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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入非非-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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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妈惊讶地看着面前从小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小姐,原来她不是没感觉,而是一直埋在心里不说而已。
  “我在外住的事,我爸妈知道,那天和他们提了一下,今年这个暑假,我要感受一下一个人独立的生活方式,他们没有意见。你回去之后,不要和他们说我是和男生合租的。”
  “嗯,若是小姐有什么需要,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嗯,你回去吧。”
  提前几大包衣服,关了门,桑渝便看见沈先非抱着双臂立在和式门外,一种无形的压力向她袭来,屋子里气氛让人窒息。
  桑渝暗叫一声:大事不妙。
  正想着要怎么和沈先非解释,门铃又响,她提着东西,刚想放下东西去开门,谁知被沈先非给抢先了。
  门外,这次又立着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沈先非冷着脸,看向桑渝,只见她一直背对着门,不敢转身。
  那个中年妇女看到桑渝,笑了起来:“桑小姐你在啊,我以为我走错门了。今天我来早了一些,想早点打扫完卫生早点回家。”
  “那个,今天不用打扫了,你有事就先回去吧,改天再联系。”桑渝急忙转过身,挤到沈先非的身前,将门给合上。
  回转身,抬眸便望见沈先非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短短地沉默,她见他没有说话,便提起几包衣服,刚要进屋,他的声音冷冷地在身后响起:“衣服你让人洗好了送过来,卫生也请人来打扫,待会是不是还有人要把饭菜烧好了送过来?”
  微微动了动喉咙,背对着沈先非,桑渝艰难地开口:“遵照约定,明天我会搬出去,今天我想在这里住最后一晚。”
  提着衣服,她便走进了卧室。
  在合上门的那一刹,她听到了沈先非的声音:“要想尝试独立的生活,第一件事就是要学会自己洗衣服、做饭和打扫卫生。我不希望再看到有人来送衣服或是来打扫卫生。”
  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他是听到自己和吴妈的对话了吗?
  她急忙打开门,见到他仍旧还立在原地,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她激动地问:“你的意思是我不用搬了?”
  淡淡地看了桑渝一眼,收回了视线,沈先非一言不发进了自己的房间。
  对着那扇合上的和式门,桑渝不死心地又问:“那我能不能申请抽一只烟?”
  “你试试看。”沈先非冷淡的声音从对面小屋传来。
  

7、“一吻定情”

 自上次沈先非不准桑渝让人送洗衣服和打扫卫生后,渐渐地,桑渝发觉他好象对自己有些改观,偶尔也能说上几句话,虽不多,但不像以前那样冷冰冰的了。
  吴妈送来的干净衣服从里到外,全都穿完了,她硬着头皮把这些脏衣服全抱到卫生间,将才买的一个大盆里放满了水,将衣服全部丢进去,抓起一旁的洗衣粉往里倒。
  潜意识里桑渝压根就没想过要自己洗衣服这个可能,但一想到自己的承诺,决定独立生活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她一直懊恼为什么前两天没有去买洗衣机,这会非要弄得自己手洗这么一大堆衣服。
  从未洗过衣服的她,看到白花花的粉末化在水里,没什么反应,心想是不是放的太少了,于是又倒了好多洗衣粉。
  刚从外面回来的沈先非听到卫生间里不断传出哀怨咒骂的声音,有些疑惑,走过去,便瞧见桑渝背对着门,在满是泡沫的盆里捞着什么东西。
  蓦地,一件粉红色的内裤被她从盆里捞起来,就直丢向另一个盆里。隔了两秒,又见到一件粉红色的内衣被捞起,依旧直接丢向另一个盆里。
  瞪大了双眼,他就这样看着她一件件从泡沫里将衣服捞起,一件件丢向另一个盆里。最后就看着她双手在盆里不停地摸来摸去,嘴里还嚷着:“怎么还少一条内裤啊?”
  愣在那里半天,沈先非的嘴巴从张开到合上,合上又张开,反复几次,还没开口,就见她将整个盆给反了过来,将里面仅有的水给倒出来,然后蹲在地上,继续在那堆泡沫里找着那条不知所踪的内裤。
  “啊,总算找到了。大功告成!”桑渝从地上捡起内裤,直接扔进了之前那个盆里,然后端起盆就打算去晒衣服,一转身,却瞧见沈先非一脸惊愕地斜靠在门处,“你要用?我刚好洗好了。”
  对连衣服都不会洗的桑渝翻了个白眼,沈先非看到墙角立着的还只剩下半袋的洗衣粉,嘴角不免隐隐抽动,皱了皱眉头:“你这样就打算去晒衣服?”
  “有什么不对吗?”桑渝斜着眼小心翼翼地看着沈先非,她今天又没犯戒,干嘛他要这样看她。
  “你在学校里都不洗衣服的吗?”
  “我们家的吴妈隔一天会来学校把我衣服收回去洗啊,洗好了再送来,我干嘛要自己洗?”
  “你――你这样和残废了有什么区别?”皱紧了眉头,沈先非双手抱胸讽刺她,有钱人家的小孩就是她这种德性?连自己的衣服都没办法搞定。
  “什么什么残废,我哪里残废了?”
  他白了她一眼,指着她手中的那盆衣服,声音也没由得大了起来:“你一没洗,二没冲干净,就这样要去晒衣服?洗衣粉只要放一点点就可以了,你却放了半袋子,你以为这是在给衣服洗泡泡浴吗?没吃过猪肉,难道没见过猪跑?!”
  用洗衣粉洗衣服要冲干净的?
  眨了眨眼,她望着他一本正经地说:“我不喜欢吃猪肉,也没看过猪跑。但电视里那个广告不都是一件衣服倒好多洗衣粉在盆里,然后拎一拎就挂在绳子上飘啊飘的么。我这么多件衣服当然要多放些洗衣粉,我照着电视上做,有错吗?”
  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觉得和桑渝没办法沟通了,嘴角抽动的幅度更大,沈先非在心中低咒了一声该死的电视虚假广告。
  将她推进卫生间,他让她把衣服放在盆里,重新放水放洗衣粉,并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一旁教导她怎么洗衣服。
  一双手在不停地搓动,桑渝的眼睛却是时不时地偷偷瞄向一旁坐着的沈先非,他还是维持之前的姿式,目光盯着她在搓动的手。
  他的侧脸很吸引人,棱角分明,轮廓清晰,完美的线条就像是被最好的雕塑家用刀子雕刻出来一般。一对眉毛深蹙,印象中,他总是喜欢蹙着眉头。
  她想起朱仙仙曾经说过他教课的样子很迷人,刚才他认真教她洗衣服的样子,真的是很迷人。还有他教那两个初中生数学的时候,他全身上下散发的那种气质也深深地吸引着她,害她总是有事没事依在那个沙发上偷看他。不过,她觉得他最迷人的时候,是和她生气吵架的时候,她就是喜欢看他生气,那副模样最销魂,也许只有她有这种变态的嗜好。
  收回目光,她继续手中的动作,蓦地,她发现有点不对劲,看了看手中正在搓动的内裤,她不禁瞪大了眼,刚才她好像也是在搓内裤,他干嘛看得这么投入。这只笨鸟不会有什么不良嗜好吧?突然想到他有一条屁股后面有个猪头的内裤,她便联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病症:内裤癖……
  被脑中的想法一震,她立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偏过头看了看他,结巴着说:“那个……那个你能不能别看了?”
  脑子里正想设计图的事,被桑渝这样一惊,沈先非回过神,微眯着眼,一脸迷茫地望着她微微泛红的脸,眉目之间竟然是在害羞,就好像是四月里盛开的桃花那样好看。其实,不暴怒,不蛮不讲理的她,也不是那样令人讨厌,样子还蛮可爱的。
  被沈先非这一看,桑渝的心陡然一凉,难道是她不小心揭了他的短,他又恼羞了?转过头,她将手中的内裤急忙搓好扔进盆里。
  骤然之间,觉得有些失态,沈先非尴尬地收回目光,起身对她说:“洗好之后,再用水冲净,看不到泡沫,把水拧干了,再晒到阳台上。会晒衣服吗?”
  看到她点头,他便快步回了房间。
  阳台虽说是公用区,但九十年代的老式房子,阳台却是设计着和主卧相连,所以每次沈先非晒衣服什么的,都要先敲敲桑渝的门,然后才穿过她那粉色的房间到阳台。
  在怀疑沈先非有“内裤癖”之后,桑渝每次晒内裤都非常的小心,总是将内裤晾在阳台不起眼的角落里,然后没事就跑去看看,晒干了没有,晒干了就赶紧收回来,生怕有个什么闪失。
  每天一看到沈先非晒衣服,她会立即站在阳台边上,一会瞟一下他,一会瞟下自己的内裤。
  沈先非并不知道桑渝心中的真实想法,以为她在偷看他的内裤上是不是有一个猪头,弄得他每次在晒内裤的时候也是倍加小心,晒在阳台的另一个角落里。
  每次,两人在阳台之上,都会小心翼翼地乱飞几个眼色,生怕自己吃亏了去。
  当然,事情有利有弊,很多事情在沈先非慢慢教导下,桑渝慢慢地学会了好多事情。因为很介怀沈先非说她和残废没有区别,所以万事她都自己来,虽然不能说做得很好,但起码自己算得上能够自理。
  沈先非也不像以前那样冷冷淡淡,偶尔也能搭理她两句,但大多时间,还是一个人静静地守在自己的屋子里,弄自己的设计图。
  说实在的,对于沈先非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桑渝还有点不能适应。
  两个人的同居生活,渐渐进入了和谐轨道。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吃饭问题,当然,这个“美中不足”只是对于桑渝来说而已。沈先非除了上午在家教课,下午几乎是见不着人影,只有到了晚上才回来,而往往他是早已在外面吃过晚饭了。
  桑渝呢,只有依旧叫着她的外卖。
  炎炎夏日,无处可去。
  平时,桑渝在屋子里,要么是窝在房里打游戏,要么是网上和思思、初初、沙沙、朱仙仙等几个同学聊天,再不然就是约了曾梓敖去跆拳道练练身手,但每次只要轮着沈先非给两个高中女生上课,沈先非都能看到她像一缕游魂一样,东飘西荡。
  有时候,沈先非看不下去,就会把她抓过来当监考老师。上次她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两个女生安静的上课之后,后来每次,两个女生总是变出花样来送他东西,什么吃的,玩的,而她总是会适时的出现,无视他喷火的视线,替他作主将那些礼物全数收下。
  直到两个女生对他说,她们要报考H大商业美术系室内装潢设计专业,他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终于,在送走两个女生之后,他忍不住冲到桑渝的房间。
  阳台上,桑渝仰着头,正踩着小凳子用手在够着衣架,昨天,她用衣钗钗衣服,因为衣架钩卡在晒绳上,她力道一大,结果把衣钗头给弄断了,掉在楼下不知去向,没时间去买,这会只能把衣服收回来用手挂上了。
  满脸怒气,沈先非走过去,对着她怒吼了一声:“桑渝,我拜托你能不能找些有意义的事去做,别这么无聊的乱误导那两个高中女生,好不好?!”
  “啊――”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给吓到,桑渝脚下一个不稳,往前栽去。
  沈先非想都没想,直觉便上前抱住她倒下来的身体。
  就这样,毫无预示,自上而下,桑渝的脸直撞向沈先非的脸,嘴唇刚好磕在了沈先非的唇上。
  好痛!
  想要伸手抚摸自己被撞得生疼的嘴唇,却是看到一对漆黑如墨的眼眸在眼前放大,眨了眨眼,瞪大了双眸,桑渝才意识眼前究竟了发生了什么事。
  她不但抱着沈先非的脖子,而且还强“吻”了他,她又犯了保证书上的第二条。
  说不出的紧张,她连忙推开沈先非,先声夺人:“这件事不能怪我,要不是你在我面前大吼大叫,我也不会被吓到,更不可能……更不可能撞到你!”
  沈先非的双颊和耳根子都跟着滚热起来,抚上自己被撞疼的嘴唇,却是看到手指上沾着一片血迹。
  看到血迹的桑渝,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嘴唇好痛,伸手一摸,更痛了,而且好像还肿了起来,手指上和唇上都是湿热一片,她一看,手指间一片血迹,叫了起来:“那是我的血!你牙齿没事长那么硬干什么?胸硬,牙齿更硬――”
  憋了很久的沈先非终于忍不住,冷冷地打断她:“你见过哪个人的牙是软的?还是你的牙是软的?又不是缺钙,骨质疏松。”
  擦干净了血迹,沈先非抚着很痛的嘴唇离开了,似乎忘记了自己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8、半夜不要关卫生间的门

 “死笨鸟,难怪是只笨鸟,鸟嘴都是又尖又硬的。啊――真的好痛――”桑渝捂着嘴,直奔卫生间,用冷水清洗了还在不断冒血的嘴唇。
  防止伤口恶化,桑渝又奔回了房内。打开医药箱,面对紫药水和创口贴,她脑中刻划着满嘴的紫色和贴着一个肉色贴布的样子,不禁觉得都是场恶梦,垃圾桶里满是面巾纸,可血还是没止住,她仔细照了镜子,嘴唇偏右上的位置被沈先非的牙齿撞了一道口子。
  最后,她心一横,撕了一张创口贴,贴在了嘴唇上方。
  抱着猫头枕,她爬上了床,两眼瞪着白花花的天花板。
  刚才那个“激烈”的吻,那是她的初吻。以前高中和江南在一起的时候,江南想吻她,下场却是被她狠狠揍了一顿。如果对象换成笨鸟,她想她一定不会排斥的。
  嘴唇上的痛楚,让她忍不住骂了一声:“死笨鸟!”
  是谁说初吻是美好的,能把嘴唇“吻”成这种样子如果也叫美好,那她以前学跆拳道的时候和软垫吻过不知道多少次,是不是更加美好。
  忍不住又摸了一把贴着创口贴的嘴唇,她竟然还能感觉到之前沈先非嘴唇的柔软,温热的男性气息,还有那个温暖的怀抱。
  她干嘛那么快推开他,那么好的色诱机会都让她毁在了自己的手中。
  越想越后懊恼,桑渝将脸埋在了猫头抱枕上。
  没多久,只听到“嘭”地关门声。
  桑渝跳下床,客厅里静悄悄的,对面的和式门里散发的是无人的气息。
  沈先非出去了。
  也许,人家根本就没当回事。
  心中一阵失落,桑渝抱着抱枕又回到了床上。
  炎热的夏季,知了在树叉之间卖力地炫耀着自己的嗓门。这样一个让人易起一身慵懒倦意的闷热午后,走在法国梧桐遮荫的人行道上,沈先非的思绪却不受控制地飘游了很远。
  顿下脚步,沈先非的手忍不住抚上嘴唇,嘴里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想起之前抱在怀中那个软软的身体,散发着淡淡的香。
  那个痛到难以忘掉的吻,虽是无意,但他不得不承认,却是在心间荡起了阵阵涟漪。嘴唇贴在了一起时候,他的脑中却是乱成了一团浆糊。
  回到房后,他对着那几张设计图发着愣,眼前出现的全是嘴唇冒着鲜血的她。脑海里就像是放电影一样,在食堂吃着大锅饭皱着眉头的她,趴在图书馆流着口水睡觉的她,课堂上认真听课的她,球场上会将球打不见的她,暴怒时候会打人的她,不会洗衣服的她,嗜睡的她,短发的她,长发的她……一一浮现在眼前。
  为什么,这一年来,她的每一个姿态,他都可以记得那么清楚?
  心中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觉得待在屋子里呼吸困难,所以才会在这炎炎午后,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那个,他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的她,一开口却是指责他的牙齿硬。
  望着走在前面一个穿着白色T恤女生的背影,他想到那个恶女嘴角被撞破了,居然会指责他的牙齿硬,嘴角微微上扬,也只有她才会在那种时候问出那样蠢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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