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魂-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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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你，先天不足，后天必流平庸。”奶奶的话煞了这一屋的风景，也煞了我心中的悸动。

　　　　我难以接受地看向奶奶，奶奶的眼里满是怜悯……

　　　　“我不信，我不信……”沈赤霄在昏迷中轻轻呢喃，“我不信！我不信！”继而大叫着从睡梦中惊醒！

　　　　“你还是那么弱啊，这么一下就让你躺了三天。”床边坐着的，竟是苏雨阑。

　　　　“我在哪？”沈赤霄使劲坐起来，屋里的强光刺得他的眼睛睁都睁不开。他努力试了好几次，眼前的景象渐渐从模糊变得清晰：

　　　　这是一间干净整洁的屋子，左右两侧的圆柱形容器整整齐齐地排成两列，那些容器里浸泡着的是动物和人的标本，而容器的旁边各摆着一件青铜器，有鼎，有爵，有剑，还有忽然睁开的眼睛，等等！为什么容器里的动物标本会睁开眼睛？沈赤霄把目光移回到刚刚扫过的容器上，那是一只老虎的标本，它的眼睛正死死盯着自己，就像看着猎物！

　　　　沈赤霄好奇极了，就撑着床沿下了地。但昏迷了整整三天的大腿好像支撑不起他的重量。“啊！”重心不稳的他撞上了旁边那张床，这时他发现，这张床上也有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而且是人的眼睛！“啊！”他又尖叫一声。

　　　　沈赤霄眼前的这个人，是被解剖到一半的标本，这具标本所有的器官都完完整整地暴露在空气中。难道，那些容器里的人体标本也是活的？沈赤霄不禁打了个寒颤……

　　　　啪，沈赤霄突然感觉有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不会吧？照电影的桥段发展下去，身后出现的不会是人和动物的杂交体吧！已经被吓到的沈赤霄斜着眼睛，悄悄把头转向那只手……

　　　　“哇！”果然，一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面孔袭进了沈赤霄的视野！“喂，你干什么？”沈赤霄有气无力地看着向他做鬼脸的苏雨阑。

　　　　“你不害怕吗？这里可是教授的实验室哎！”苏雨阑因没吓到眼前的白痴而感到失望。

　　　　“那个家伙搞得都是**实验？太恶心了吧！”沈赤霄说出自己的猜测。

　　　　“问得好！”苏雨阑刚想说，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没错，人类、动物、青铜器，是我研究的永恒课题！”吱啊，门被推开，一个身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靠在门框上。“我是微生卞！我为自己代言！”中年男人用双手把白大褂向后一扬，气场十足地走进屋内。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微生卞伸出食指，抚过左侧的一串标本容器，然后一屁股坐到放着人体标本的床上。“啊，对不起。”微生卞很礼貌地把坐在屁股底下的小腿挪开。

　　　　“可你说我的实验室恶心，为什么？”微生卞微笑着，把自己的礼貌再次施加到沈赤霄的身上。

　　　　“这么多活生生的人类装在你的瓶子里，这难道还不够恶心吗？”沈赤霄讨厌他把对待标本的礼貌用在自己身上。

　　　　“没错，活的实验效果会更好，所以这里的动物是活的，我也是活的。但是！瓶子里的人类，绝对不是活的。当我需要活的人体做实验时，我的学生会帮我，是吧，小阑？”微生卞的礼貌又重复地转向苏雨阑。

　　　　“是的，微生教授。”苏雨阑装模作样地笑笑。

　　　　“而你，将是下一次实验的主题！”微生卞伸出自己的食指，抚过沈赤霄腹部的一条刀疤……

　　　　这只是一条普通的刀疤，当然是对普通人而言。这是在沈赤霄刚出生一个月的时候，当时的他总是吐奶、呕奶，吃不进任何东西。后来经过诊断，他得的是先天性幽门狭窄，一种胃部幽门管显著狭窄导致不畅的病，所以他腹部开的一刀，救了他一条命。

　　　　这又是一条特殊的刀疤，当然是对魂师而言。气，聚于体内，流散肤表，凝之为内劲，发之泣鬼神！但婴儿时的沈赤霄，小小身躯，开膛破肚，便是元气大伤！所谓“先天不足，后天必流平庸”正是这个缘故，当手术刀切开婴儿的身体时，他体内原本聚的气，就散了……

　　　　“教授，上课时间到了！”门外，有一个女孩的声音传进了屋里。

　　　　“小宵，我们一起去上课吧！”微生教授单手扶起沈赤霄，带着他走出实验室。

　　　　“你身体还很虚弱，来，抓紧坐下！”教授亲切的语气深深透露出了对大病初愈的沈赤霄的关心之意。

　　　　“不要！”沈赤霄双手撑着凳子，两只脚拼命往后蹬！

　　　　“教授让你坐好就坐好！”一旁的苏雨阑脚背一扫，沈赤霄的两只脚立刻离开了地面。

　　　　咚！在教授的牵引下，沈赤霄一屁股坐上凳子！

　　　　“啊！”在屁股触到凳子的一刹那，一声尖叫立刻从沈赤霄的嘴里冲了出来，他的身体也警戒性地缩成一团。

　　　　但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学生点名系统启动……”红色的光线由下而上扫描过沈赤霄全身，“学生姓名——沈赤霄，全部五名学生到齐，签到结束。”熟悉的声音从讲台响起，又逝于讲台。

　　　　“上次那是意外，我替小呆呆向你道歉，这次我已经把你的信息录入到小呆呆里了，你放心吧。”教授把沈赤霄从座位上扶正。

　　　　这么犀利的陌生人杀手能叫做小呆呆？沈赤霄瞪大眼睛表示难以接受。

　　　　“欢迎加入青铜系！”灯火通明的教室突然整个暗掉，只有两束舞台灯把整片讲台照得明光锃亮！

　　　　“上课！”教授不觉间已走上讲台。

　　　　“向青铜魂致敬！”四名学生齐刷刷站起来！

　　　　“向你们的灵魂致敬！”教授右手握拳，把拳锤向自己的胸口！

　　　　噔噔噔噔，四名学生再次齐刷刷地坐回座位，从他们整齐划一的动作来看，他们对这位教授充满了尊敬。

　　　　“大家知道，今天我们特殊青铜器研究系来了一位新同学，那今天我们的课按照惯例，将围绕‘师生互动’展开。”教授调试了一下扩音器，“我先来，我是你们的老师，名叫微生卞，特殊青铜器研究领域教授，爱好是特殊青铜器研究，理想是开发驾驭青铜魂无限的可能性，至于我的实战能力，请同学们自由想象。”教授鞠躬，退到一旁。

　　　　啪啪啪啪，四名同学齐齐鼓掌。

　　　　“我先来吧。”苏雨阑从第一排的座位上站起。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秒针只响了四次，苏雨阑便出现在讲台前，“大家好，我是你们的班长，叫苏雨阑，特殊青铜器研究系学员，爱好青铜爵，理想是成为世界第一的魂师。”苏雨阑鞠躬，抬起头，消失……

　　　　讲台与座位的空地中央，一束灯光笼罩了苏雨阑方圆十米的范围。她的左手插在裤袋里，右手的短袖下面隐约有青铜纹浮现。难道她已经达到第二阶了？看到这一幕的沈赤霄想起奶奶跟他说的，魂师与青铜器联结的不同阶段。

　　　　沈赤霄目不转睛地盯着苏雨阑。只见她渐渐舒展开手臂，慢慢的，整条手臂与肩膀形成了一个直角，左脚前踏，深吸，右拳出击！在霸道无匹的力量的激荡下，她扬起的马尾晃个不停！

　　　　裂裂裂裂裂……苏雨阑拳下的水泥地裂开的缝隙，如无数道绽开的闪电般，撕扯着水泥地坚硬的身躯！站直，收拳，苏雨阑回到自己座位上。此时沈赤霄望着苏雨阑的背影，眼里全是那一条激扬的马尾！

　　　　“学生苏雨阑，实战能力二阶魂引，同调率30％。”讲台呆呆读出测力数据。

　　　　啪啪啪，掌声再一次在课堂里响起。“一年能进步5％，已是不错！”鼓掌的正是微生教授。

　　　　“接下来是我！”一个洪亮的声音从第二排响起，顺带出现的，还有一个高大的男人。

　　　　“我，张奕一，爱好青铜鼎，理想也是成为世界第一的魂师！”在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张奕一的目光牢牢地锁住第一排的苏雨阑。好熟悉的声音，好熟悉的身姿，好熟悉的脸！当张奕一整个人出现在灯光下时，沈赤霄在浑浊的脑海里捞出了那个在野餐布上把钱扔回到自己身上的，臭屁男！

　　　　与苏雨阑不同的，这次灯光照到了空地的左下角，这是一个离座位很近的地方，所以沈赤霄清晰地看到，有一只不可思议的野兽威风凛凛地出现在张奕一的身旁。

　　　　“showtime！”张奕一一把撕掉自己的t恤，他的后背露出象征着那只野兽的青铜纹。纹和兽是如此的契合，那布满猎豹花纹的战狼！

　　　　“上，暴狼！”一声令下，这只半透明的青色野兽直扑向前！它咆哮着，奔跑着，眨眼的功夫就直逼右侧的墙壁！

　　　　撕！沈赤霄不知道用这个词恰不恰当，因为这头疯狂的野兽真的用它的前爪，把教室与实验室之间的墙撕了下来！可说成把墙撕了也不准确，因为它只是把墙壁表层的混凝土结构给撕烂了。而墙的里层，有着一层不知道多厚的钢板，因为凭这头野兽的力量，也只能在钢板上留下三条爪印，而不留下任何的凹陷。

　　　　“学生张奕一，实战能力二阶魂引，同调率25％。”呆呆再次读出测力数据。

　　　　啪啪，掌声第三次在课堂里响起。“今年只进步了3％，要继续努力啊！”鼓掌的自然还是教授。

　　　　“不好意思，占用大家的时间。”又一个人上台了。

　　　　“我是班级里的学员信息及研究资料整理员，虽然我不太想当。”他推推眼镜。

　　　　是那个找茬的四眼仔！沈赤霄一眼就认出了他。这个世界可真小啊！沈赤霄忍不住感叹……

　　　　“我的名字叫曹寓，寄寓的寓，意思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我身上。所以，我充当着类似救世主的角色，所以，学员信息及研究资料整理员这个工作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得不挺身而出！”曹寓又推推眼镜。

　　　　这个四眼仔废话这么多，找抽呢吧！沈赤霄有点不耐烦了。

　　　　“我的武器叫做‘静岳’，寓意宁静的大山，这符合我的性格，低调而磅礴大气！并且‘静岳’是一把剑，正衬出我翩翩君子的气质。”他第三次推推眼镜。

　　　　这四眼仔是多自恋？沈赤霄开始抓狂。

　　　　“至于理想嘛……”曹寓提前推了推眼镜，“就是……”曹寓清了清喉咙，“走最远的路赚最多的钱挂最粗的链子泡最美的妞养最贱的小三写最烂的小说开最贵的车掌最大的权……”曹寓用华少的速度说了这一大串，“最后走向人生巅峰！”终于结尾……

　　　　别拦着我的拳头！沈赤霄心里怒吼。

　　　　啪，一记响亮的“掌掀后脑勺”端上台面。“不好意思，这次还是没忍住。”教授一脸无辜。

　　　　“不要逼我！”曹寓抽出藏在裤腿里的“静岳”。

　　　　“剑要走心，趁着这腔怒火，赶紧的啊！”教授看着曹寓，眼中满是期待。

　　　　灯光降落，空地右下角。曹寓面前的是，那一面被张奕一的野兽抓出三道爪痕的厚钢板。

　　　　“啊！”愤怒的曹寓双手握剑，劈头盖脸就是一剑。

　　　　原以为这剑至少也能在钢板在砍出一道痕迹，但出乎沈赤霄的预料，这剑只是停在快触到钢板的位置，然后静止。

　　　　“这次不会上你的当了。”曹寓收回剑，“我爸跟我说过，每把剑各有各的特质。”他第五次推了推眼镜。

　　　　四眼仔居然又要废话了！沈赤霄简直是要疯了！

　　　　“而我的这把名为‘静岳’的剑，以静为剑意，以磅礴为剑锋。怒火攻心必将适得其反！”曹寓的脸上飞扬起神采！

　　　　切，由上往下的一切，简简单单的一切，他手里的剑就这样陷在了钢板里……

　　　　“学生曹寓，实战能力二阶魂引，同调率23％。”呆呆又一次读出测力数据。

　　　　啪啪啪啪，“顿悟之后就是不同，一年飙升15％，可喜可贺！”微生教授的脸上扬起笑容。

　　　　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同学了，在沈赤霄看来，她只是一个身材娇小的萝莉。

　　　　萝莉用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走到讲台，然后开始发言：“我，我是微生教授的学生兼助手。”她好像有些怯场。“我，我的名字叫做康慷。”她果然是怯场了。“我，我爱好音乐。”萝莉都是要卖萌么？沈赤霄嗤之以鼻。

　　　　“学生康慷，实战能力三阶神降，同调率100％。”毫无征兆的，呆呆再一次读出冷冰冰的测力数据。

　　　　什么叫做三阶神降？沈赤霄简直是要吓尿了！我怎么不知道魂师与青铜器之间的联结还有第三阶段？呆呆报出的数据已经超过了沈赤霄的理解范围。

　　　　“小康慷别闹！”教授摸了摸康慷的头。康慷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眉心的花纹慢慢褪去。

　　　　“呆呆虽然笨，但你也不能这么欺负它啊！”教授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完全听不出责怪的语气，有的却只是，赞赏……

　　　　“系统恢复正常。学生康慷，实战能力二阶魂引，同调率50％。”呆呆依旧冷冰冰地读出测力数据。

　　　　“现在轮到你了，小宵。”教室里五个人的目光一起看向沈赤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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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　四眼仔——曹寓
　　　　chapter9四眼仔——曹寓

　　　　实战能力一阶觉醒，同调率30％；实战能力一阶觉醒，同调率30％；实战能力一阶觉醒，同调率30％……呆呆读出的冰冷字眼在沈赤霄脑海回响。我果然只是流于平庸么？他倚在学校天台的栏杆上，问自己。

　　　　天上的云慢悠悠的，像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走过世上一遭，终将了无痕迹，只是时间长短不同罢了。还有地上绿油油的一片，一棵一棵，一代一代，看似生生不息，但始终狱于一地。至于刚刚触摸过沈赤霄的凉风，卷走了他些许的温存过后，也逃不过，回归冰冷、消散天际……无争、传承、自由……世间林林总总，总还是，不过凄凉……

　　　　父亲离家，爷爷寻子，甚至连母亲也……沈赤霄盯着天上的云出神。

　　　　“喂！”沈赤霄的旁边竟冒出个人来。

　　　　“别瞎看了，往上跳你摘不到天上的云，往下跳也不可能摔得死你。”来人朝着沈赤霄笑笑。

　　　　“我和你们不是一个次元的，说不准跳下去真的会死。”沈赤霄说是这么说，但他还是转了个身，背靠着栏杆。

　　　　“死绝对不是最好的选择，容我给你分析一下：1、死了就等于失去了这个世上的一切。2、你死了我不得不顶上你吊车尾的位置。3、一阶30％并不能宣判你的死刑。4、你还没回答我你浇灌蓝花楹用的是屎还是尿。5、你也没回答我你是植物还是动物。6……”来人喋喋不休，像极了某个人的特质！

　　　　“好吧，你已经说得很溜了，就别再6了！”沈赤霄打断四眼仔。

　　　　“说真的，我八岁那年，也才一阶30％的程度。”四眼仔装模作样地看向远方。

　　　　“我看你是真的很欠揍！”沈赤霄用臂弯一把搂住四眼仔的脖子。

　　　　“好了好了，快放手，我请你吃饭。”四眼仔让自己挣扎得像个普通人。

　　　　“二阶23％也不过如此嘛！”沈赤霄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