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琉璃殇-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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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设在了这个地方。溪月无奈，只好跟在离玥的后面，身后无路，只能往前走。

楼道像个旋转的楼梯，几段下来，溪月已经分不清这到底通到的是什么方向了。终于到了最底层。宏的一声，眼前突然亮了起来，前方的小道上，两边的火把不知怎么的突然亮了起来，溪月庆幸，看样子这里面应该不会窒息而死。

“小心点！”离玥把溪月整个人护在自己的身后，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安静地空间，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和脚步声，紧张得让人有些闯不过气来了。整个通道只有一条路，没有分叉口，却让人感觉没有尽头一样。

不知道转换了多少个方向，就在二人打算放弃的时候，路走到了尽头。

“怎么会没路，逗我玩吧！”溪月郁闷的看着前方的尽头，一道墙挡住了前面的去路，就像是被人赶进了死胡同，前后都被堵死。溪月心里憋屈得紧，郁闷的一掌拍在了右手边的墙上。

本没有缝隙的整块墙，突然从中间凹陷了一块下去，歪打正着。堵在前方的石墙颤抖着，升了上去。

石壁的后面，是一个更大的空间，站在远处，窥不得其中真相。既然已经来了，那就进去看看也无所谓，说不定还有什么意外的发现。

与其说那是一个石室，却更像是给人居住用的房间。二人站在门口，没有继续前进，当看到石室中的景象，已经愣在了那里，只觉得不可思议。

整个石室被分割成了左右两个小空间，千年的檀木所制门窗，精心雕刻的图画，是民间传统婚礼时有的图案。中间是一条小小的过道，两个人站在两扇门的中间，最后决定先进去了左边。

门吱的一声被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温馨的小空间。

大理石的石桌、石凳，盖在上面的是上好的锦缎，如今也少见的布料，竟然在这里成了桌布。纯金打造的烛台，上面还有未燃尽的大红蜡烛。诺大的梳妆台，放着各式各样的首饰和胭脂水粉，不曾被动过，都是上好的东西。水晶帘后，粉色的帷幔拉上一半，垂下一半，给人若隐若现的神秘感。整个房间一尘不染，再白痴的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女子的闺房。

只是太奇怪，南诏国的藏宝阁中，怎会有这样一间密室，竟然还设计成了女子的闺房模样两个人面面相觑，觉得有一个真相正在前方，等待着他们揭开那层神秘的面纱。

溪月转身，定定的看着身后的门。为什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心慌，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为何会如此？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儿时亲眼见到村子被屠杀的情景，身子一虚，便往一边倒了过去。

“怎么了？”离玥有些担心，扶着溪月在凳子上坐好，看着她脸色苍白的样子，便要给她把脉。

“我没事，刚刚脑子里看到了一些画面才这样。那个门后面……”溪月有点喘着粗气，气息不问指着对面的那扇门。

“怎么了？”

“我有种很强烈的感觉，应该进去看看里面是什么，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溪月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觉得有些闷闷的，心里很奇怪，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离玥有些担心，是不是那个毒在这个时候发作了，若是这样，可就糟了。

“溪儿，我们下次有机会再来看好吗？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很担心，我们先找路出去再说，嗯？”离玥看到了她眼中燃烧起的执着，不敢硬来，只能循循善诱。

“我真的没事，以后难说还会有这样的机会了，我不想错过。现在我们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就进去看看又何妨呢？就进去看一眼好吗？”溪月带着祈求的口气，离玥从来不曾见她这个样子，只好应承了下来。

溪月慢慢的站起来，看着自己面前的门，手缓缓的抬起，却迟迟不敢用力推门进去。

脑海里有两种声音一直在纠结着，一边说：推开吧！去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这种天大的秘密，你一向是最感兴趣的，这天底下，还有什么是你害怕的，推门进去吧！

另一边在说着：你难道没有那种不安的感觉吗？如此强烈的预感，你还要推门进去？好奇心害死人，如果这里是南诏国皇宫天大的秘密，你推门而入，揭开了面纱，就意味着你要卷入这场是非之中，你当初不是说不问恩怨，只求潇洒自在吗？

“怎么了？”离玥看着她呆愣愣的样子，更加担心了起来。可他知道溪月的性格，他是不会阻止她做任何决定的，天塌了又何妨，有他在，什么都不是事儿，他会护着她，永远，永远。

看着身边一直支持自己的身影，溪月顿时豁然开朗了起来。她不该忘记，她身边还有一个他，她并不是自己一个人的，还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敢去面对的。什么恩怨纷争，她早就踏进来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不再纠结，不再犹豫，她看着离玥，绽放出最美的笑容，手中用力，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

看到门后的画面，二人顿时石化！

强烈的寒气直逼二人，门后竟然是一个冰室。溪月不知道这样的设计是怎样做到的，石室中建造一个冰室，怎么造？

转过脸去，摆在中间的是偌大的冰棺，溪月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看到这样的东西，这里，怎么会摆着一个女子的尸体。

二人走了过去，冰棺中的女子一身大红色的嫁衣，仿佛沉睡的睡美人，只是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乌黑的头发被精心搭理过，脸上还保持着精致的妆容，一张标准的瓜子脸上，柳叶眉，浓密的睫毛，眼尾略微上翘，算的上是一副媚眼了。小巧的鼻子下朱唇半点，是个美人。

只是……这人……，一边的离玥越看，越觉得有些蹊跷，为何这眉宇之间带着如此浓厚的熟悉感。再看看身边的人，溪月也越看越不对劲，怎么会……

“你看那边！”溪月抬头，才看到离玥身后的隔间后，满满的，竟然全是女子的画像。只是为何……这女子的长相……溪月不敢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想，突然意识到，有一个可怕的事实真相，在悄悄的浮出水面，只差着一层窗户纸，就能被捅破了。

溪月就像是站在这窗户边的人，明明能够猜测到背后的真相可能和自己息息相关，可是，她要去伸手，捅破这层窗户纸吗？她有些害怕了，不敢了。一直意愿着，忘记所有的恩怨情仇，她不报仇，不问自己的身世，不问过去的种种，只求好好的活着，开开心心的活着。

可如今，就像有一只手，无形中把她推向了这条路，她别无选择，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命运的轨道上，还要继续吗？还是就此收手，告诉自己，这都是假的？

108、冰棺女子

“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是我的溪儿，没什么好怕的。”离玥将人揽入自己的怀里，带着她一起往里面走去，不再看棺材里的女人，两个人心里都有了各自的猜测。

墙上的画，或是一个身影，独自看书，刺绣，书法，吟唱，舞蹈，各式各样，或两男一女，一起嬉戏，还有切磋剑法的画面，一幅幅画，形成了一连串的画面，从画当中不难看出，这些都是美好的回忆。画中男子，有一人让溪月的眼前一亮，那神色，和当今南诏国的皇帝相差无几，或者说，这便是季峰年轻时候的回忆，难道说，这里的一切，都是季峰自己命人设计的。

那么，外面躺在冰棺中容颜未毁的女子，又是谁？一个个的问题从溪月的脑子里冒了出来，那个女子，为何会跟自己长相相似，另外一个男子又是谁。看他一身飘渺的气息，也和自己的性子有些相似。这些人，这些事，究竟和自己这一世的身世有什么关系？

村子被毁，所有人被杀，无从考证，谁还能知道这些事情。溪月突然整个人疯了一样，希望自己能够在那些画当中看到故事的真相，哪怕是一点点。今晚所看到的一切，彻底唤醒了她对过去恩怨的渴望。就像是一个人，突然发现自己没有了过去。

“离玥，快！帮我找找，一定还有其他的信息的。你有没有发现，画中的女子，和我那么像，再看那个男人，眼神，整个人的气质，你难道不觉得熟悉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秘密，不行，我一定要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外面躺着的那个女人，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能告诉我吗？离玥，你能不能告诉我？”

溪月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抓住离玥的手剧烈颤抖了起来，呼吸急促。

“溪儿，溪儿！或许这一切都这么凑巧，不要把所有的巧合都放在自己身上。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好吗？”离玥见她有些不对劲，心里只担心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寒毒若是发作了，会不会比以前更严重，他不担心她闯祸，只怕会对她的身体不好。

“你让我怎么冷静，你自己心里也在怀疑的不是吗？你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没法冷静，你知道吗？现在我脑海里满满的都是小时候整个村子的人被屠杀的画面，好多血，很多，溅在我的脸上。我亲眼看着我的父母被乱剑砍死，浑身是血，我好想数数，看看有多少个伤口，可是你知道吗？数不清楚了，来不及了，那些黑衣人，多狠啊，在人还没有断气的时候，一把火把整个村子都烧了，我清楚的记得那些凄惨的叫声。你说，人心怎么可以那么残忍，我的父母做错了什么，那些人要如此狠心的对待他们。”

尘封在记忆深处的画面，逐渐觉醒，一点点侵蚀溪月的内心。尽管经历过了生与死，她还是无法承受那样的痛。从婴儿开始便一点点有了记忆，那是把她养大的父母，本是温暖的家庭，一夜之间毁于一旦，她却只能在一边看着这残忍的一切，看着她本幸福的人生，从此染上了红色，再也无法洗尽。

当初跟随暮景去了凤凰谷，她立誓要学一身武艺，为自己村子里的人报仇雪恨。暮景看溪月杀气太重，天天教她心经，从此学了医术，救人之道，一直到后来，她才慢慢将这份伤痛隐藏了起来。为何云淡风轻，只是提醒自己，需要云淡风轻，人生才会轻松愉快，执着于仇恨和痛苦，只会更加痛苦。

她本忘记了，不再追究，不再执着。可此刻，过去的痛苦记忆如泉水般涌现了出来，她似乎又回到了七岁时候的心境，无法平静的内心，如平静湖泊灌入了千丈瀑布，如何能够平静下来。

溪月泪如雨下，整个人都显得无力，再也站不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从来没有看过溪月如此失控的样子，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儿，让她亲眼去经历如此残酷的画面，换成是谁也会受不了的。他从来都不知道，她还经受过这些。

再也看不下去了，溪月一掌打在了溪月的劲后，溪月没有防备，晕了过去。溪月看了看这间密室，真希望，今晚的事都是一场梦，若早知道会发现这些鬼东西，他怎会让她跟过来。

此刻，他懊悔不已，自己为何要去动那个架子。在走的时候，他转身看了一眼冰棺，眼前一亮。一掌将冰棺打开，夺下了女子手中握住的锦盒。离玥一打开，喜出望外，果然是自己要找的东西。

事情已经发生了，地心火莲子，他志在必得。溪儿弄成这个样子，他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让她对当年的事情释怀。是谁让她承受这样的痛苦，他，定当千倍，万倍的奉还。

等溪月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原本安排好的宫殿。空洞的眼神，看着顶上的帷幔，满脑子都是冰棺里躺着的女人。虽说心情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激动，可整个人看着没有半点的灵气，虚脱了一样。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离玥端着汤药进屋，便看见床上的人儿已经睁开了眼睛，憔悴的样子像利刃，割伤了他的心。离玥将药放在一边，把溪月整个人扶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身子不再发抖，也不冷了，算是好些了。

“离玥，我……”溪月想坐起来，被离玥抱住无法动弹，到了嘴边的话被堵了回去。

小心翼翼的吻，是捧着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他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此时此刻的这个人。再也不想看到她像昨天晚上那个样子，老天爷，就算以后有狂风暴雨，就让他一个人来承担吧！

这样瘦弱的她，让他如何忍心，让她自己去承受那样的伤害。他好后悔，为何没有早一点认识她，早一点知道这一切，而是等到了现在。

许久，离玥才将怀里的人放开，看着她憔悴的样子，恨不得自己能够代替她去承受这一切的痛苦。

“乖！你的心情我懂，你想什么我懂，我都明白。放心，有我在。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去帮你完成。我只要你好好的，知道吗？不要像昨晚那样折磨自己了，看着你痛，比我自己亲身经历要痛上千万倍。你这是在折磨你自己，还是在折磨我，嗯？”

深吸了一口气，紧紧的将她拥入自己的怀里，从来没有像那一刻那般，害怕些什么。昨晚，他真真切切体会到了害怕的感觉是什么样子的。有过一次，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离玥……”

“我是你的男人，那些就该我去替你做。为什么不能让我去做，你的眼神，你的表情都在告诉我，你想亲自去揭开那些秘密。你怎么能如此自私，如果你有什么事，要我怎么办？你若死了，我做鬼，也要把你拽在我身边，生生世世，你休想离开我的身边，你在哪里，我就追到哪里去。”并不温柔的话语，却成了溪月此刻内心最温暖的情话。所有的言语，都被这番话，淹没了。

109、真相是什么

直到晚上，众人溪月和离玥二人也不曾换装，只是早上的一套衣服，像是料定了今晚的宴会会被取消了一样。好在二人只是待在了殿里，无人怀疑离王的身份，自然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

到了傍晚时分，二人才慢悠悠的换了礼服，便接到了旨意“国宝遭窃，国宴取消，众人无圣上亲笔，不得离开皇宫半步！”宫人带着尖锐的嗓子宣读着皇帝的旨意，碍于离王的威严，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太监此时也没了半点架势，只有点头哈腰的份儿。

“离王殿下，奴才还要去别的地方宣读圣旨，就不多在轩宁殿多待了，若是您有什么需要，大可吩咐下去，定无人敢怠慢。”

“嗯！可是那地心火莲子出了事？”离王应了一声，便随口一问。

“这……奴才不得而知了，此次要展现的宝物清单岂是我等这样的小人物能够知道的。奴才还有事儿，就先行退下了。”

“去吧！”离王挥了挥手，便拥着身边的溪月转身往里间儿走，也不再多看一眼。那太监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看，这才转身迈着碎步离开。

到了房中，离玥把门关上，溪月这才出了声。

“你刚刚为何还要多此一举说出这个？这话岂不是更容易让人怀疑吗？”溪月有些不解刚才离玥的做法，这不太像他以往的行为。

离玥只是笑笑，拉着溪月的手坐到了床边，这才慢慢解释道。

“你想，我平日里在朝中的态度，以我的心思，旨意中如此明显，我会察觉不到吗？再看，以我一贯目空一切的作风，会顾忌什么吗？”溪月摇摇头，突然恍然大悟，明白了离玥的用意。

正因为以他的聪明才智和一贯的嚣张，自然不会理会别人如何看自己，想说什么便说什么。这旨意说的如此明显，自然能够猜到是什么东西出了事，随口一问，便更显得离玥的无辜了。

若是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反而会起到相反的效果，倒是会让人怀疑起他们来。

“明白了？”溪月点点头，只是……“既然如此，我们为何还要换了衣服，岂不是做戏给别人看的？这不是又自相矛盾了吗？”溪月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