽然被针刺到指头,登时出了血。
“姑娘,”秋棠见状,不由吓了一跳,急忙吩咐秋菊去把伤药取来,被徐灵芸拦住了。
“不妨事,”她转向一旁报信的小石头,又重新问了一遍:“你说什么,聂公子在天牢里病死了?”
“是的,华夫人在宫门前哭了很久,说是天牢的官差不让她领回聂公子的尸身。只是牢里的官差道聂公子染的是天花,会传人的,死后尸身就被匆匆烧了。”小石头打听消息不比端砚差,不过半日就把闹得沸沸扬扬的这事禀报了。
毕竟华家跟徐灵芸有些关系,估计徐灵芸也不想错过这个消息。
徐灵芸放下绣衣,神色有些怔忪。她没想到,聂睿羽就这么没了。
聂睿羽一走,余雅晴和金琳会如何?
她赏了小石头一个鼓鼓的荷包,又问道:“聂公子一死,府里的妻妾怎么办?”
小石头捏着荷包,笑得更欢快了:“回徐姑娘,聂夫人收拾了包袱,午后就搬到京郊的尼姑庵去了。至于另外那位金姨娘,据闻跟着华夫人哭了一会就赶回华府,把值钱的东西都包上,偷偷跑了。华夫人回来,看见贵重的东西被搬了一空,在门口哭喊了一场,又派人快马加鞭追到金家去要人。”
可是金琳早有准备,哪里会回金家,束手就擒。
小石头一张巧嘴,加上讨喜的相貌,打听消息更是容易:“邻里有说,华府后门时常有一个俊俏的郎君与金琳见面,估计金姨娘也是投奔这人去了……”
“胡说什么,莫要脏了姑娘的耳朵!”秋棠听着小石头越说越不像话,便皱眉开口呵斥。
小石头摸摸鼻子,有些不自在。他年纪小,有些口无遮拦,得了荷包更是想在徐灵芸跟前表现表现,谁说表现过头了,在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面前居然提起金琳背着夫家偷汉子的事。
“小的嘴笨,万望姑娘不要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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