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琉璃殇-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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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没有记忆了。

人有些吃力的坐了起来，她摸了摸略微昏沉的额头，嗓子的干涩告诉她，她该去喝点水了。看了看房间，没有人在，这个时候大家应该都在忙吧！她自己努力的站了起来，整个身子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没有一丝的力气。

等人走到桌边的时候，竟然流了汗。溪雯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安慰的对自己解释道：或许是重感冒的关系，才会这样虚弱无力，过一会应该就会没事了！

门正在这个时候吱的一声打开了，离玥一身白衣胜雪端着药碗站在门口，拼命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昨天他等了一天，她却像睡美人一样，天知道他多担心这个人就这样沉睡着不再醒过来了，老天保佑，她醒过来了，真是太好了。

“怎么了？为何这般看着我，像是多年不曾相见了一般。”

她依稀还记得是离玥在悬崖边出现拽住了自己，最后两个人还是一起失足掉了下去。之后便去了那个山洞，再然后……

当罗溪雯准备继续往后想下去的时候，头已经止不住开始疼了起来，脑海中剩下的只有一篇空白的画面！

她突然抱住了自己的头蹲在了地上低声**了起来，神经的疼痛让她感觉自己的头就要裂开了一般。

离玥见她刚刚还好好的，没多久就这样了，着急的冲了过去，连手中的药碗打翻在地也全然不顾了。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离玥抓住了溪雯的手，不让她再继续敲自己的头，此刻的他，宁愿自己代替眼前的人去承受一切的痛苦，也不愿自己在一边干巴巴的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我的头……为什么我的头会那么痛……我怎么都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为什么！”

“想不起来我们就不想了，先坐床上去，地板冷，这样很容易着凉的。”看着这样脆弱的她，离玥只感觉到深深的无力感，谁能够告诉他，这个时候他还能为她做些什么，起码能够让她好受一些。

离玥一把将地上的人儿抱了起来往床上走了过去，如果至宝般小心翼翼。看着她慢慢调节好自己的情绪，安静了下来，离玥这才放心了许多，可想起她身上的毒，那才淡化的担心又涌上了心头，有增无减。

他应该去求求暮景和自己的娘亲，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没有药能够医好这个毒了。世界之大，一定有办法的，只要有希望，他都要去试一试，他不能看着她这样下去一辈子，这让他于心何忍。

站在门口的暮景本要进门，看见屋内的场景识趣的退了出去。转身之际，他轻轻的叹了口气，这才慢慢的往后山去了，方向正是炼药的山洞之中。

这一口气，叹出了他内心的众多无奈。无奈自己的徒弟会卷入这样的纷争，无奈罗溪雯一生的坎坷心酸，无奈屋内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无奈在自己徒弟最脆弱的时候，却是他人守在床边。

或许还是那一句话，天意弄人，他不是已经看透了这些吗？为何今日还要叹这口无奈之气，连暮景自己也想不明白了。

屋内，溪雯看见了眼前人怜惜的眼光，不知该怎么回应，只好咳嗽了两声。

“谢谢你一直照顾我，看我是不是很没用，感觉在你面前我总是一副虚弱的样子，跟林黛玉似的。”罗溪雯惨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那样的没有血色，那抹笑，却让离玥的心更加难过起来了。

曾经在拜月山庄的时候，即便她再如何虚弱，说话总是那般盛气凌人，像是有用不完的经历一样，那双眼睛，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可现在，眼神灰暗的她再也看不到昔日的神采，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那寒毒所赐，为何这样天真的人却要受这样的罪。

“林黛玉又是何许人也？你总是喜欢说些我不认识的人来做比较。我只是看你现在这样，不似之前生龙活虎了，让人心疼而已。你那声谢谢，真是够伤人心的了。”

离玥无奈的笑了笑，他们之间，生分的需要用谢谢这个词吗？他离玥在她心里究竟是怎样的位置，难道连个朋友都不算，他心中有些郁闷。

“自然不是客套话，若你不喜欢，今后我不说便是。那林黛玉就是个病秧子咯，就和我现在一样。呵呵！”

溪雯笑着，掩饰了内心的担忧，她自己的身体状况她自己又怎会不知道，这笑容，也只不过是表面的敷衍而已，她实在是开心不起来了。

“师父有说我身体如何吗？应该没什么吧！”过了许久，溪雯忍受不住屋子里沉闷的气氛，还是问了一个自己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问题问出的这一刻，他犹豫了，不知该不该说实话，最后还是做了决定。

“你的寒毒那晚发作了，也就是说，以后每个月十五月圆的时候，就是你寒毒发作的时候，你会失去理智……”

离玥选择告诉她真相，他离玥欣赏的女人，绝对不会连这么一点承受能力都没有的，虽然他很心疼，可还是希望她能够知道，并知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背后都一直有他。

“你身上的伤……是我弄的吧！呵呵！想不到我竟然还有这个潜力，看来等我好了以后要好好的习武了，以后就能打败你了，省的被你欺负了去。”

溪雯努力让屋子的气氛稍微放松一些，可似乎自己看似快乐的苦笑加剧了屋子里沉闷的气氛。他知道自己看上的人是怎样的，可离玥并不希望她把所有的一切都自己扛下。

明明不那么坚强，却要假装自己很厉害的样子，只会让别人看了更心疼。

离玥再也看不下去了，给了她一个坚强有力又温暖的怀抱，依旧是那霸道的语气，可字里行间却是满满的温暖，一点一滴，在不知不觉之中滴入了她的心扉！

“在我面前，我允许你脆弱，我也只允许你在我一个人面前脆弱！”

第一章、噩梦

就像是听完了一个民间故事一样，期待着最终的结局，谁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怎样的，自以为自己只是个看戏人，可终究还是逃不过人生如戏的宿命。

溪雯静静的跟在夜寒的身后，看着那坚强的背影，她的心更加疼了，她更希望看到他将情绪释放出来的样子，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全部憋在自己的心里，忍住，这样的他太让她心疼了。可她却不曾看见，就在她的身后，同样有一道坚定不移的目光，看着她跟在别人的身后，不曾回头。

离玥只是那样怔怔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没有出声。

罗溪雯，你此刻回头，便能看到我就在原地，看着你离开，坚定不移。你赢了，你用了短短几天的时间，赢走了我离玥的心，离玥甘拜下风！

可惜，此时的罗溪雯眼中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眼里心里都是夜寒坚毅的背影，正是这坚毅的背影，已经足够让她心疼了。

“主子，你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你就不担心那个夜寒倒戈相向，抛弃不了这二十年的感情，揭发了我们，到时候我们的计划就全泡汤了。”胧月看着这个场面，担忧的问道。

她知道，自己的主子动情了，还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永远得不到的女人，注定了是一辈子的痛苦，却还是飞蛾扑火，一头扎了进去，不知道以后他会不会后悔。

“你是不是在想，我做出这样的选择，今后会不会后悔？”离玥淡淡的说道，就如同说着一件和自己没有丝毫关系的事情一般。

“胧月心中所想，总是逃不过主子的眼睛，恕胧月管得太多了。”胧月愣了一下，心想还是被他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无妨，你总是在为我着想，可有为你自己打算过将来？难道你真的要这样跟着我一辈子不成，女孩子家，总该是要嫁人的。”离玥出奇的对着胧月笑道。轻拍了一下她的额头，便自顾往自己的房间去了。

胧月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云里雾里的不知道这是唱的哪一出了，她都忘记离玥上一次对着自己这样笑是什么时候了，只记得那似乎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只等离玥身影都消失了，胧月的脸颊依旧有些微微发红，他能看透自己所有的心思，却唯独看不透那她希望看透的情谊……

罗溪雯安静的跟在夜寒的身后，看着他走进房间，门轻轻的关上，将他们隔绝在了两个空间，他在门的里面，她再门的这边，只是一道门相互隔着。屋内的夜寒转身，静静的看着门外依旧徘徊不去的身影，沉默着。门外的人，看着屋内一动不动的身影，沉默着，谁都不想先开口打破这样安静的平衡。

夜寒还是开口了：“更深露重，你早点回去休息！我没关系，还没有那么脆弱。”这样坚强而安慰的回答，却更是让门外的人放不下了，知道对方这样的回答只是不想让她担心罢了，可是她还是放不下。或许，她也应该给他自己一点空间一点时间去接受今晚所知道的一切，是否是事实，有待查证，他们也不能仅仅因为离玥的一面之词就相信了。

唯一的证人就是自己的师父，或者可以去找真正的方静清，如果这个人真的存在，那就说明，皇宫里光鲜亮丽的方静清定是假的方静清，可这样残酷的事实，夜寒该如何去接受。

“好！”犹豫再三，溪雯还是决定先回去，他不愿意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够逼迫他的。她在等，等他愿意对她敞开心扉的时候。

这是个骄傲的男人，他更习惯自己躲起来，独自舔着自己的伤口，而不愿意别人看到脆弱的他。可溪雯更希望能够坦诚相待，相爱的两个人，没有什么事不能够一起面对的，她爱的是夜寒这个人，而不是他的附属品。

听到这样的回答，虽然是他希望的，可心里却有一种别扭的感觉，是不是不关心自己了？

“你好好休息，明天我还会看到过去光鲜亮丽的夜寒的。我等你，等你能够真的和我坦诚相待的时候。”溪雯说完，只是看着那背影笑了笑，不需要其他的语言了，她应该做的事回到自己的房间，好好的睡一觉。

就在她转身要走的那一刻，门突然开了，夜寒就站在她的身后，只是几步的距离，一双强有力的双臂从身后揽了过来，溪雯没有回头。

夜寒紧紧将眼前的人抱在怀里，深呼吸，贪婪的吮吸着属于她的气息，心才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对不起！”一声对不起，所有的话语都在其中，不需要更多的解释了。

“没关系，好好睡一觉，不要让我明天看到熊猫了。”溪雯轻松的笑了笑，虽然这样的结局不是最完美的，可已经足够了，他已经迈出了自己的第一步，她应该给他空间的。

“好，明天见！”夜寒慢慢的松开怀里的人，有些恋恋不舍的看着她离开了自己的视线，消失在转角处，这一刻，他们彼此都是轻松快乐的，没有任何多余的负担。

转角处，溪雯的笑容僵硬在了自己的脸上，她能感觉到他心里的不开心，她多希望自己能够让他忘记了烦恼，可惜，她似乎有些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他还是不快乐了，虽然不是因为自己，可她却开心不起来，明天他真的能好好的吗？

今晚注定了是个不眠之夜，溪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却又满头大汗的醒了过来。她做噩梦了，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连自己白天里在想什么都不知道，可梦里却是这样的场景。

两个一模一样的方静清站在了她的面前，儿时的夜寒站在中间，两只手分别被那两个人拉着，一边拉扯，一边说孩子是自己的。跳过画面，她居然梦到了她也遇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她，摔下悬崖的那一刻，她醒了过来，满头大汗。

轻掩的窗户打开了一条小缝，风呜呜的吹了进来，她打了个冷战，这才清醒了过来。

“这样的事情……会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这个世界，或者那个世界，真的有另外一个我存在着吗？”溪雯自言自语道。那个梦是那样的真实，让她几乎信以为真了。

夜寒，如果有一天，这个世界出现了另外一个罗溪雯，和我一模一样，站在你的面前，你能不能认出真正的我来？还是你会和你父亲一样，那么多年了，依旧活在欺骗自己的世界当中，那样，你会快乐吗？

第二章、分道扬镳

窗外的鸡鸣声将浅睡着的罗溪雯叫醒，告诉她天亮了。期待着起来，是因为想看到他，心中却在担心害怕，害怕他还是和昨天晚上那般样子，让人心疼。

还记得自己身上有伤口，解开里衣，看着那狰狞的疤痕，溪雯无奈的叹了叹气，它总算在愈合当中了，只是现在用力过度的时候偶尔会胸口痛。听离玥说，这一刀还是挺危险的，差一点就伤及要害了，因为伤到了血管，才会愈合得如此之慢，先前她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刀伤而已，没想到那一刀，竟然差点让自己死第二次。

等溪雯穿好衣服时，胧月恰巧敲门端着洗漱的水走了进来。自从昨晚看到胧月假扮自己的模样，溪雯对这个女孩还是有些心有余悸。能够把她模仿得如此惟妙惟肖，不是一般的易容师能够做到的，心死如此细腻，果然不简单。

胧月一进来，便见到罗溪雯用着复杂的眼神打量着自己，心中也算理解她的想法。经过昨晚的一切，恐怕这些天里建立的信任全都轰然倒塌了吧！她看的清清楚楚的，定以为自己是个城府极深的人了。

“您今日怎么着的男装？”胧月抬头，者才注意到她穿着一身月牙白色的长袍，白色的发带将一头乌黑的头发束了起来，看上去精神了许多。只是那略带惨白的脸色，让人看上去有些心疼。

“没什么，出门在外男装方便，再说了，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我们也不便久留，今日便要告辞了，我也叨扰贵府有一段时间了，实在不好意思。”溪雯欠了欠身，表示自己的谢意。

胧月柳眉微皱，有些不高兴的看着罗溪雯。自家主子如此担心她，一大早便让她过来看看，这个女人倒是好，如此不识好歹，心上人来了，就把主子抛在九霄云外去了，也不知道她受伤的时候是谁救的她，这些日子的体贴入微，难道还不够感动这个女人的吗？

“姑娘的意思是这就要走了？你在山庄住了这么久的时间，好歹去和主子道个别也是应该的吧！更别提主子还救了你的命了……”接下来的话，她还是咽了下去，若是被离玥知道了，又会让他不高兴的。

“是这样打算的，还劳烦胧月姑娘帮我转告你家主子，大恩不言谢，这份恩情我罗溪雯定会铭记在心的。当面辞行也只会图添尴尬和伤感，你也不希望你家主子不开心吧！”

感受到了胧月的怒意，溪雯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回答着。如果她亲自去，那个人肯定不会让自己就这样走的，她的伤就是不宜远行的最好借口，她不想再继续留在这儿了，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做，她不能继续等下去了。

“你……”胧月气的差点将手里的盆摔了出去，看着罗溪雯的牛脾气，胧月也是束手无策，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要说你自己亲口去和他道别，这是你该有的礼貌。这个话你还是自己说吧，胧月无能，不能帮你带话。”胧月有些生气的端着手里的盆便往门口走去，她本想好好劝劝她留下的，如今看来已经没有任何的必要了。

看着胧月生气离去的背影，溪雯无奈的笑了笑，坐了下来。看来她的身子还是不行，骑马是不要想了，难道要坐马车回去吗？她不想成为夜寒的包袱，她一定可以坚持的。

就在她坐着发呆的时候，离玥已经不知不觉走了进来，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的表情，背手而立，就那样呆呆的看着坐在桌前的人儿。

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他身穿男装的样子，第一次他同样穿着一件白色的锦袍，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