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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安处 耽美-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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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安处
作者:弓行永夜
不小心,被打倒!
我感到身子在上飘,四周无数的光。炫目的,耀眼的,五彩的,我分辩不清,所有的光线,所有的景物,朦胧,颤烁,弯曲着,不停转换着,扑向我,虚晃着掠过我,像是一个鬼魂,消失在我的身后。
“早,林西。”
“早,看你哈欠打的,昨晚没什么事吧?”
“有个跳楼的,十五楼跳的,人都扁了。要命,折腾了我大半夜。”
“真的?哪科的?”
“随便一个看急诊的,早上赵秉钧还打电话来问你呢,今天他们科可倒了霉,关他们什么事啊?中耳炎,你说她有毛病啊,这就跳!”
“哼,nothing is impossible!”
张历乐了,跟我说这事肯定没完。他总算说对一句话,这一上午,差点连厕所都进不去。
听说听楼这女的她爸是个当官的,叫了七八十号人堵着,把行政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亏着我们这不是病房,不然还不得吓抽过去几个。
楼下停一排警车,警察屁也不敢放一个,只敢守门口等着。不靠我们来保护警察就不错了,这帮倭货,平时耀武扬威的,现在就是里面杀了人,他们也不敢进来。
我算死心了,去叫张历,他躺值班室小床上睡得人事不知,口水流一枕头。靠,老子今晚还睡不睡!
我们几个年轻的守在院长办公室里,怕出什么事。哎,当年还特意选了人事科,哪想这也躲不了这些个凶神恶煞。
躲了一上午,下午时警察多了点,看着也有五六十个,那也还是老样子。
哪找来的这些混混,听说他们还住我们医院对面的友谊饭店!
正干熬着,院长办公室门咣的一声被踹开,一下子进来十来个彪形大汉,上来就揪领子,我们哪肯示弱,管他三七二十一,跟他们撕打起来。可是我们也不能怎么还手,医疗纠纷上,你理再怎么直也不能气壮,家属可以打你,你挨打只能忍着,还得不停解释。你要是打了人家,那事态就升级了。
没两下我心里就有点来火了,你他妈算什么狗屁,不就是要钱吗?这种人多了,哪个戴口罩的没遇着过?
这年头真逗,救人出错,不救人也错,什么都没干,天上也能掉块铁饼砸死你。
好几个人冲张院长过去了,我们挣扯着去拦,也不知是谁,跟锤子一样的拳头,上来冲我当胸就一拳。
对不起,不是我太挫,实在他打得太正,力道太强,肯定是练过的,我感觉自己心跳停了一下。
要您也得蒙。
反正我蒙了,确切的说,我晕过去了。
如果我知道我醒来会发生这种事,当时他就是打死我,我恐怕也得忍会儿再晕。
……
“林西,几点了,快起,下午老刘头要点卯的!”
我慢慢睁开眼睛,刚才五光十色的眩光逐渐消退,入眼的是一块木板,再仔细看会儿,这木板挺眼熟,上面用别针按了个比基尼美女。
还迷糊着,旁边有人扯了我一把。我转头一看,竟然是许广於。嘿我的亲姑奶奶,到底怎么回事?这么一脸青涩的许广於,还穿着卡通t恤!我不过半个月没见他,怎么变这么嫩啊!
这一晃神的功夫,我终于看清楚了,一排书架,柜子,上下铺,床底下臭鞋子,还有东拉西扯的插线板。
这里不是我们医院,也不是自己的狗窝,这里,是我的大学宿舍。
书架上摆着一堆书,药理,生理,生化,诊断……我的老天,这是大二下学期的课程,他妈的搞什么啊!!
我还想再环顾一下,许广於过来一把扯过我,什么东西塞到我手上,我踉踉跄跄的被他拉出了门。
一路上我都浑浑噩噩的,小路,大门,花坛,体育馆,教学楼,我连着掐了自己好几把,真不是一般的疼。
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回到五年前?真的假的,老天爷整我?
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我还晕晕乎乎的,面前黑压压一面子人,久违了,大学课堂。
刚坐下不一会儿,老刘头果然开始点名。我看着他的秃顶,这个老头,给我的大学生活留下了无数难以磨灭的记忆。比如说,他发明了种绝对神奇的点名大法:
不叫名字,只报号,有多少人,报多少号,每个人记着自己的号,下课把号写到班长的单子上。
这招,不知道哪学的,黑,真黑!根本没处逃啊,至少我还没想到什么办法能躲过的。
轮到我,前面多少来着,45,我接着喊46,后面又喊下去。
许广於拿手肘捅捅我:“林西,你胆子够大的!”
我怎么了,许广於看我一脸迷茫,贼笑出来:“我喊的44,你给蹦了一号。不过还真便宜你了,看这样子老刘头应该没注意到,不然你期末就死啦死啦地干活思密达!”
我听了都倒吸一口凉气,我的佛祖阿门观音菩萨,保佑我没被老刘头压上黑名单!
许广於又捅捅我,“林西,你这号可珍贵了……回去搞个拍卖会,今个521他们寝就一个都没来,你这号还不得被抢疯!”
哦哦,大哥我发了!
正美着,又想到自己这莫名其妙的情况,也不知道今天是哪天……得了,管它是做梦还是回忆,就是知道怎么回事我也无可奈何啊。
老刘头打开投影,开始讲课,多年不见,我得说他的课讲得依然动听无比,口水纷飞,前两排绝对稀有的一个人都没有。
正走神着,旁边悄悄摸过来坐下一个人,跟我小声说着:“林西,有个事求你。我们打算为散场晚会排个节目,你参加一下好不好?跳街舞,你肯定喜欢的。”
我没有动,没有回头,没有呼吸。我知道了,今天是哪天,我知道,是因为从这天开始,我就陷入了极其糟糕的境地,好几年都没走出来。
五年前的我不知道,可现在的我非常之知道。
我缓缓的摇了摇头,没说话。傲慢就傲慢,我的名声本来也没好到哪去。
“拜托嘛,我知道你忙,不爱跟我们掺活。可是咱班会跳舞的男生不多啊,又一个比一个不好说话。林西,看在咱们老乡的份上,救我一命啦!”
嘿,老乡可不敢当,我只是祖籍在江苏。也别说这么夸张,我救不了你的命。我不跳,你死不了,我跳了,我死一辈子。
我还是坚定不动,稳若泰山,镇静,沉着,只是手心里狂冒汗!
有点丢人,好像也有点冷酷,旁边许广於都看我了,当然也有可能是看美女。
美女失望了,不再出声,我还是没回头。我不用回头,我知道她现在是什么表情,小圆脸,带一点倔强,眼睛闪亮,又黑又圆,鼻头微微的翘着,嘴巴抿的死紧,下巴也翘着的,死不认输,还在想诡计。
她一定是这样的,我知道,我爱了她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
别说我冷酷,我只是不敢回头看她,五年前她的样子,对我来说简直是致命的诱惑。我尽量在控制了,如果看她一眼,我真不知道自己能干出点什么。
夏园,小园子,我竟然又遇到你十九岁的时候,太不可思议了。
大概是我太坚定了吧,她又鼓吹了一阵后终于放弃,又悄悄摸走了。
我镇定了下,不想理会这个乱七八糟的事态,干脆目光炯炯地去看老刘头。他正无比投入地讲课,抑扬顿挫,手口并用。光从投影仪里投射到白布上,一束束光线在空中交替变换,我仔细观察,清晰的看见,老刘头的口水星在光线中纷飞。
多么神奇啊,老刘头,我想你了!
被折磨了一下午,终于下课,快六点了。我们以光速收拾好东西,飞奔去食堂,正是饭点,食堂里肯定跟一锅粥似的。
多年不见土豆鸡块!我几乎是膜拜的夹了一口放到嘴里,真是美味啊!大学五年,对食堂唯一怀念的就是这个菜了,错错,应该是炒这个菜的师傅。
因为他在我们大三时跳了槽,我们再也没吃过这种麻辣味的土豆鸡块,想的我诶……许广於一屁股坐在旁边,他又喝汤,这个乖宝宝,把自己养得这舒服。
冬天已经过去了,武汉的天气,那不是盖的,奇烂无比。夏天大火炉,热死人没商量,整个在大米粥里喘气儿。冬天更不怎样,又冷又潮,被子都能攥出水来。
眼下是四月底,算是一年中最好的时节,春意正浓,我心情真是不错。以一个半老徐男来说,回到过去活一场,无比的幸福得意。
我琢磨着,这么好的气候,五一应该出去玩一次。当年我这个傻鸟答应了小园子,被她拉着蹦了一个假期,浪费了大好时光。
如果真能重来,我不想像从前一样,醉生梦死,稀里糊涂的混过五年大学。这么短暂的青春,想浪费就找个别的专业,怎么也不能挑个医学院,太消耗生命。
不过我庆幸自己念的不是临床,我看那些七年制,已经快成了书呆子。他们一年期末就要淘汰一次,压力大得压死人。小孩子一个个眼神呆滞,眼眶发青,真是可怜。
虽然我们号称垃圾专业,每个人都不学无术,专好旁门左道,成绩糟得一塌糊涂。可我们找工作比他们容易多了,嘿嘿,只有赵秉钧那种变态才要去七年制。
不过他现在还没五升七,还是同学。将来我跟他一个医院上班,现在应该打好关系,万恶的人际关系。
这种知道未来走向的感觉就跟有预知能力似的,不是一般的爽啊!怪不得人人都爱看超能电影,蜘蛛这么恶心的东西,也能这么招人看。我虽然能够理解,但要放我身上,我还真有点打怵。
没谁规定男人不能恶心蜘蛛吧,我想着想着不小心就有点心虚,左右看一下,大家都在猛吃,没人注意我。
大二时还不限时断网断电。可以随便玩到几点。一层楼的兄弟几乎都在打游戏,李重在旁边等了半天,如愿的霸占了我的电脑,键盘敲得震天响。
我躺在床上,管它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对不起,没到十一点,我就困了。应该也没谁规定,男人不能作息很有规律吧!
许广於又一次鄙视我,我已经习惯了,有本事你比我睡得早点!今天受的惊吓太多,老天爷实在不仗义,咋能这么吓唬人,也不提醒一声!要不是大爷我心里素质好,恐怕就要吓出精神分裂了。老子要赶紧休息下,安安神压压惊。
回去又回来
天亮了,闹钟怎么没响啊?
我模模糊糊睁开眼睛,嘿,真恶俗,眼前是一片雪白。
旁边窗户应该是开的,可以听见窗帘微微的作响,少许的风吹进来,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消毒水味道。
我往右边慢慢转了下脑袋,果然,我在病床上。
我不是回去五年前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呒,白高兴一场……我颓然的呼了口气,还以为能重新过一次大学生活,改变一下过去呢!
有人走到病床前,我抬眼,是夏园,我张张嘴,她立刻倒了杯水过来,扶了我慢慢喝下去。
我醒醒神,看见夏园一脸强忍笑容的看着我,完了,又丢人了。
“就说让你多运动吧,你偏不肯!活该,这下得个教训,看你下次还敢逞能装英雄!”
“哎,大美女小园子,你能不能别一张口就损我啊!在美女面前丢份儿,我很痛苦的!”
夏园可不管我,一直嘲笑个不停,我听得面部表情一定很扭曲。等了会儿,护士过来看了眼,看见我醒了,挺高兴,可能一高兴就想起我住院的原因,嘴角抽搐着,也开始想笑。我向上翻了个白眼,这次人可丢大了。
没多久,院里的领导就来了一大堆,看望我,慰问我,表示这次的事情决不能轻易罢休。明摆着打人闹事,这可太过分了,我唯唯诺诺。陈主任还给我带了鸡汤,把我感动的……当初进人事科,就是让她把我给骗进去的。
等领导们走了,张历凑过来,做八卦状说,医院都快罢工了!
嗨,为我这么个小人物,荣幸啊!
张历也翻了个白眼,“你当为你啊,张院长也住院了,他肋骨都断了两根,比你严重多了!你老人家,晕过去就啥也不知道了,倒挺省事。”
“哦哦,对不住,小人我自作多情了。你呢?没什么事吧?”
张历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往我这凑近点,我这才看清,他一个眼睛完全是黑的,脸颊也清了一块,嘴唇肿起来,像两根腊肠。
我就想起《东成西就》里,欧阳锋也是带着这么个腊肠嘴,做出迷离梦幻的眼神,猛的回头对洪七公说:“我性不性感?”
我尽全力忍住不笑,不能伤害张历小朋友的心啊!可惜我表情控制的不太成功,他狠狠的剜了我一眼,就惦记我床头的水果篮去了。
得回说还是我家小园子好,她削了两个苹果,递给我们俩。我刚才努力跟领导装孙子,现在有吃的,可得赶快补补体力。
夏园还没忘损我呢:“我说你就是爱出风头,不然也不能糟这回罪!”
“爱出风头没办法啊!我要不是爱出风头,大学时也不跟你们跳舞了,那还能跟你这么熟?”
夏园嘴一撇,“你还好意思提,上大学那会儿,你傲得二五八万的。找你跳舞你压根没答应好不好,要不是我大人不计小人过,现在就应该踩你胸口上报仇!”
我有点傻了:“小园子,你没开玩笑吧!”
“谁跟你开玩笑,美的你!你不说我还不觉得,现在心里一肚子气,不管你了。我就请了一上午假,一会儿大於就来了。张历你帮我看着他会儿,先走了。”
“成,园姐放心吧,回见!”
夏园胡乱摆摆手,也不理我这病号一眼,大步流星就走了。张历这小混蛋,夏园一走,他立刻抱着水果蓝窜洗手间去了。
我对着天花板发呆,小园子不像搞笑啊,好像还有点余恨未了的架势。难道我昨晚不是做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天爷你不能把我扔这,啥也不知道做问答题吧?至少也给我两个选项,我逆向思维也能找出个答案啊!
本人虽然没受什么重伤,可好歹软组织也挫伤了,发了会呆,不小心一挣动,实在有点疼。多亏不用起来上厕所,不然得受罪。哎哎,想到这我才发现,我下面插了导管。
哪个色情小护士干的,我有病这么严重吗,你导尿管都上来了?老子我的色相不保啊!
又发了会儿呆,许广於来了,他脚步声特重,离挺远就听得出来。门一开,露出张愁眉苦脸的面孔。
哎,对不起,是张风华绝代,也不对,是张气宇轩昂的面孔。你说小伙子还不到三十岁,这眉毛怎么就不平平展展的,老弄个川字放那,你当很好看吗!
许广於一屁股做床边上,贴近我上上下下看的那叫一个仔细。
“大於,你心情,还行啊?”我小心翼翼的询问他,许广於用白眼仁扫了我一眼,也不理我,问张历:“他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儿,本来更没事儿,可是他晕倒的时候撞到了头,有点脑震荡,所以还得观察几天。”
“哎,那就好。我昨天出差,一听你住院差点没吓死在广州。死赶活赶往回跑,我爸脚崴了我都没这么着急!”
“还是你孝顺,乖儿子!”
呃呃呃,我被他恶狠狠的掐住脖子。逞一时口舌之快,恐怕小命要就此葬送。
看我直翻白眼,许广於终于放过我,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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