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琉璃殇-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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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得让人觉得可怕。他连喊住她的机会都没有，便看见她整个人都跳入了那水潭之中。咚的一声，离玥只觉得在那一刻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那水究竟有多深他也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东西他也不清楚。此刻的他脑海中就只剩下一个念头，把她安全的带上来。顾不上其他的，离玥纵身一跃，整个人也跟着跳入了谭中。罗溪雯只希望自己能够好过一些，整个人泡在了水里，她竟然会感觉着潭水是温热的，比在岸上舒服了许多。可这种舒适并没有维系多久，很快她又感觉到冷了。“啊！”她像是发了疯一样在水里大叫了起来，远处的离玥只听见轰的一声，像是什么炸开了一般，再看，便见着远处纤细的身影慢慢的往水里沉了下去。离玥使出了浑身解数，飞快游了过去。这才将她整个人拽住，往岸上游了过去。只当现在，离玥才感觉到了溪雯身上不对劲的地方来。她手上的温度已经开始时冷时热了，看她脸色潮红的样子，身子却是在发抖。好不容易上了岸，离玥赶紧给溪雯把了脉，却发现她的脉象紊乱，时快时慢，体温也不正常。他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现象，再说关心则乱，现在的离玥急的已经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了。看着渐渐亮起来的天色，他心里慢慢冷静了下来，看着一直在发抖的她，离玥也只能等天亮了赶快想办法出去了。正当他打算将罗溪雯带回洞中好好休息的时候，若隐若现的呼唤声传入了他的耳中，他还是听得出来的，那就是暮景的声音。离玥大喊着回应暮景的声音：“我们在这里！”心中着急的暮景听到回应的声音，便朝着声音的源头追了上去。离玥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般渴望得到帮助，任何事情只要一到了罗溪雯的身上，他就变得束手无策了起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黑夜的他，更像夜深时一飘荡在无边无际海浪中的孤舟，此刻终于让他看到灯塔闪烁的微弱光芒了。当暮景和素锦赶过来的时候，只看到离玥和狼狈的坐在地上抱着昏迷的罗溪雯，罗溪雯浑身一直在发抖，看样子比较痛苦。他们本在山洞中给方静清换药，暮景看着天气越想越不对劲，过了许久都不见人回来，心里便开始担心了起来。这山谷当中，就算是他也不曾一个人在入夜以后进去过，没人知道进去会遇到些什么。加之今晚这蓬勃的大雨，暮景怎能不担心身上带着寒毒的罗溪雯，若是不小心发作了，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暮景越想越觉得危险，便带着素锦一起进了山谷。一路寻来，走到了悬崖边上，看着满地都是狼的尸体和血迹，地上还有他们衣服的破布条，他给溪雯的匕首也掉在了地上，暮景的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便决定下悬崖底部看看是怎么回事。不想才走到了半路，便听到那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声，暮景便已经猜到了一大半，如果没错的话，定是那寒毒选择在月圆之夜发作了。今夜又是大雨，只怕发作起来了，离玥也是无法应付的，他这才加快了自己的脚步，便听到了离玥回应的声音。素锦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从他出生到现在，就从来不曾见过他这样狼狈过，看着儿子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眼神里尽是心疼。她懂了，儿子是真的爱上了他怀里的这个女子，可……她也说不上为什么，只是总觉得这个女子会伤害自己的儿子，为人母的，怎会希望自己的儿子伤心难过，他可以喜欢任何人，为何偏要爱上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女子。暮景从怀里掏出了一颗药丸给溪雯服下，她这才慢慢的安静了下来。暮景一把脉，果然不出所料。离玥见其眉头深锁的样子，心中更是担心了。“我们赶快回去，我的药起不到很大的作用，她体内的寒毒发作了，如果不能克制住的话，我担心她承受不了自己寻死。”离玥听着暮景的话，立即将人抱了起来，让暮景在前面带路。看着怀里安静睡着的人儿，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幕幕，他已经说不出自己此时此刻是怎样的心情。他此刻什么都不求了，只希望她能够好起来，只要她能够好起来，要他做什么他都愿意。可等他们回到小屋里的时候，天已经亮起来了，度过了这一夜，下一次，就是下个月十五的时候了，平日里只要注意，一般是不会发作的。本以为会很难应付，暮景现在见溪雯已经安静的睡了过去，这才慢慢的放下心来。或许是第一次，才会这样，今后越来越严重，这种寒毒发作的确不会要人的性命，可却会让人痛不欲生。可以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含毒发作，能够激发人体内的潜能，才会发生昨晚的那些事情，就像是发狂一样，可这样下去……对自己这个苦命的徒弟来说就是一种永无止境的折磨。暮景仔细看了一下她脸上的伤，发现上面粘有狼血，他的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安，只希望自己的猜测不会成真。如果真的是自己想的那种寒毒，加上狼血为引，在溪雯的身上就成了一个随时会发作的炸弹。就算连平日里，也只能看她自己的能力去控制。体内一冷一热两股真气都在蠢蠢欲动……“怎么样？她……”离玥从回来到现在便一直守在溪雯的床边寸步不移，连狼狈的一身都没有换掉，只等暮景的一句话。“她的问题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以后的事情再慢慢来吧！你先去梳洗，若是让她看见你这个样子，她肯定会不好受的。”经过暮景的提醒，离玥才意识到自己狼狈的模样，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人，无奈的点点头，这才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房间。暮景看着这一切，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本来还有希望，若是让溪雯知道自己的状况，他们之间……暮景自己也不好怎么说了。

第三十七章、放弃或奋起

这件事情就这样淡淡的过去了，罗溪雯醒过来之后又和常人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每当午夜时分，离玥想想那晚的情形，依旧心惊胆战。那就像一颗定时炸弹，牢牢的绑定在了罗溪雯的身上，写上了有效期一生。

这寒毒稍微好点的地方便是一个月一次，距离下次发作的时候还有二十多天，暮景还能利用这二十多天的时间好好研究一下，或许能够有奇迹出现，他就在这二十多天里发现了解毒的办法。

方静清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静静的呆在属于自己的世界，像是做了一个美好的梦，自己已经不愿意醒过来了。

这一天，溪雯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后山的山洞里，看着安静坐在药池里泡着的人影，容颜依旧，一头银色的头发和自己的师父如出一辙。

相信他们二人这样出去，任何人都会觉得他们才应该是在一起的两个人。可惜这个世界总是喜欢捉弄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又能如何。相信师父就算付出了自己一生的时间，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你怎么在这里？不在房间里好好休息，还出来到处跑。”暮景已经站了一会了，看着自己徒儿的样子，实在不忍心看她一个人胡思乱想。他的徒弟这么聪明，怎会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

“师父！”一句师父，早就不想过去那般中气十足了，多了些时间的痕迹和无奈，少了曾经该有的天真浪漫。他有些后悔了，当初让她跟着夜寒离去不知是对还是错，如今看她再次回来只身一人，也不似曾经那般开心，他都有些后悔了。

“你可曾后悔当初跟着夜寒离开凤凰谷入宫？”

暮景的话一出，罗溪雯愣了愣，她本以为师父会说些安慰自己的话，让自己不要乱想，却不想是一个这样的问题。

“师父，您这是什么意思？”虽然隐隐约约还是猜到了一些，可她还是不想这么快接受这个问题。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为师想知道你内心真正的答案，只要告诉我你心里的想法即可。”

溪雯笑了笑，原来师父还是担心自己那件事情，既然如此，她就让自己的师父放心好了。从他们师徒认识开始一直到现在，这个师父就像自己的长辈，又像是自己的朋友。

她可以和自己的师父分享所有的事情，不需要有任何的隐瞒，他就是这样一个住在罗溪雯心中的人，早就无法消失了。

“不后悔！虽然有伤心难过，有磨难，可我还是得到快乐了，还是得到了人生该有的经历了，我不后悔。就算要我再重新选择一次，我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那夜寒呢？”暮景转过身来，认真的看着自己这个表面上什么都无所谓，实际却很重感情的徒弟，他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徒弟什么都憋在心里不说出来。

“呵呵！师父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人来了。”罗溪雯虽然尽力掩饰自己眼睛里依山而过的忧伤，可还是被暮景看见了。

他这个徒弟就是这个样子，什么事情都要压在自己的心里，不去和别人倾诉，他是真的很担心。

“虽然我人在凤凰谷，可外面的事情我心里都一清二楚的。夜寒和我的关系也不错，很多事情我又怎会不知道。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为师的确没有预料到……”

罗溪雯突然不想听自己的师父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还有什么意思。这些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那就让它过去好了，她都选择遗忘了，为何他还要拿出来讲，盘根究底。

“师父！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现在不想再去想那些事情了。我体内的寒毒估计也就这样跟着我一辈子了，我自己都这样，一辈子呆在凤凰谷是最好的选择，我不会再出现在那个人的世界里。从此，对面不相逢，形同陌路人，不要再说了！”

想着当她离开时的情形，张灯结彩的样子，到处都是喜庆的模样，整个世界都被贴上了大红色的喜字，只有她一个人的世界只有一片白色。

那样的情况，他能够丢下自己去娶别的女人，当初的承诺又算什么。在她的人生中，爱情的世界只能存在两个人，既然那个人不属于自己，她何必再强求些什么。

“为师真的不想看到你不开心的样子！”暮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了，话已经说到了这一步，若是再多说，只是图添烦恼。

“师父，你还记得你说的吗？你说外界对你而言，就算再繁华也只是过眼云烟，回到这里，才是你真正的家。我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情，已经不愿再出去了，就这样吧！挺好的。”

罗溪雯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被那寒毒折磨的痛苦依旧历历在目，虽然她不记得自己失控以后做了些什么，可头脑清晰的时候她还是记得很清楚。

现在就算只是想想那痛苦，都觉得可怕。她并不是个意志薄弱的人，可面对那样的痛苦，她也不得不缴械投降。不是放弃，而是无可奈何，已经没办法了。

人累了，又怎会再去做那些无谓的挣扎，那样的挣扎，只会令自己和身边的人更加痛苦罢了，何必！

“师父你希望你放弃！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我不会放弃，你身边的朋友不会放弃，最重要的就是你自己千万不能放弃。我一生学医，若是连自己的徒弟都治不好，还有何颜面去面对这个医字。”

看着师父坚定的眼神，罗溪雯的心还是被触动了。若是能够摆脱那个痛苦…

她可以吗？

她在心里问自己，这寒毒还没有人能够成功消除掉，她能够做到吗？要解毒，该去什么地方寻找解药，这不是如同大海捞针吗？

“不要再没有做之前就问自己可以吗？要有信心，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真的要这样向命运认输吗？就这样默默承受寒毒给你带来的无尽痛苦？就算你愿意，我也不同意。”

“师父！”

“什么都不要说了，我最近在找一本古籍，听说那里面记载着解毒的方法，我现在就回去再找找，一定能够找到的。”

暮景的一番话，让罗溪雯重新找回了信心，她不该就这样放弃自己的人生，她还可以去做很多事情。既然寒毒如此厉害，他人无法驾驭，她能够驾驭这强大的力量呢？

溪雯看着天上的残月，渐渐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当中，却没看见身后药池里泛起的点点水纹。

第三十八章、希望

自从那日过去之后，暮景便一个人闭关了起来。门外挂着勿扰的牌子，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谁也不敢进去打扰。大家都知道他这是在为罗溪雯身上的寒毒想办法，既然做不了什么，那就好好照顾他关心的人吧！

溪雯自从那日醒过来之后，身子倒是恢复过来了，人也精神了许多，看上去和常人无异。可就是她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反而让人放心不下。

这日的正午，素锦做好了午饭，正好叫他们一起出来吃饭。罗溪雯这几日的胃口渐渐好了起来，看到这样的情景，最高兴的自然是离玥了，只要她好好的就好。

“丫头，多吃点，明日想吃什么再告诉我，我或许能够结合食物用药膳帮你调理，或许下次你就不会那么痛苦了。”素锦是个直话直说的人，溪雯也习惯了。只是离玥总是会说上一两句。

“娘，你哪壶不该提哪壶，赶紧吃饭吧！我娘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喜欢就多吃点。”

“哎！真是的，我这个儿子就是没良心，我这个做娘的就是个保姆，这把年纪了还要伺候这儿子，丫头，你可得帮我评评理了。”

娘俩一人一句，让溪雯好生羡慕起来。她活了两世，都不曾得到过这样的亲情。这一生虽然童年幸福，可那幸福却如此短暂，短短的几年就被夺走了。

难道是真的，她就是孤煞之命，寡亲情之人吗？

“怎么了？在想什么？”离玥见她又失神了起来，便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这世间能有多少母子能像你们这般，真让人羡慕不已。”

“好了，别羡慕了，先吃饭。你们在我眼里都是我的孩子，都是一样的。”素锦笑着夹菜到溪雯的碗中，眼里满是喜爱，那正是看准儿媳妇的眼神，只希望自己的儿子多争点气，赶紧把这件事给搞定就好了。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三个人才将碗端起来，便看见暮景那着一个残破的羊皮古卷欢快的跑了出来，也不顾自己的样子了。

溪雯第一次见自己的师父如此衣衫褴褛的，也无所谓，还如此高兴的跑了出来。

“师父，您慢点！”

“呵呵！我实在太高兴了，终于让我找到了，虽然是残卷，可还是有希望的，只要找齐了，你的寒毒便可解了。哈哈哈！”

暮景不知多久不曾如此放声的大笑了，那是来自心底的欢乐。她何尝不知道这些日子师父为了自己的事情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在暮景出现的那一刻，罗溪雯说不激动那是假的。云淡风轻那是假的，谁愿意一辈子都被这东西所束缚着，自然希望能够过正常人的日子。

“真的吗？是什么办法，需要些什么东西，我现在就去找回来。”离玥高兴的忘乎所以，恨不得现在就一口气知道所有的事情，立即帮她找来所需要的东西。

“其实只算找到了部分，这不是一两天能够完成的，要一步一步来才行。我只得到了一半的古卷，要彻底清除，需要找全，这里是记载如何克制寒毒的方法，还有另一半藏匿的地方，我想了许久才想通，这才出来。”

素锦拿来凳子示意让他坐下了再慢慢的说，不要着急。

“这上半卷记载的是一种武功心法，配合一种特殊的方法来压制寒毒。溪儿的寒毒不比一般，第一次发作的晚上，伤口中摄入了狼血，那狼血不是一般的狼血，有什么特殊我还没有查清楚。只知道这寒毒和狼血混合，会引发寒毒的发作。若是溪儿以后心生怨恨控制不住自己的气息，那就意味着随时可能发作。这个心法是让修炼的人将寒毒一点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