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本风流-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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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青渊听着这平淡的叙述，心中始终无法平静，“曦儿就是因为那一晚而出生的？”

楼濯宸点头。

公孙青渊愠怒道：“先帝既然绝对成全了他们，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以为父皇是故意成全他们，然后再用这种方法毁了他们？”楼濯宸不用听他说明，也猜到了他的心思，“你错了，公孙青渊，父皇从来没有对不起他们。”

公孙青渊一愣，“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凤飞扬亲自将自己的新婚妻子送上了父皇的床！”楼濯宸一字一字地道，“是他毁了自己，也毁了凤如衣，更毁了父皇！”

公孙青渊脸色微变，“他为何要这样做？”

“为何要这样做？”楼濯宸嗤笑几声，“因为风氏嫡女只能成为大夏皇帝的女人，这就是为什么！风兰圣女离开风兰一族之时，会被在身上下了一种咒术，一旦她为其他的男人染指，便会遭咒术的反噬而死，凤飞扬在成亲当日方才知晓这件事，虽然当时他们已然拜堂成亲，但是只要凤飞扬不碰凤如衣，咒术就不会反噬，只是却未想到，那晚凤如衣中了一种极为霸道的媚药，若是不解，那她一样只有死路一条，凤飞扬为了救所爱的男子，便将父皇引致了新房……凤如衣恨凤飞扬，也恨父皇，但是她更恨风兰一族，所以，当她发现自己有孕之时，即使恨极了腹中的孩子，也忍着将她剩下，她要风兰一族毁在那个孩子的手上。”

公孙青渊一脸沉郁，他没有想到，凤迎曦的出生居然是因为这个，不是先帝染指了臣子的妻子，而是……凤飞扬……

“曦儿不知道这件事。”楼濯宸正色道。

公孙青渊自然明白，“她很敬重凤飞扬。”

“所以这么多年，父皇从来不跟她说这件事，即使父皇知道，她将一切的过错加诸于自己身上，他也从来不说出一个字。”楼濯宸淡淡地道，“曦儿出生一事被风兰一族的人知道，当时的族长便带着风兰一族的刑者来到凤家，但是那时，凤如衣先一步将曦儿送走，并以曦儿为要挟，若风兰一族为她解除身上的咒术，她就会将曦儿交出，或许，这也是她将曦儿生出来的原因之一。

风兰一族的人为了除掉隐患只好答应，之后，当时的风兰族长倾尽了精力并以性命为代价解除了凤如衣身上的咒术，凤如衣也履行了诺言，将风兰刑者带到了藏匿曦儿的地方，只是当时曦儿依然被父皇抱走，风兰刑者大怒，当场将凤如衣击毙，事后再向父皇要人。

父皇为了保住曦儿，寻了一个婴儿交给了风兰刑者，虽然风兰刑者怀疑，但是却也拿父皇没办法，只是言明，若是知晓曦儿依然存活，必定倾尽全力而杀之，风兰刑者离开之后，父皇却发现，曦儿身上早已经被凤如衣下了剧毒，一种不会要了曦儿的命，却会一辈子折磨曦儿的剧毒，凤如衣的确是想让曦儿如风兰云夏的遗言所说的，毁了风兰一族，但是却也恨极了曦儿，所以也不愿意让她好过。

凤飞扬丧失挚爱，又见曦儿受剧痛折磨，便向父皇请旨，带曦儿去蝶谷求医，父皇答应，曦儿在蝶谷九死一生，父皇也因为凤如衣的死了几乎一蹶不振，直到一年后，凤飞扬给父皇传回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蝶谷的人在曦儿的体内发现了一股神秘的气息，凤飞扬和凤如衣相处多年，自然知道这股气息代表什么。”

公孙青渊敛着眉，神色极为的凝重。

楼濯宸继续道：“历代风兰圣女一出生，体内就会凝聚着一股神秘的气息，这股气息就是修炼风兰一族密功九重天的根本。”

“九重天？”公孙青渊眉头皱的更紧。

楼濯宸点头，“曦儿，便是新一任的风兰圣女，父皇本不想让曦儿修习九重天，可是若不修习九重天，曦儿便控制不了那股气息，可是又不能让曦儿体内的那股气息和九重天的阴寒之气融合，因为风兰一族的圣女唯有将这两股气息融合方才可以觉醒，从而修习风兰一族的咒术，可是若是圣女觉醒，风兰一族的人便会知道，风兰一族的圣女必然拥有风兰一族的血脉，若是他们发觉圣女不再风兰一族，那便会想到曦儿，当年他们本就不相信曦儿还活着，若是发现这点，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除掉曦儿。

父皇亲自前去了蝶谷，与当时的蝶谷之主，也就是曦儿的师父商议，蝶谷花费了好几年时间，方才制出了雪玉丹，压制曦儿体内的那股气息，不让那股气息和九重天的阴寒之气融合。”

楼濯宸停下了话，“若是实话跟曦儿说，那就必然要将当年的事情说出来，所以父皇和曦儿的师父便编出了一个所谓的幻情之毒，上一个月圆之夜，曦儿没有服用雪玉丹，两股气息已然融合在一起，如今风兰一族的人定然也知道了曦儿还活着，所以他们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诛杀曦儿。”

“风兰一族究竟是一些什么人？”公孙青渊问道。

楼濯宸摇头，“朕没见过，所以不知道，只是以父皇对曦儿的重视，为了保护曦儿，一定会除掉所有隐患，父皇却没有对风兰一族动手，唯一的可能就是，父皇动不了。”

“你的意思是，如今曦儿很危险？”公孙青渊沉声道。

楼濯宸看着他，“父皇不认曦儿，不是因为他不想认，而是因为不能不认，即使曦儿心中对父皇没有怨念，父皇也不能认。”

“那他为何要给曦儿凤氏嫡女的身份？”公孙青渊问道。

楼濯宸笑了笑，“实则虚之，虚而实之，风兰一族虽然已经隐世，但是没人知道他们在外界有没有实力，自从凤如衣的事情之后，楼家与风兰一族已然断绝了关系，但是凤氏嫡女为后这个传统不能断绝，这是父皇在风兰刑者离开之前说的，所以，将曦儿放在凤氏嫡女的位置上是最安全的，没有人会相信，父皇会将自己的亲生女子当成自己的未来儿媳来抚养。”

公孙青渊眯了眯眼，“先帝为曦儿这样费尽心思，为何当初在西北，对曦儿做出那样的事情？”

楼濯宸沉了沉眸，“这件事朕不知道。”

公孙青渊见他如此，就知道他没有说实话，只是也没有继续问，如今最重要的就是保护曦儿，“皇上可有办法。”

楼濯宸阴沉一笑，“朕听血影说，上一次的凤氏嫡女你见过。”

“皇上的意思是，让那个假冒凤氏嫡女之人代替曦儿？”公孙青渊随即明白。

楼濯宸道：“这些年来，父皇刻意将曦儿和外界隔绝，没有人见过真正的凤氏嫡女长了什么样，既然那人这么想当这个凤氏嫡女，那朕就成全她！”

公孙青渊蹙了蹙眉，却没有开口反对，“这的确是一个办法，可是皇上应该知道，这并不是最彻底的办法。”

“风兰云夏既然留下了那样一个遗言，那一定有她的原因。”楼濯宸淡淡地道，神色有些高深莫测，“自曦儿出生之后，风兰一族的人就没有再出现过，就算要除去他们，也必须先找到他们！而且，朕听闻，那个女子在找万年雪藕，而天下间会寻找万年雪藕的人只有一种人。”

公孙青渊眯眼问道：“请皇上明言。”

楼濯宸只是冷冷一笑，“父皇临终之时，朕对父皇承诺过，任何想伤害曦儿的人，不管他们是谁，朕也绝对不会放过！”

第117章　燕雪遥的身份

公孙青渊看着眼前的男人，丝毫没有怀疑他所说的话，“最后一个问题，燕雪遥和大夏皇族有什么恩怨？”

楼濯宸眯了眯眼，“曦儿没跟你说？”

“她只是说过，燕雪遥发誓要将大夏皇族斩杀殆尽。”公孙青渊沉声道。

楼濯宸听了这句话，神情也奇怪，不是惊讶也不是阴郁，而是冷笑，带着讥讽的冷笑，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可笑的事情似的，“要将大夏皇族斩杀殆尽？”

公孙青渊眯起了眼，“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楼濯宸凝视了他许久，方才收起了冷笑，淡淡地道：“燕家是前朝北燕皇族的遗孤。”

公孙青渊脸色倏变，“你说什么？！”

“一百年来，燕家子孙世世代代都有一个使命，那就是将大夏皇族杀尽，以报当年的亡国灭族之仇！当年北燕灭亡之后，北燕的皇族遗孤为了躲避楼沧月的追杀而改名换姓隐匿江湖，同时也为了让每一代子孙记住灭国亡族的仇恨，于是便以国名燕为姓，而燕雪遥，便是这一代的燕家子孙。”

公孙青渊满目震惊，他曾经想过无数个可能，却独独没有想到这一个，曦儿是先帝的女儿，她是楼家的血脉，燕雪遥是前朝的遗孤，这就是她说的深仇大恨？这就是为什么她挣扎痛苦的原因？“燕雪遥知不知道这件事？！”

曦儿明明知道他们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血海深仇，却依然沉沦其中，她究竟有多爱燕雪遥？

公孙青渊的心此刻像是被刀割一般。

燕雪遥呢？

若是他也知道曦儿的身份，若是他也如曦儿这样，为了这份爱而愿意放弃一切，放弃那段血仇，那他们之间，就不会再有人能够介入！

那他呢？

他就不会再有机会，不会再有机会！

公孙青渊此时脑海中浮现了一道邪念，若是燕雪遥放不下他们的百年大仇，那曦儿就永远和他没可能！

他们之间，不过是一夕的欢愉罢了！

“他不知道。”楼濯宸回道，“当年曦儿就是因为无意中发现了燕雪遥的身份，再得知他千方百计接近她不过是为了借助蝶谷的势力好完成他们燕家百年使命，一怒之下扬言要将这个秘密宣扬出去，燕雪遥为了保住这个秘密，一剑刺进了曦儿的心口，若不是曦儿心脏生偏了些许，曦儿早已经在十年前命丧无量门后山了。”

公孙青渊脸色转为铁青，“燕雪遥不知道曦儿的身份？”

楼濯宸默认，“曦儿出事之前，父皇已然得知无量门的秘密，正当他准备下手铲除无量门之时，凤飞扬在西北战死，曦儿赶了去。”他的话停顿了一下，“西北的事情之后，父皇将曦儿带回宫中，同时告诉了曦儿，她是父皇的女儿，曦儿得知之后，大受打击，且因为凤飞扬的死和西北所发生的事情，大病了一场，后来，病虽然好了，但是她却屡屡做恶梦，不管御医开了什么药，都不管用，父皇无奈，只好让曦儿跟着他的师父离开，一个月后，曦儿的师父送来消息，说曦儿的情况基本稳定，父皇松了口气，准备下手处理无量门的事情，可是这时，暗阁却传来消息，说曦儿在无量门，和燕雪遥在一起！可笑的是让曦儿从梦魇中走出来的居然是燕家的人！”

“所以先帝就放过了燕家？”公孙青渊挑眉道，言语中带着几丝讥讽，只是不知道在讽刺先帝还是在嘲笑自己！

楼濯宸看了看他，却没有回答，却说了一句让人疑惑的话：“或许这天意……”

公孙青渊也没有询问，“皇上也打算如先帝这样做吗？”

楼濯宸问道：“你为何这样问？”

“皇上会吗？”公孙青渊问道。

楼濯宸眼中泛起了寒光，“公孙家主认为可能吗？”

“皇上可知曦儿如今在哪？”公孙青渊问道。

楼濯宸的眼中闪过一丝暗沉，“她在御水山庄。”

“如今，曦儿……她正与燕雪遥在一起……”公孙青渊双手紧握，一字一字地道。

楼濯宸冷笑：“朕知道！”

“皇上，他们在一起！”公孙青渊的脸色狰狞了一下。

“朕……”楼濯宸不耐烦地正要说出，却发觉了公孙青渊的异样，“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不是已经明白了吗？”公孙青渊苦笑道，“他们如今在一起！皇上还要杀了燕雪遥吗？”

楼濯宸忽然上前，狠狠地揪起了公孙青渊的衣领，脸色难看至极，“公孙青渊，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公孙青渊没有说话，不是没话可说，而是被楼濯宸眼中的情绪给震住了，那满是怒火的眼底有着一抹极深的妒忌，一种极深的嫉恨，这种情绪他太熟悉了，就在不久之前，他在陶吟风脸上见过，在夜刹的眼中见过，也曾经出现在他的眼中！

这绝对不是一个兄长对妹妹该有的情绪！

眼前这个大夏的天子……

公孙青渊猛然想起，这些年来关于大夏皇帝和凤氏嫡女的传闻，虽然如今证实那不过是为了掩饰凤迎曦身份而放出来的谣言，可是大夏皇帝对凤氏嫡女的宠爱却是真的，那些事情即使为了掩饰身份，但是若是没有感情，没有宠爱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他一直以为这是一个兄长对妹妹的宠爱！

可是有哪个兄长会为了自己的妹妹而杀了自己女儿的生母？！

公孙青渊的视线渐渐的转为冷冽，他抬手挥开了眼前陷入半疯狂状态的男人，“皇上，曦儿是你的妹妹！”

他可以忍受其余男人眼中出现这样的情绪，只是这个男人不可以！

他是曦儿的兄长！

他的这一感情是对曦儿的羞辱！

楼濯宸背脊猛然一颤，脸色更是难看，像是藏匿在心中多年的秘密就这样被大白天下一般，“公孙青渊，你就不怕朕杀了你！”

公孙青渊冷笑：“若是皇上要因为这件事而杀了草民，草民也无话可说，但是草民还是要提醒皇上一句，曦儿若是知道了，除了难过之外，不会有任何的结果！”

如果是方才他只是猜测，如今楼濯宸的表现已经表明了，他的猜测是真的！

眼前的大夏天子居然对自己的妹妹生出那样龌龊的念头？！

“想必皇上如今已经是曦儿唯一的亲人，若是她知道皇上心中是这样对她的话，她只会痛苦！”

楼濯宸脸色越发的阴沉，“朕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皇上最好是不明白。”公孙青渊寒声道。

楼濯宸的脸庞扭曲了一下，随后转过了身，“朕会让人带着万年雪藕去秦家，言明赐予新一届的武林盟主，但在武林大会结束之前，万年雪藕会交到你的手上保管。”

“草民定然竭尽全力保护万年雪藕！”公孙青渊沉声道。

楼濯宸转过身，脸色依然恢复了平静，“万年雪藕不过是用来引出那女子的借口，朕不会将真的万年雪藕交给你！”

“公孙青渊明白。”公孙青渊点头道，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楼濯宸忽然叫住了他，“公孙青渊！”

公孙青渊没有回头，“皇上的意思公孙青渊明白，只是希望皇上也能明白那是不可能的！皇上若是为了曦儿好，那就永远不要让她知道！”

楼濯宸冷笑道：“曦儿和燕雪遥在一起，你就一点也不介意？”

“这是公孙青渊的问题。”公孙青渊转过身，淡淡地道，“皇上无需忧心。”

楼濯宸看着公孙青渊离开的背影，嘴角翘起，溢出了一丝浓郁的涩意，公孙青渊不管是介意还是不介意，他都可以光明正大的表现出来，可是他……却只能永远藏在心里！

燕雪遥！

你若是伤了曦儿，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曦儿……

你明明和他不可能，为何还要这样做？

难道你就这样的坚信，燕雪遥会放得下心中的仇恨吗？

即使燕雪遥真的可以放下心中的仇恨，你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我一直以为父皇不杀燕雪遥只是为了不忍让你伤心，可是却没有想到……

曦儿，你与燕雪遥，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永远也走不到一起！

你说过，最迟明日，你就会亲自了断这一切！

我希望，你真的可以做到！

若是你做不到，那就由我来做！

即使这样你会恨我，也好过将来你后悔！

楼濯宸推开窗户，抬头看着黑夜中的闪烁星辰，一脸的暗沉。

那个秘密，希望到了他这一代，便从此消失！

……

公孙青渊才离开暗阁的据点，就见本该醉的不省人事的陶吟风和夜刹正在外边等着他，他皱了皱眉，“两位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