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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出格格闹京华-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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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吐在了那些封住洞口的岩石土块上,溅了一大片,触目惊心。尔后,便失去了意识。
“允鎏!!!”
山坡之上,黑衣女子默然冷淡地看着这一场属于恶魔与自然的狂欢完毕之后,便要转身离开。这时,站在她身边一个小卒模样的黑衣人发话了。
“堂主,这样一来……动静岂不是……”
黑衣女子冷哼了一声:“你以为,无双会这次行动是为了给那个大阿哥成事么?他是给了不错的价钱,可是索额图给的更多。”
黑衣人明显愣了一下,万般不解:“可是……赫那拉允鎏……不是太子的左膀右臂么?”
女子听罢娇笑出声:“所以说这朝廷的事情,可比咱们做的事情更肮脏,更六亲不认。动静越大,死的人越多越重要,上头便知道得越快,到时候龙颜震怒,来个发兵围城,下令彻查。你觉得,那些真正的幕后老大们还会继续做着这盐生意么?抓着的不过是几个替死鬼罢了。这盐案牵连可广了,他索额图也脱不了干系。”黑衣女子说着冷淡地看了看下方已经完全没了动静的那个山洞:“死了一个赫那拉允鎏,要比索额图杀掉一百个官员还能够起到这种作用,他这是丢车保帅,不,应该说是,丢相保帅,虽然是不明智,不过可以给他时间把自己的尾巴收好,把人家的尾巴全都露出来。谁又能想得到,是他授意咱们这种江湖人,卸了太子的胳膊呢?
“再说了,在他心里,只有那个太子,只有他自己。少个赫那拉允鎏又算什么?这是一出借刀杀人的戏码,咱们看着就行。这样一来也好,我也给弟弟报了那一剑之仇!走吧。”
“是。”
两道黑影一起消失之后,这个林间小道更是显得寂静。残月之下,几只乌鸦飞过,他们停在树杈上,瞪着血红的眼睛望着那些已经安静的黑土,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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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草之心,君曾可知 第二十三章 君心我心(14)
不知道过了多久,玉宁紧紧抱着允鎏的身体,闭着眼睛,直到听不到一点泥土掩埋的动静,才敢抬起头来瞧瞧现下的情况。一旁刚刚燃起来的火堆还在缓慢燃烧着,玉宁望着这一片寂静禁不住有些发呆。
眼看着这出去的唯一出口已经被堵死了,即便是出去了,也不知道外头有没有无双会的人把守着。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人,突然全都被埋在了土里,玉宁想着刚刚的情景,终于流下了泪水。这泪水在她心里积压了好久,心填满了,便溢到了眼中,可是那时她还能强忍着不落下,现下,她望着这一片火光照射着的泥土与狭小的空间,再也忍不住了。
正在玉宁哭着,允鎏的身体抖动了一下,似乎是在抽搐。玉宁顾不得擦泪,赶忙将允鎏连拖带拽拉到了原先他坐着的位置上。
允鎏的状况一点也不好。本来身体已经被这毒性消失殆尽了,刚刚听到那女子的挑衅更是怒火攻心,气力全无。现下就连睁眼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只是在不停地咳嗽。他听到了玉宁的抽泣声,他想要像平常一般将她护在怀里,可是他的意识一片混沌,允鎏觉得自己是在一片黑茫茫的烟雾中找寻着什么,这些烟雾挤压着他的身体,让他难受。它们化作了实体,软绵绵如同棉絮一般,去又有力拔山兮的力量,仿佛是要将他的骨髓他的五脏六腑都挤出来。他拼命地想伸出一只手去抓住什么,可是那些烟雾挤压得他动弹不得。
玉宁静静守在允鎏身边,虽然心里对现在的状况没有看到一丝希望,可是她不想允鎏就这么在自己眼前死掉。
允鎏说的没错,她是没有药到病除的解药来让他度过这次危难,可是,允鎏有她,不是么?
玉宁胡乱擦了擦眼泪,想让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她从怀中取出了那把平日她都会随身佩带的匕首。这是母亲当年带着她逃出内城的时候,拿走的唯一的东西,也是她这些岁月以来唯一能够寄托对阿玛的思念的东西。刀刃一出,寒光四溢。
玉宁对着那团篝火,将匕首在火上烘烤着,直到红得发紫,她才将匕首从火里拿了出来。
允鎏……我不会让你死的。
被团团黑雾包围着的允鎏几乎是要窒息了,当他已经就要放弃挣扎,任那狰狞的鬼魅为所欲为的时候,他听到了这句话。不由得,他心里一紧。
他大声地在黑暗中呐喊着。
凝心,你要做什么?!
可是,这句从他灵魂深处迸发的叫喊到了嘴边却成了一阵阵不成话语的呻吟。
玉宁看了一眼还在昏迷中的允鎏,细心为他擦掉了嘴边的血渍,尔后,她将那滚烫的刀刃触碰着那已经溃烂的伤口。
一刀划下,几乎是一气呵成。滚滚恶臭从割裂的伤口中散发出来,流出来的血都是黑色的。玉宁将匕首往旁边一扔,双手轻撵着伤口,张嘴便去吮吸那些渗进允鎏血液之中的毒液。一股腥臭溢了玉宁满口,险些让她反胃,她将那口血狠狠吐在地上,炸出一团黝黑,又义无反顾地继续着刚才的动作。
昏迷中的允鎏紧促着眉头,胡乱呢喃着什么,可是他身体的这细微的挣扎根本就没有让他这条受伤的胳臂从玉宁的手中移开。
黑暗中的他,被那些仓皇而逃的黑烟重重摔在了地上,嘴里只感到有一股腥甜。
就在刚刚,当那些黑烟已经快要将之整个给吞食进去的时候,他已经放弃了挣扎,可是不知道为何,这黑烟忽然越来越淡,淡到他可以看清楚前方的那一抹突如其来的光亮。
允鎏趴伏在黑暗中,看着离他不远的地方竟然盛开着一朵海棠,那焦脆的花瓣正以其双眼可以看到的速度怒放着,那甜美的味道为他赶走了那些丑恶与浑浊。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一切,心里仿佛早知道会这样,可是这种了然并没有让他愉悦,更多的却是慌张。允鎏已经顾不得刚才被那些鬼魅重重摔落在地的疼痛,他匆匆地向着那朵开得正艳的海棠跑着,步履踉跄,心急如焚。
允鎏……你会没事的……
空灵的声音带着几分满足。让允鎏心里更是慌乱,眼看着他的手将要触碰到那光芒,只觉得眼前再次一黑,一股淡黑色竟然开始包裹住那海棠花,允鎏想要靠近,却被那些黑烟弹至很远。透过那些还没黑透的狰狞,他依稀可以看到那海棠花瓣竟然在凋谢着。
……
心中痛感让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到的却是质地精美的床塌锦绣,允鎏大口大口地喘气,恍如隔世。
正在这时,房门呼啦一下打开了。
进来的不仅有布托,还有一个老态龙钟的大夫。大夫冰凉的手指触碰到了允鎏的手臂便让他知道,这不是梦。
“主子……主子您可醒过来了……”
布托也顾不得有外人在场,见到允鎏清醒激动异常,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跪了下来。允鎏半坐在床上,身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他看到布托的脸颊上也有好些擦伤,突然一阵激灵。
泥土,乱石,四分五裂的马匹,还有那些下属
……
是真的,都是真的!
“凝心呢!!!”允鎏思及此,已经顾不得多少,大吼出来的声音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劫后余生的病人说出来的。
“沈小姐她……”布托一愣,脸上悲戚之色更甚。
“你说。她怎么了。”允鎏一愣,那朵凋谢的海棠花再次进入了他的脑子里。他很平静,至少语气上是这样,可是,他的手在颤抖。
因为,他在害怕。
“沈小姐她……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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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草之心,君曾可知 第二十三章 君心我心(完结)
布托汗如雨下,见允鎏只不过是盯着他,一句话都没说。可是放在床榻间的双手抓着被褥死紧。布托只是抬了一下头,又立马将头低了下去,硬着头皮将事情的大概说了个来龙去脉。
原来,那日黑衣女子制造了泥土滑坡之后,料定难有人生还,没呆多久就走了。也是布托他们几人命大,被冲至到一块大石后,他与醒儿还有幸存下来的下属四人侥幸躲过了灭顶之灾。等到四处的动静都已经消停了,布托与醒儿便发疯似的冲向了山洞,当他们好不容易爬到洞口的时候,时日怕是早就已经过了一日有余。布托望着被完全封死了的洞口,本来是已经绝望了的,想着这人在里头憋了这么久,怎么还可能有生还的机会?正在他发呆的时候,醒儿的惊叫声却让他立马又回复了理智。
“布托你看!!”醒儿喜极而泣,手指着那一处不起眼的通风口。
布托回忆到这里,也忍不住掉下了男儿泪。
“那个口子……是沈姑娘挖的,奴才不知道她用了多久时间,用的是什么器具,直到后来前去讨要救兵的人回来了,砸开了洞口,奴才才看明白,沈姑娘为了能让主子活命,用一双手凿开了那个口子……”说到此,布托竟也呜呜地哭了起来。站在一旁的老大夫也为之动容。那是怎样一双伤痕累累的手,他刚刚也是见识过了。本来是如此一双娇嫩美丽的柔荑,却因为要掘开硬石,挖开已经夯实的硬土,变得体无完肤。
允鎏静静的听着,心中像是被人用刀割了一下又一下,一次比一次还深,到最后,深可见骨;到最后,这痛没有尽头;到最后,他只有更痛,没有麻木。
“……她怎么会中毒的……”允鎏一字一顿,几乎是从牙缝里头挤出了这句话。
“沈姑娘……是……是为了给主子解毒……”布托支支吾吾了半天,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老大夫,叹了一口气又将大夫所说重复了一遍:“沈姑娘为了给主子您解毒,为主子将毒液吸了出来,可是那毒性太烈,随着些许唾沫进了沈姑娘的身体里……”
允鎏还没等这话说完,便一把掀开了杯子扶着床沿要起来。
“主子,主子,您这是做什么。大夫说了,您要卧床……”布托休息二字还没出来,只见允鎏两眼一瞪,他没了声音。
“我要去看看她。”说着,允鎏呼啦一下拖着孱弱的身体站了起来,虽然摇了几下,却没有倒下去:“给我更衣。”
“主子……主子您还是别去了……”布托一脸为难,看看老大夫又看看允鎏,急出了一头汗。
“更衣!”允鎏咬着牙,语气重了些。呼吸更是剧烈,眼看着双眼都布满了些血丝。布托还要阻止,却见到一旁的老大夫默默地摇了摇头。他身形顿了一下,默默地为允鎏拿来了衣物。
另一所厢房内,醒儿瞪着红肿的双眼望着静静躺在床上的玉宁,不自觉的,眼泪又簌簌落下。
这是她的小姐么?虽然小姐的肌肤白如凝脂,可是为何却没有一点血色?虽然小姐身体多病惯了,却总是喜笑颜开,抱着她叫姐姐,一刻也不停歇,可是为何现下却只是静静地躺着?醒儿惧怕地用手指去探了探玉宁的鼻息。
一股股若有似无的热气喷洒在醒儿冰凉的手指上,让她稍微安下了心。她不知道自己在这一段时间内,到底重复做过多少次这样的动作,可是看着紧闭着眼睛不曾醒来的小姐,她便惶恐。
“小姐……”醒儿轻轻唤着,欲语泪先流。她的喉头哽咽地说不出话,只是看着那未知的毒性在一点一点地啃噬着小姐的灵魂。它们要把小姐带走,小姐在痛苦的挣扎着,这一切都隐藏在小姐这看似平静的身体里,别人看不到,她却看的清清楚楚,只是,这表象,太安静……越是安静,那生与死的抗争便越是激烈。醒儿望着安静异常的玉宁,捂住了脸颊,泪水顺着她的指缝流下。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连忙回头。那一瞬间,她的眼里是厌恶,可是想到小姐拼死都要保护这个人,她慌忙擦干眼泪跪了下来。
“给爷请安。”
“……起咯吧。”允鎏虚弱地抬了抬手,在布托的搀扶下坐到了醒儿原先坐着的位置。
当他进门,看到玉宁这般模样的时候,他才明白刚才自己的强硬不过是一种伪装。现如今,他的目的达到了,来到了玉宁身边,看到的却不是活蹦乱跳的她,允鎏现下的心疲惫不堪。
他就这么坐在昏迷不醒的玉宁面前,仔细打量着她的所有。仿佛是希望发现什么奇迹,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除了那微弱的呼吸声在告诉他,她还活着,其他对于允鎏来说,便是一场梦魇。允鎏缓缓站起身,轻轻为玉宁掩好被头,似乎是怕她着凉,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他的头发,又坐了下来。
期间他没有说任何一句话,这样的交流是无声的。而这样的无声却让醒儿与布托都不忍心再看。他们默默退出了这房间,为的是逃避这凝重的气氛,也为了不去见现下自己主子们的惨淡。
静静的,房门合上了,发出了吱呀一声。此时此刻,天地之间,这房间内便只剩下允鎏与玉宁。一如之前被困在山洞内一样,只有他和她,只是现在,他们的位置对调了。
允鎏扪心自问,倒情愿当那个醒着的人。即便他以后都不会说出来,即便他强忍着,他如今都能深切地感受到这种痛。想那时凝心守着那微如寸光的希望,守着那个昏迷不醒的他,这样的感觉真是太过于难受了。
“……你……”允鎏张口想说什么,却又选择了沉默。他看到了玉宁露在被子外的手,那双曾经让他觉得是如此温暖的手,而今在他眼前,却是缠满了绷带,不难想象之中的满目疮痍。允鎏皱了下眉头,想去碰触,却又没有。
他是怕凝心疼,凝心现在这样,如若真的是痛,怕也叫不出来吧。允鎏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玉宁,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房门再一次被打开了。
“爷……”是布托的声音。
“……怎么。玉风回来了?”在来凝心房间的路上,布托便对他简单介绍了下情况。这支兵是镶蓝旗下驻扎在郑州的兵力,虽然只有两个营,拿着允鎏的御史令牌调动来救人却也绰绰有余。只是没想到,将允鎏与沈姑娘救出来之后,沈姑娘毒发了。布托虽然知道自己的这项决定会破坏允鎏的计划,还是咬牙五百里加急快马加鞭将求救信给了玉风贝勒,不到三日,玉风便带着御医以及镶白旗的一支近卫军亲信来了郑州。而他们现下所住的地方,正是原先郑州府尹的一所别院。
只是,这毒性太烈,正如那个老御医所说,必须要用解百毒的人参草才能够在最短时间内解除这毒性。巧就巧在玉风贝勒在商贾之间摸爬滚打惯了,自然知道这东西在哪里有。所以,还没等允鎏醒过来,他便又急匆匆去办这件事了。
只是算来已有两日,怎么还不见回来。
“不是……您该用膳了。”
“……端到这里来吧。”允鎏靠着床柱,沉默了半晌,虽然他一点胃口都没有,可是如果没有体力,又怎么守着凝心。
“喳。”布托应了一声,谁知还没走远,便听到了允鎏的惊呼声。
“凝心?!”
布托赶紧转头一看,却见本来还很安静的沈姑娘在剧烈抽搐着,身上瞬间便被汗水濡湿了。
“愣着干什么!快请御医!!”
“哦,哦!”布托赶忙点了点头,冲到房门口,与一个人迎面相撞。
“哎哟喂!布托你是要撞死你爷呢!!”那人龇牙咧嘴,一手扶着门框才没倒下。
布托定睛一看,喜出望外。
“玉风贝勒!玉风贝勒!快,快,沈姑娘好像……”布托连拖带拽着玉风到了床前。玉风刚挣脱他的力道,谁知又被一个更强的力道拽住了。
“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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