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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安处 耽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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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淡淡的过,还挺不错。前台考试,后台加班;前台放假,后台上班;前台开学,后台还上班。
我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事业有不错的领导,搞怪的同事,爱情第一次尝到两情相悦的滋味……我满足,即使被逼当家庭煮夫也还是很满足。
主任和张历都放完假回来,俩人各胖了一小圈,对于我一个人在春节期间坚守岗位表示了赞赏,并带给我很多他们家乡的小吃。
张历诉苦说被家人领去相亲,把过程描绘得特别恐怖。主任听了拍拍他的肩膀,沉重地说:“大伙都这么过来的。苦不苦,不如想想萨达姆!”
下班了,我慢悠悠走出行政楼,边走边想晚上买什么菜。到楼门口时抬眼一看,差点以为我走走路就穿了:林南背个书包,身形瘦弱,像个二十岁大学生一样站在楼下。
我忍不住东张西望了一下,这是我们医院啊!你老兄哪冒出来的!
我直直地走过来,他表情淡定,一定不像我,跟见鬼似的。看到我走向他,他微笑出来,轻声说:“林西,你要收留我了。”
跟赵大人打电话说明情况,我和林南找了个小饭馆,点了几个菜两瓶啤酒。刚一坐下,我就问他:“林南,你怎么到武汉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林南笑笑说:“告诉你,你还能不让我来吗?”
“当然不会!”
“那告不告诉你不都一样。”
话是这么说,但是……
林南摆摆手说:“好了。我研究生是两年半的,三月份毕业。这边有个公司招人,之前一直有些犹豫,你元旦回家时我还没决定。后来决定了又正好过年,我就忘跟你说了。再者说,给你个惊喜不好吗?”
“真的?”我有些怀疑,这小子看上去特温顺文静,骨子里的坏心眼比谁都多。
“骗你干嘛,你是不是怕我麻烦你啊?公司安排宿舍,不用你担心。”
“我不怕麻烦,就是太没想到了。刚才在楼下看着你,我差点以为自己掉黑洞里了呢。”
他嘿嘿一笑,端起啤酒冲我示意:“少罗嗦,喝酒。”
喝就喝,谁怕谁!
这一下喝到天高皇帝远,天晴乌云散,天上地下啥也不知道了。我模模糊糊的,好像看到阿卜出现在面前,忍不住伸手去拉他。
你小子,到底跑哪去了?
我哪也没去啊!你不是找到我了吗?
找到你?阿卜,你在哪啊?
林西,对不起。
我搞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四周都是雾,他身形飘飘乎乎,看也看不清楚。我伸手拉他又拉不着,喊他又不理我,急得直冒烟。他看我一头大汗,嘴角上扬,明显在笑我。我冲着他跑过去,他却轻飘飘的退开,我越追,他就退的越远,我只能拼命喊他。
阿卜,阿卜,你停下。
林西,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啊,阿卜,你给我停下。
我激灵的一下醒过来,睁眼一看,发现自己已经在家里面。赵大人端了杯水给我漱口,我靠在他胸前,忍不住不断喘气。刚才的感觉太糟了,我心里有点害怕。赵秉均没有说话,让我稳稳靠着,眼睛静静的看着我,里面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好像又出现了上次那种伤痛的感觉。
我坐起来想看清楚些,他却把我按回去,拉过被子给我盖上。我又喝了几口水,头脑清醒多了,问赵大人:“我怎么回来的?”
“我接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哪?”
“林南用你手机打电话给我,一听就知道你俩都高了。我就把你接回来了。”
“那林南呢?”
“我也把他送回去了。放心吧,亏待不了你的宝贝兄弟。”
我哑口无言,不过我怎么就醉了呢,难道现在生活太舒适,连醉酒的阈值都下降了?
赵秉均拿了个枕头让我靠着,把我脑袋搭他肩膀上,然后用鄙夷的口气说我吐了他一身,还抓住他狂吻。我有点不相信,不过赵大人说了,我不信也得信,只能乖乖认罪领罚:明天替他洗碗。
捉奸
林南一来,我的生活重心有一部分转移到他身上。我估计赵大人感觉被冷落,有些不乐意:因为晚上他作恶的次数多了些,而且比以前更加霸道凶狠,常害得我早上腰酸腿痛直不起腰。
眼下虽然是四月初,但这几天很凉,我把我小屋的电热毯已经给林南拿过去了,还是怕他冷。明天星期六,今个下午正好调休,我就煲了汤给他送宿舍去。
说来也奇怪,在家里时,我每次看到他都想躲开,避之都不及更别提主动找他,就是同在一室也没话讲。现在到了离家千里的武汉,反而好像回到他刚回家的时候,我们有无数的话题,随便什么就可以聊上一整个下午,不需要担心那句话说得不对,那句话讲得不得体,常聊到唾沫纷飞,口干舌燥。
这种感觉很好,他是我的朋友,兄弟,亲人,很多种感情融在一起,我很开心,真心努力想把这种感觉保持下去。
路上有点堵车,我看看时间恐怕晚饭要来不及,打电话给赵大人,让他晚饭自己吃。他很不情愿,也没办法。我哄了几句,他终于点头,要求我明后两天做美食给他,同时负责洗碗。
我当然答应,闲说了几句,挂了电话。抬头看见的士大哥一脸窃笑,完了,他肯定觉得我是个地道的“气管炎”,可就算是事实,我也不想被别人知道啊!回头一想,我是“气管炎”,那赵大人就是我老婆了,这种感觉真爽,也忍不住低头偷笑了几下。
到了林南宿舍,他刚下班,我俩围在一起喝了汤,没饭吃,还是饿。离他宿舍不远是武汉最大的一个艳阳天,我拍拍屁股,指指肚子,表示我要讹他一顿。
上大学时,尽管离这个艳阳天有点远,我们宿舍几个贪吃鬼也常往这跑。当时毛血旺才六块钱一份,我们穷学生,别的吃不起,点四个菜里就有两盘毛血旺,还跟服务员要求:一盘超辣的,一盘微辣的。
如今再来,感觉很不一样啊!我心情极好的往里走,准备大吃一顿。穿着性感旗袍的服务员带着我俩往里走,好久没来,里面全都重新装修过了。我边走边四处看,走着走着,突然,让我看见了赵大人,还有大於!
他们俩怎么跑这来了,我摸摸鼻子,不知道这两人研究什么坏事?大於该不会是想踢掉我,找赵秉均做伴郎吧?
我跟服务员说把我们安排到他俩旁边的位子,中间只隔道屏风。跟林南示意一下,我们俩绕了一点路,悄悄坐到他们旁边那桌去。他俩好像没说什么话,我更不敢出声,点菜都用手指。服务员用奇怪的表情看我们,我没空理她,竖着耳朵听大於他俩在说什么。
饭馆里太吵了,我基本上听不清几句,尤其是赵秉均,说话声音本来就低,离我又远些,他的话我一句没听着。倒是大於,嗓门大一些,我还能琢磨出几句话来。
林南也很感兴趣,我们放着宽敞的位子不坐,非都挤在一边,听两句笑一下,好像小时候的恶作剧,特有成就感。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常考虑一个问题:如果让我重新选一次,我还会不会走进这个饭馆,坐到这个位子。但在现实中,并不是每一件事,我都有机会可以重来一次。更何况,我听到了这些话,很难装作没听过,更难忘记自己听到过。
在我刚偷听的时候,他们俩还比较平静。慢慢的,不知道在什么话题上面意见不统一,他们的语调时不时会突然拔高一截,有时又会很激动,语速非常快。
开始我只能听到大於说什么“全都说清楚”,“问个明白”之类的话,然后又听到赵秉均难得激动的说了句“大不了分手”。我心中的兴奋逐渐冷却下来,大於要结婚了,要分手的,肯定不是他们。
后来,我听到大於愤愤在说:“我难倒要跟他说,你爱的是我不是他!”
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我自己没搞清楚,甚至也记不得了。我应该表示愤怒,或者是委屈还是怎样,但都没有,我表现得非常镇定。连林南都被这句话吓了一跳,但我平静的听着,吃了几口刚上的菜,夸了几句好吃,脸上大概没什么表情。
我只是觉得心里,有正在被油煎的感觉。很烫,很疼,疼得快麻痹。我想林南可能知道我和赵秉均的关系,因为他的样子很有看头,活生生一副无意间撞破别人偷吃的表情,不断小心谨慎的观察我,我一概给予平静祥和的笑容。我能表演的极限就在这里,我没法说出“没什么”“我和好”之类的话。
我回想了一下和赵秉钧在一起这半年,很多回忆,很多幸福。我已经在想,就算我父母发现,以我向来尴尬的身份,他们也不会拼命的反对。只要赵秉均能坚持,说不定,我们俩真能在一起过下去。
没想到,我又一次栽在大於身上。第一次,是我爱上了他;第二次,是我爱的人,也爱他。
就在前两天,我还想着,我终于尝到了两情相悦的滋味儿,我享受生活的美好。原来,终究还是自己一厢情愿。
大於还说了些什么,比如说:“那你就问他……”,“谁受得了?”或者“哪能又分手?”什么的,我听着,脑袋里木木的,好像什么都没法去想。我该想什么呢,想以后的生活?想自己的悲哀?还是想,我要不要来回离家出走。
林南迅速的结账,拉着我离开。我走在外面的大街上,满街灯红酒绿,几乎比白天还热闹。人们喧闹着,表情丰富,聚在一起激烈的说话,大笑,喝酒。
我被林南拉着,感觉走了很久很久,回了他的宿舍,我一头倒在床上。真想就这么睡着,再也不醒过来。我害怕面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敢相信这种搞笑的情形会发生在我身上。
头很疼,昏昏沉沉的,稍微晃两下,好像脑浆也浑浊掉,在里面左右摇晃。我趴在床上,林南坐在地上,半天都没有人出声。过了好一阵子,我终于能组织语言,淡淡的跟他说:“林南,帮我把手机拿过来。”
林南乖顺地把手机递给我,我仰躺过来,翻看手机里的通话记录和短信。十通电话里,至少有五通是打给赵秉均的;短信更是如此。那些昔日里甜蜜的,搞怪的,装腔作势的,装傻充楞的话语,现在看起来,真是无比的讽刺。
这个手机,和赵秉钧用的一模一样,过年时他买给我,还美其名曰是情侣机。他用的黑色,我的是蓝色,好像一个是星空,一个是海洋,永远都无法交汇。
我眼眶一酸,几乎立刻就要落下泪来。可我不该这样,不该像个娘们,因为失了个破恋就大哭大闹,寻死觅活。我把拇指挪到关机键上,手机一声长“滴”后,灭了光亮。
林南靠在床边,看着我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轻轻的开口:“林西,你还好吗?”
“应该还好吧。”他果然知道。
“你,不当面问问吗?”
“呼……不想问了,不想自取其辱。”
林南伸手握住我的手臂,头靠在床头挨着我,“林西,你想哭的话,我不会笑话你的。”
我竟然还能笑,转过头看着他,林南的眼睛里全是担忧,细长的眉毛皱成一团。
“林南,我大概是想哭的,可我哭不出来。等我能哭的时候再哭吧。”我轻轻的说:“到时你也不许笑话。”
林南把尖下巴放在床上,大眼睛眨也没眨一下:“林西,给我说说你小时候吧。”
“小时候?”
“就是我刚被领回来的时候。”
“那时候啊,我原以为你和我一样呢,还想以前辈的身份照顾你来着。结果闹了半天,你才是正牌货,害我自卑得要死。”
这些从前难以说出口的心事,现在都无关紧要了。我不在乎说出来,不在乎林南的想法,不在乎自己的面子。我最关心的东西已经消失了,我没什么还能失去的。
林南眼睛一闪一闪的,轻声说:“林西,你知道我小时候是怎么想的吗?”
“怎么想的?你小时候跟闷葫芦一样,话少的可怜。”
“我刚到那个家里的时候,心里很不舒服。爸妈,大哥和你,都对我很好,可我就是不开心。一开始发现你不知道咱们俩这种真假李逵的荒唐事的时候,我在心里嘲笑你,想着有一天你发现事实的时候,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你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你知道对我好,什么都想着我,陪我说话。你怕我想家,就给我讲你被带回家之前的事。之前的父母很好,疼你,刚来的时候你也很想他们,但是时间长了就好了。让我不要伤心,多笑,多跟你说话。”
是吗?我都不记得了,原来我还当过一阵子好兄弟。
林南目光放的很空,不知道焦点在哪里,他继续说,声音飘忽不定:“慢慢的,我开始害怕,我怕你知道真相后不再和我说话;我怕我喜欢上这个家,背叛我之前的妈妈;怕有一天你亲生的父母找来,再把你也带走;我还怕,怕爸妈把你认错,是因为我之前的妈妈,给了爸妈错误的信息。”
“我妈,之前的妈妈死之前,摸着我的头,一直跟我说对不起。爸妈之前找我的时候,曾经找到过她。可她不想让我回来,所以没有承认,还说把我又送给了别的人家。”
“我不知道爸妈怎么找到你那里,把你带回来的,但是爸妈对你像对亲生儿子一样的好,你也很爱他们。我那时想,如果你永远不知道就好了,我们就当两个不是双胞胎的双胞胎,我不会对你感到愧疚,你也一直对我好。”
“可是后来,你还是慢慢发现了。我知道你会发现的,我很怕那一天到来,只是我阻止不了。我看着你一点一点醒悟,一点一点确信,什么也做不了,我什么都做不了。”
“你离开家,住在学校,很久都不回来一次;考大学时考了这么远,你班上大半的同学都留在北方,可你非要到这个你完全陌生的,一个人也不认识的城市;爸妈给你寄的生活费,你总是原封不动的放着;
上学这么多年,你一共只回了两次家,电话也很少打……”
“林西,这些年里我常常在想,如果那时没有我的出现,你的生活,会是怎样一副情形。”
分手
那天晚上,我们聊得很晚,前所未有的亲近,畅所欲言到深夜。这么多年来,我已经能心平气和的面对这件事,或许这也是老天对我的优待:有两个兄弟,有三对父母。但不管剩下的两对在哪里,我如今只认现在的爸妈,他们才是我真正的父母,林南,是我真正的亲人。
很晚的时候,可能赵秉钧打我的手机不通,就打电话到林南手机上。林南骗他说我睡了,明天再说。
我在旁边听着,心里风平浪静。我想起人们常说的一句话,“不是你的,怎么都不是你的。”他不是我的,我强求不得。
我在林南那趴了一个周末,好像回到婴儿时期,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大脑完全静止。饿了他去买饭,累了倒头就睡,不洗脸,不刷牙,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
这样很好,我在努力找回没有赵秉钧的日子,以后,依然是我一个人生活。赵秉钧说的对,大不了分手;分手,也没什么大不了。
星期天晚上的时候,我偷偷开了下手机,一下子涌进无数短信。我看着手机上闪动的曾经深爱的人名,一条信息也没看。正想把手机扔回去,突然看到一个我差点遗忘的人:英启勋。打开短信一看,是我上次找他帮忙的事,想想还是回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时他好像在忙,我们闲说了几句。他说查到点东西,但是还不确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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