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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嫁:法医小妾-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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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一声闷响传来,船身开始剧烈摇晃,江秋寒脚下稳如磐石,沉声问:“出什么事了?”

“大事不好,长鲸帮的人杀……”船家惊慌的呼喊声夹着号泣声四面响起,却又在瞬间嘎然而止。

“长鲸帮?”他们不是一向只在长江一带活动,怎会进入都兰河?

江秋寒心中狐疑,将藏在袖中的短剑暗扣在手里,慢慢退至楼梯下面,警惕地竖耳倾听四面的动静。

“老爷,我去看看。”江富呛地抽出挂在墙上的大刀,三步并做两步奔向船舷,却很快被几支长剑逼回了船舱。

“你,你们活得不耐烦了吗?”江富色厉内荏地低声喝叱:“鼎鼎大名的靖王可是我们老爷的女婿!若敢动咱们一根寒毛,姑爷定会将你们全体抄家灭族!”

“哼!”一声冷笑过后,十数名黑衣蒙面人簇拥着一名灰衣蒙面人昂首阔步地走了进来:“少拿靖王吓唬我们,他若是你的女婿,那邀月的圣上就是老子的亲孙子!”

“哈哈哈~”一众黑衣人哄堂大笑起来。

江秋寒躲在楼梯下偷看,见他们身材相若,高矮亦是一般,就连步伐节奏都几乎相同。

他们的行动看似散乱,细察之下,却是各自扼了险要位置,将船舱围得水泄不通,封住了所有可能的退路。

他惊疑不定:这些人绝对不是长鲸帮的乌合之众!而且言语之间就连对皇上都如此无礼,毫无敬意,可不是普通的屑小之辈。

莫非……他东躲西藏,隐姓埋名地过了三十年,最终还是被他们识破身份,找上门来了吗?

他眉心轻跳几下,扣住短剑的手不觉微微颤抖了起来——如果来的真是他们,那么以他个人的力量,绝对无法抗衡。唯有抵死不认,顽抗到底,或许还有一条活路。

“房爷~”一名黑衣人从船舷处奔了过来,低声禀报:“到处都搜过了,没有江秋寒的影子。”

房?江秋寒心中咯噔一响,他可是东方七宿中角、亢、氏、房、心、尾、箕中的那个房?

“哼~”房冷冷地抬眼扫过整个船舱,目光落到楼梯的暗影部份,唇角微勾,牵出一抹嘲弄地微笑。也不点破,举步慢慢地朝楼梯行去。

江秋寒生恐被他发现,不自觉地摒住了呼吸。

房慢慢地站上了楼梯,眼睛望向楼上的卧舱:“那上面也搜过了?”

“是~”从楼上飞身跃下一名黑衣人,身轻如燕,倏地落在房的身前,不慌不忙地禀报:“属下连床底下都翻过,没有江秋寒的影子。”

“嗯~”房含着笑,淡淡地道:“江富,老实交待,你家主子的乌龟头缩到何处去了?”

“了”字才出口,脚下用力,身子拨高数尺,平移了丈许,轻巧地落在了原处,只听得嚓嚓数声响,楼梯倏地一沉,顿时飞尘漫天。

“咳咳咳~”江秋寒于电光火石间已藏好了袖剑,咳得涕泪横流地狂奔而出,奉上几张千两银票,拱手抱拳道:“各位好汉,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几位既是远道而来,区区小数,不成敬意,请笑纳~”

“哈~”房取过银票,手指轻轻地弹了几下,笑道:“江老爷打赏呢!弟兄们怎么说?”

“呸!”一名黑衣人啐道:“他当老子是要饭的吗?老子辛苦追了他们半夜,这点小钱还不够塞牙缝呢!”

“少跟他罗嗦,带走!”另几人鼓噪起来。

“江老爷~”房轻轻抬手,哄闹声顿时停息,微笑而有礼地道:“弟兄们对你似乎很不满意呢?怎么样,跟我们到长鲸帮总舵走一趟。我们不必受累,替江老爷捎封家信,让令郎接你回去,如何?”

“请教这位英雄,”江秋寒明知他们说谎,这时却不点破,只顺着他们的话锋与其纠缠,希望可以拖延时间,寻找脱身的机会,陪着笑道:“江某长年在江南经商,与你们长鲸帮的帮主李尚李帮主略有些交情,不知何事得罪了他?”

“哼!”有人不耐烦地喝道:“长鲸帮改朝换代,李尚已然下台了!搬出他来也没用!要问咱们新帮主答不答应!”

“别跟他罗嗦,直接把船调头~”房在船舱中坐下,冷声命令。

“是!”黑衣人应声而去。

江秋寒和江富被分开各关在一间舱房里,四面皆有人把守,从窗户向外望去,朦胧的月光下,只见到人影奔走,如同群魔乱舞。

耳边不断响起“扑通”“扑通”之声,心知船上乘员,除他们二人之外,只怕全部遭了毒手,不禁心中骇然。

想到这伙身份不明的人,不知要把自己带往何处,他哪还有心思同情手下人的命运?

逃臣(一)

江面上雾气大盛,几丈外已不见人影,房卓立于船头,灰色的披风在江风的鼓动下猎猎做响,鹰一般锐利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十数名手下换上船夫的衣服摇身一变,成为了船夫齐心合力摇着桨,画舫劈波斩浪,在江面上飞一般逆水而行。

半个时辰之后,画舫终于抵达预定的地点,靠着码头停了下来。房悄然松了一口气,低声下令:“把人带上去,把船开到江心凿沉,行动迅速点,别留下痕迹。”

“是!”底下人领命,各自分头行事。

片刻后,江秋寒和江富被蒙了眼睛,从船舱里带了出来。

江秋寒侧耳聆听,想从声音里听出周边的环境特点,以推测出现在所在的方位。然四周极安静,连半点人迹都无,似乎周围并无住家,并不是一般的船行码头。

临近黎明,雾气更浓了。一盏红灯忽地自浓雾中冉冉升起,飘飘忽忽地飘浮着,犹如一只妖异的鬼眼,透着森森的寒意。

“有人来了~”黑衣蒙面人嗅到不寻常的气氛,发出警告后,迅速散开,各自拣有利的位置站了下来。

只在眨眼之间,雾中的红点已越来越密,渐渐竟有几十盏之多,忽前忽后,似夏夜的流萤轻盈灵动,移动的光影交织出一片炫目的网。

黑衣人面上露出惊疑之色,下意识地向中间靠拢,将江秋寒和江富围在了人墙之中。

房冲雾中抱拳道:“来者何人?因何拦住在下的去路?”

“你是何人?”浓雾中飘出诡秘的声音,反唇冷冷相讥:“因何半夜杀人,劫持过往客商?”

房心中一惊,他在江中劫杀江秋寒距此少说也有四十里水路,那人竟然清清楚楚,可见他们一路尾随在身后,有预谋地在此等候。

可叹他们一路行来,竟然全无所觉,一头撞进别人的罗网,其中高下不言已明,此行看来是凶多吉少。

“这是我们的私人恩怨,与你无关,请勿插手。”房心中波澜万丈,面上却不动声色。

“大侠救命!”江秋寒见机不可失,立刻大声嚷嚷起来:“在下江秋寒,与他们素不相识……”

身边的黑衣人抬手闭了江秋寒的穴道,声音嘎然而止。

“呵呵~”雾中低低地嘲笑声响起:“房兄弟,人家说不认识你呢,这怨何时结的啊?”

别人已摸清自己的底细,而自己却连对方的脸都没见过,房心中一凉,知道想混过去已是不可能,把心一横,沉声道:“杀出去!”

黑衣人都是在刀尖上打滚过来的人,这种阵仗早知不能善了,听到命令,除了押着江秋寒和江富的两人在原地待命,其余众人抽了兵刃从四面向林中扑了过去,几乎与此同时,各类暗器如飞蝗般击向悬于雾中的红灯。

噗噗噗连声闷响,红灯应声而落,没有预料中的火光,却散出奇异的香味,顺着风势飘过来,迅速弥漫了整个树林。

“不好,中计了,灯笼有毒!”房大喝一声:“快闭住呼吸!”

“哈哈,太迟了!”笑声起,林中飞出一条硕大的人影,高高地跃于树梢之上,指着底下众人抚掌而笑:“倒也,倒也!”

话落,众黑衣人纷纷面露痛苦之色,功力深的还在盘腿调息,功力弱的早已扑通摔倒在地。

“以毒害人,胜之不武,算什么江湖人物?”房以剑柱地,横眉冷喝。

人影缓缓自树上飘下,不是司空博是谁?他气定神闲地踱到房的身前,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傲慢地道:“小子,你说对了!老子不玩江湖已很多年!”

既是两军对垒,还讲什么江湖道义?笑话!若讲道义,那他带人把手无缚鸡之力的船夫全杀光,又算什么好汉?呸!做婊/子的还想立牌坊!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房想挣脱,可使了好几种身法,居然都被他如影附形,那只手就象长在他的下巴上一样,牢牢地粘住了,他不禁心中骇然。

就算他现在中了毒,功力已十去其五,但剩下的五成功力,能当他一击的人也不多!可他,竟如此轻松地控制自己,就象耍婴儿一样!

“废话什么?处理干净了走人~”雾气中一道清润的男音不耐地响起。

“是!”司空博敛容,捏住房下巴的手指下滑,移到他的喉结上,微一用力,房双目暴突,一声没吭地软倒于地。

林中涌出十数名青衣男子,迅速将地上的黑衣人击杀,顺手就扔到了江心,不过眨眼功夫,房所带的人马全军覆没。

江秋寒面露惊诧地看着眼前这一系列惊人的变化,几乎不敢相信那样强大的房,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然而,等他瞧清这群杀人不眨眼的狂魔的头领,竟是个十几岁的病弱的绝美少年时,更是惊得眼珠都差点掉出来了。

唐郁斜拥着雪白的狐裘被,躺在华丽的辇上,被人抬出树林,缓缓地在江秋寒的身前停下,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少,少侠?”饶是江秋寒这辈子经历过无数的风浪,见识过各种各样的狠角色和大人物,依旧抵挡不住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瑟缩。

唐郁慢条斯理地从头到脚地将他打量了一遍,漂亮的蓝眸射出冰冷的寒光。

江秋寒硬着头皮拱手致谢:“大恩不感言谢,请教少侠高姓大名……”

唐郁皱眉,司空博忙喝道:“闭嘴,少主可没功夫听你瞎叨叨!”

“柳韩秋?”唐郁开口,只三个字,已教江秋寒如坠冰窖,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逃臣(二)

“呵呵~”唐郁低低地笑了起来,他长得极美,这一笑更是倾城倾国,可瞧在江秋寒的眼里,却越发地遍体生寒。

“少,少侠笑什么?”江秋寒笑得十分勉强。

“柳韩秋~”唐郁嘲弄地睨着他:“隐姓埋名三十年,不会真以为自己就是江秋寒,连自己的祖宗都忘了吧?”

江富听了这话,望着江秋寒,露出惊讶地表情:“老,老爷?”

“少侠怕是弄错了吧?”江秋寒陪着笑脸:“在下江秋寒,祖籍顺阳,并不认识什么柳韩秋。”

唐郁并不理他,淡淡地扫了一眼司空博。

“柳韩秋,柳如君,肖贵军,啖星人,并称御林龙虎鹰三卫。肖贵军于三十年前执行一次秘密任务中身亡,另二人神秘失踪。”司空博微微一笑,望向江秋寒:“不知在下说得可对?”

江秋寒的笑容越发地苍白:“在下并非啖星人,怎知谬误?”

“其后柳韩秋易名江秋寒,柳如君易名君清扬。”司空博盯着他,慢慢地道:“二人先后碾转绵罗,赤日,最后在邀月落足。两人表面素不相识,暗地却结为儿女亲家。”

“哪,哪有这种事?”江秋寒额上滴下汗来,然而声音软弱,任谁都能听出心虚。

“柳韩秋~”司空博笑眯眯地看着他:“还需要在下往下说吗?”

江秋寒沉默,想咬牙坚持,然而心底已生慌乱。

他的态度如此笃定,绝对是有备而来,将他的底细都查得清清楚楚,想否认只怕很难。然而,他还抱着一线希望:当年的任务是绝秘,他们不一定知道详情。

“既然你不见棺材不掉泪,想顽抗到底,那我就只能继续往下说了。”司空博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十年前,啖星皇帝接获一份秘报,称发现逃臣柳如君的下落,曾派了一支暗卫潜入邀月,血洗君家庄。不过在此之前,君家庄曾失窃过一批名画,至于小偷想找什么,是否得手就不得而知。”

江秋寒面色一白,彻底无话可说。

三十年前,他与柳如君情同手足,被派去护送藏宝图,二人起了觊觑之心,合谋杀了同僚,带着藏宝图改名换姓潜逃到绵罗。

可惜,藏宝图虽落在他们二人手中,上面的文字却不可解。为示公平,两人将藏宝图一分为二,各自保存一份,分头研究,约定若一方有进展,必然通知另一方,生死共存,荣华共享。

苦思十几年不得解,几乎沦为绝望之即,江夫人产下一对女儿,恰逢明心云游至此,在江家化缘,偶然见到他因苦闷扔在地上的简体字,竟然脱口认出。

他大喜过望,立刻将明心奉为上宾。原以为是一张废纸,现在变成了金山,而天书中得天书者得天下,三国一统的传说,更激起他万丈雄心。

没用多久时间,他便说服了夫人,将江湄喂了药物,借口体弱,送入庙中长伴明心左右。明是养身,实为偷师。

他心计深沉,恐明心藏私,一直按兵不动,直到江湄七岁,发现明心开始教她习简体字,这才开始着手布局。

第一个要对付的自然是他的好友至交:柳如君。

他们武功不相伯仲,如果硬拼不一定能赢,很可能两败俱伤。而且,他现在有了希望,再不似年轻时敢于以性命相博。所以,他想出一条借刀杀人的毒计——借啖星之手,除心头大患。

在此之前,他去拜访柳如君,发现他夫妻和睦,早已没了年轻时争雄好胜的野心。藏宝图的秘密二十年未解,他也心灰意冷,将图束之高阁。

于是,他套出图的下落,回去后一方面向啖星递出告秘信,一方面找人潜入君家庄窃图……

那一夜君家染血,斩断了他与柳如君三十年的友谊,那一夜冲天的火光,更彻底泯灭了他的良心……

站在断瓦残垣的君家,他无数次告诫自己:开弓没有回头箭,为了江家的万世基业,不论做出怎样的屠杀和牺牲都是必要的!既然已踏上这条漫长而血腥之路,他,绝不可手软!

“如今,啖星三皇子依着十年前的线索,找到邀月潜入靖王府做了管家,不知道他会不会顺着君墨染这条线,摸到你这条瓜?”司空博不耐烦跟他兜圈子,直击重心。

江秋寒沉默片刻,低声道:“阁下是什么人?为何如此清楚?”

“天下事,皆在我们少主的掌控之中。”司空博一脸自豪地睨着那美貌的少年。

唐郁冷冷地瞟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废话。

司空博忙敛容道:“现在情况很清楚,邀月的靖王与你有灭门之仇,啖星的皇室与你有判国之恨,两边皆要追杀你,唯有献出藏宝图,投靠少主麾下,才有一线生机。”

“我怎知你有没有能力保护我?”江秋寒试探着问。

对手如此强劲,他一个少年,凭什么同时对抗两国势力?就算要他投靠,他至少也得知道主子是什么来头吧?

“哼~”唐郁冷笑:“你没有选择权,只能赌。”

赌赢算他运气,赌输是他的命!

“我若是不肯赌呢?”江秋寒把心一横。

“呵呵~投靠自愿,我们绝不勉强~”司空博愉悦地笑了起来:“不过,杀了柳烨手下这么多人,你猜他会不会放过你?二十八星宿,只少一个房,对付你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对吧?”

“人,不是我杀的~”江秋寒面色一变。

“是吗?”司空博望着他,笑得十分放肆:“你猜柳烨会不会信?”

“好~”江秋寒到底是个狠角色,只在倾刻间已权衡了利弊,做出最有利的判断:“我信你一次!”

“我们走~”唐郁疲倦地闭上眼睛。

“是~”几乎是一瞬间,满满当当一林子的人突然走得干干净净。

PS:关于速度,我最后说一次,我已然尽力了。毕竟有家有工作有孩子,跟专职的年轻写手没法拼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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