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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出格格闹京华-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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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说笑间,那个副掌柜便已经带了几分绣样出来了,他笑着将那些托盘都摆在妇人面前道:“夫人,这几样是小的亲自为您挑选的,您看,可还喜欢否。”
妇人低头一样一样看了,突然抬头用手一指道:“我想与你们主事的谈谈。”
副掌柜顺着她指的方向一望,心中惴惴不安起来。这个客人指的可不就是他们绣庄的主事之一——沈老板么!
正文 第十九章 两难(12)
这位副掌柜虽然心中疑惑,却也没多问。惴惴不安地走向了自己的大老板,一路上把自己刚才的动作和话语想了一遍又一遍,实在挑不出什么让客人不高兴的地方。
玉宁一转头,就瞧见这为王副掌柜正冥思苦想,乌龟挪步般地向她走来。她将手中已经查阅完毕的最后一本账本递给还在守候的一个分店掌柜,笑道:“王副掌柜,您这是怎么了?”
副掌柜如梦中惊醒,连忙收拾心情道:“老板,那位夫人想让您亲自去与之说上几句话。”
玉宁一听,向妇人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位面色温和的夫人正微笑着向她点点头,她也笑着点头致意,尔后安慰副掌柜道:“不碍事,不就是些客户想要聊聊么?王副掌柜你且去忙吧。”说完,便向妇人走去,并没有一丝犹豫。
有了老板这句话,好比一颗巨大的定心丸,即便没有真实效用,感官上也让副掌柜放心了不少。于是他一转头,又笑呵呵地接待别的客人去了。
妇人将这些都瞧在眼里,暗暗地已经替沈凝心增了几分赞赏,只见那个小姑娘走到跟前,行了个礼,笑吟吟地问道:“这位夫人,您可是想要挑些物品自个用,还是令嫒用,或者,拿来送人的?”
“这几日家中喜事多,想挑几件称心的换着穿。”妇人微笑着回道,却并没有看那些好看的绣样,只是冲着玉宁瞧。
这位妇人,便是白鸿的母亲,沈曼君。
此刻她正认真打量着玉宁的模样。刚才离得远,再加上娇小的玉宁又被一群大腹便便的掌柜围着,看不真切。现下仔细瞧起来,还真是好看的女娃娃。只见这女子笑起来,眉眼都如心月一般弯着,小巧的鼻子会像小孩子一般微微皱起来,淡粉的小嘴勾出好看的幅度,在脸颊上挤出一对可爱的酒窝。真是怎么看,怎么没办法挑出刺来。
玉宁听了妇人的要求,想了想便挥挥手让那些捧着绣样的小厮下去了:“去地字库,把新弄出来的绣样拿出来,给这位夫人瞧瞧。”
“是。”小厮们手脚麻利地将那些绣着金丝银线的衣服默默地捧了进去。
白鸿许是太累了,早上一起来问时间,却已经快到晌午了。顿时心是一阵抽紧,自己连告假都没有,就这么睡了过去,按理说今日应该重新去绣庄才对。于是他连滚带爬的从床上爬起来,吩咐丫鬟们给自己收拾得体。
白杨见白鸿醒了,刚要进来问他要吃些什么,看着他急急忙忙地换衣服,像是要出去,便疑惑地问道:“少主,您这是要上哪里去呢?”
“当然是去绣庄了。”白鸿头也没抬,把鞋袜穿好之后,便往门口冲。
“少主,少主且留步。”白杨赶忙上前拦住了。
白鸿奇怪地瞧了瞧白杨,道:“怎么着?今天还拦着我不让我去办正事了?”
白杨无奈地一笑道:“少主,您不用去了,属下已经帮您给沈姑娘告假了。您这一去,岂不是有欺诈之嫌?”
白鸿一听,眉毛都竖了起来,看来是真的有些恼了:“谁让你去和凝心告假的?”
白杨瞧着白鸿发怒的脸,心里只是叫苦,有些委屈地回答道:“少主,夫人让小的这么做的呀。”
正文 第十九章 两难(13)
“什么?”白鸿听到白杨的回答,一时没有缓过神来。母亲让他这么做?那这是为什么?
“是啊,少主,一早夫人就让小的去给您告假了。说是让您多休息会。”白杨再次确定地回答了一遍。其实他也和白鸿一样疑惑,自白杨打小陪伴白鸿以来,就没有看到夫人会和颜悦色地主动为白鸿告假偷懒过。儿时的白鸿如果只是略感风寒,也要照常去上私塾的,不得以此等小病为理由不去读书,可是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夫人居然让身子完全没有半点不爽的少主呆在别院?
这一对主仆就这么坐在大厅里头冥思苦想,突然二人同时灵光一闪,可这么个念想惊得白鸿是大汗淋漓。
她……不是去找凝心了吧。
白鸿虽然猜得八九不离十,却不敢说出来。突然心里一阵不安就要往绣庄奔,刚起身,却见母亲带着王妈已经笑容可掬地站在大厅门口了。
“哟,起来了?可用过早膳了?”曼君乐呵呵的模样任谁看了都知道她心情好得很,弄得白杨有些不知所措,只得望向他的少主,可是少主的脸却黑的堪比乌云密布的天。
“这都什么时辰了,已经不是早膳了吧。”白鸿带了些脾气,不软不硬地顶了这么一句,说完又坐回了椅子上。整个是大少爷闹脾气。
白杨咳了一声,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于是向夫人少主行了个礼,以为少主备些糕点为由,爽快地溜了出去。曼君见白杨走了,王妈也自动退下了,便斜着眼好笑地望着正在生闷气的儿子:“我说,你这是哪门子的气不通顺呢。”
白鸿也瞥了自己母亲一眼,正巧看到这只老狐狸取笑的表情,更是心里憋着一口闷气发不得。曼君见自己儿子只是盯着他并没有说什么,脸倒是憋的通红,知道自个已经取笑成功了。于是得意地又问道:“你是不是想问,我去哪儿了?”
果不其然,她问了这句话以后,白鸿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掠过一丝担忧,尔后又马上摆起了扑克脸。
曼君忍住笑,继续着自己坚持不懈的戏弄:“大少爷,您若这样,我可走了啊。没心情说了。”说完,果真便起身作势要离开大厅。
“等下!”白鸿终于没办法保持沉默了,可是等母亲转过头来瞧着他的时候,他又没有了上前的勇气。
“嗯?大少爷?您这叫住我是做什么呢?”曼君对于儿子的这种态度并没有恼怒,只是玩心更甚。谁见了都会狠狠地同情白鸿一把,居然有这么一个童心未泯的母亲。
“……娘,您就别再逗我了。您到底是去哪儿了?”白鸿重重叹了一口气,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显得垂头丧气极了。
看到儿子颓废的模样,曼君但笑不语,走到儿子跟前埋怨地说道:“母亲在你眼里就是个那么不通人情的人么?你可别忘了,母亲儿时过得可比你清苦多了。怎么会有门第之见?”
白鸿本来耷拉的肩膀听到这一席话又挺了起来,他只是有些吃惊地望着来回在大厅里徐徐走动,打量摆设的母亲,脑子里头却一团乱。
“我啊,已经托人去查了。沈姑娘只不过是命苦罢了,并非闲人口中的青楼完璧那么简单。”曼君笑着望向儿子,好心地解释了一下自己的动向:“所以啊,今儿个,母亲便去你的绣庄看了看。”
“你,你托人去查凝……去查沈姑娘?是谁?”白鸿的口张得更大了,心里是可以理解母亲的小心与细致,可是情绪上却有些受不了。他希望母亲与自己一般相信凝心,可是自己母亲并没有做错,只好迁怒于那个多管闲事的人。
曼君喝了一口茶,有些不屑地斜眼瞧了瞧白鸿:“你道我是专程花银子去查个小姑娘?你母亲可还没那么闲呢。我这次来,本来是想查一个人的消息,听人说她多年前到了京城。至于凝心,只不过当时灵机一动罢了。”说完,曼君俏皮的眼神居然变得复杂起来:“我只希望她还平安。”
白鸿瞧见母亲有些奇怪,却又不敢多问。反正,母亲对于凝心的印象看来还是不错的。禁不住心情大好,正在这时,那嗡嗡作响的玉玲珑再一次窜进了白鸿的脑袋里。
“娘……”
“嗯?怎么?”曼君被儿子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却发现白鸿踌躇不语。
“我……”白鸿说了这一个字便说不出口了。他是多么明白自己的母亲,是个太过于理智的人。如若自己告诉母亲,凝心说不定有心上人,或许母亲会不同意与凝心提亲的。于是,他强逼着自己忽视那股子罪恶感,抬头笑道:“没事的,母亲,儿子是想说,等会与我一道用膳吧。”
曼君也不觉得白鸿有什么说话不自然,只当他是梦想得以实现,快要喜疯了,有些语无伦次是可以理解的,便笑道:“好,好,到时母亲与你谈谈,安排我与凝心她的娘亲见面的事情。”
“嗯。”白鸿点了点头,这一刻他念了盼了多久,可是真正来的时候,他的心,却在隐隐作痛。
正文 第十九章 两难(14)
曼君所拜托的查探凝心下落的人,正是八大胡同里头无所不能的少爷。本来,少爷对这个委托有些意兴阑珊,听说是关于小少爷的事情,只觉得自己消息库能够卖的银子又多了几分,便兴致勃勃地将这个委托接了去,此外,凤翔绣庄要寻找的人,他也很感兴趣。想着此后自个财源广进,心情甚好。
这日,少爷正在小厅里喝茶,有些百无聊赖。自曼君来找他算来,已经过去整整七日了,按理说一个有名有姓的女人其实根本就不难找,但是少爷的手下却迟迟没有消息。这让他自己也很奇怪。正在想着这个事情,一黑衣手下已经跪在了他面前。
“主人,有信了。”说完,黑衣手下便双手将一叠东西双手递给了少爷。
少爷抬手拿过来,看了看,脸上的表情终究有了些变化:“原来……如此。”他将那些东西放在一边,继续喝着茶道:“行了,剩下的我自己来便是。你领了赏便下去休息吧。”
“是。”黑衣人点了点头,刚要退下去,却又被叫住了。
“你去十里亭留个记号,把无双会的无月给我找来。”少爷坐在阴影里,平淡地吩咐道:“就说我有急事找他,关乎沈凝心的事情。”
“是。”黑衣人刚答应完,便急匆匆地向外走去,办少爷吩咐的事情去了。
当夜,少爷坐在花园的小亭里喝着水酒赏月。其实,他是在等人,可是天都有些泛了鱼肚白,无月却还没来。他确信自己手下办事的牢靠,那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少爷自己有些看不懂了。按照他的观察能力,只要是关乎沈凝心的事情,无月是不可能耽搁的。
“嗯……”少爷捶了捶有些刺痛的头,站起身来走进了卧室。
此后的一日,两日,三日,无月依然没有出现。眼看着白鸿与他母亲已经准备停当,就准备带着些聘礼与沈凝心的母亲说这门亲事了。少爷有些沉不住气了。
并不是他恶意要毁了别人的婚事,只是现下有太多谜团,他觉得在谜团没有解开之前便叫白鸿做这件事,对于他的这个朋友,说不定以后会是很大的伤害;再则,他不想小公子的传奇就这么随着凝心的出嫁便完结了。
小公子的故事未完,白鸿的故事也还没有完,灵凤绣庄的故事也没有完。怎么可以因为此等尘世俗事让这些好看的故事没了一个它该有的结局呢?
当少爷几乎都要决定亲自上一次无双会的时候,无月却凭空出现在了他的院子里,算上无月出现的这一日,少爷已经每晚在花园里头整整等了无月七日。
“找我何事。”无月双手背于其后,站在月光下瞧着亭子里头的男人。
“当然是急事。”少爷一笑,依然瞧着月亮。
“总不是杀人的勾当。”无月冷哼了一声,这句话里头倒有几分自嘲。
“这还真是对不住,找你这个杀手,可是为了一个情字。”少爷拿着酒杯倚在亭子的栏边,戏弄般瞧着无月。
“你若无事,我便回了。”无月看了他一会儿,转身便准备走。
“走了你可会后悔的。”少爷笑着望着那个背影,喝尽了最后一滴酒道:“沈凝心就要嫁人了。”
果然,无月的身影僵硬地停住了。
“嫁的,可是你哥哥。”
少爷说完这句话,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只是无月背着身子,没有看到。
正文 第十九章 两难(15)
无月虽然心像被重重地擂了一拳,却仍然没有转过身去看少爷。
“你告诉我这个是何用意。”过了很久,无月有些恨恨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必要告诉你。”少爷趴在亭栏上,语调淡漠,仿佛是不知道,他的这番举动对于无月来说多么残酷。
“……你是想拿我当枪使。”无月背在身后的拳头都捏紧了,从少爷的角度依稀可以瞧见那泛白了的指关节。
“那倒不是。我是当你为朋友。”少爷瞧着无月的情绪濒临爆发的边缘,半真半假地说了这么一句话。扪心自问,这话多半还是出自真心的。
“哼。朋友。”无月听到这个词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指示他转过身来面朝少爷的时候,少爷发现他的脸上带着笑,只不过那笑容有些淡淡的悲哀与浓烈的嘲讽在里头:“你也是白鸿的朋友。据我所知,你与他更是来往得多。现下却要毁人亲事,好一个朋友。”
少爷冷眼瞧着无月的怒气,忽然像是了悟了些什么,脸上的神情也柔和了不少,他缓缓站起身来,走出亭子道:“白鹄,你到底是在气什么,你自己可知道?”
无月一愣,无言以对。
是啊,他初次接到十里亭的消息听到是凝心的急事,几乎是要在第一时间便到少爷这里来了。可是他把自己拦住了,孤傲的他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那日凝心的不辞而别。即便是现在,每每想起她来,他的心里都会有一丝温暖的感觉流过,暖得他夜深人静回到无双会的时候,一人独坐,就算身上沾满了血腥味,都会不自觉地笑出来。可是,凝心那晚离去的背影却像针一样扎在了他的心里。他想拔掉,却抓不住那痛伤他的针刺,仿佛那只不过是虚幻的影子;他想视而不见,可是那虚幻又成了真实,瞬间涌出来的苦涩可以浇灭先前一切的温暖。
他的心因为沈凝心时而温暖,时而冰冷。自己却束手无策。是的,他算是输了。即便自己忍了七个日夜,终究还是因为她而来找少爷。
如果说,先前听到凝心要嫁给白鸿,心是被撕扯般了的痛。少爷想让他从中作梗,却不知怎的,让他的怒火更甚。无月自认为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手中那寒光四溢的剑便可以证明这一点。但是为什么,自己会对这种勾当如此生气呢?
凝心无法与白鸿结合,不是正中下怀么?自己也可好好报复报复那丢弃他十余年的白家。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却不愿意当这小人,不愿意这么做?
少爷站在无月面前,清楚地瞧见无月脸上的挣扎,他轻轻一笑道:“你别想了,你那不知道的一半,是为了你的哥哥。”
“你胡说什么。”无月一惊,发现少爷不知什么时候居然离自己这么近,条件反射地向后退去,把自己的心思又藏了起来。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明白,你是个聪明人。自然清楚我是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叫你来,不过是想让你去找你的伯母说清楚一件事。”少爷笑了笑,并不在意无月的无礼。只是仰头瞧着那纯如水的月光:“我想让你去说清楚,你把那块玉佩交给了沈凝心。”
“我为什么要照你说的去做?”无月眯着眼瞧着少爷:“你未免也太自大了,我无月岂是任人摆布的人?”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个任人摆布的人,没人可以摆布的了你。我只是提醒你,如果你不想你自己和你哥哥抱憾终身的话,最好去把这件事情挑明了。之后你什么都不用再说,可以继续当你的无月堂堂主,或者,你想就这么跟着白家的当家主母回去,也行。我也是不会拦你的。做不做,都是你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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