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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嫁:法医小妾-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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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杀人(一)

君墨染颇为玩味地望着她,嘲讽地笑道:“你若未做亏心事,又怕什么跟踪?”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姜梅冷冷地反驳:“只怕不是我做了亏心事,而是某人坏事做绝,才会处处防人算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半夜三更不睡,一个人在林子里瞎转悠什么?”君墨染轻咳一声,冷声训斥。

是哦,理说不过人就用地位压,真他女马的够狠!

姜梅勉强忍住脾气,弯腰福了一福:“王爷教训得是,我这就回去休息。”

望着那苗条的身影渐渐没入林中,君墨染这才慢慢地踱到树底下,在姜梅停留处驻足,弯下腰在一个字一个地摸索。

拜老夫人所赐,《金刚经》他并不陌生,经典名句怎会不识?奇怪的是,这句偈语刻在这里究竟有何用意?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幽幽醒来,听着庵堂里传来的钟声,姜梅不禁生出今昔何昔的感慨。

“小姐,”如意打了水进来催她梳洗:“快些弄好去给老夫人请安。”

是,如今的她已不再是精明干练的法医,而是靖王府里一个小心翼翼,朝不保夕的小妾。婆婆难缠,夫君无情,妻妾争宠……

再不能这般暗自嗟叹,在埋怨愤恨中度过一生,必需得打起十二万精神从容应对才可。

做足了心理建设,如意也替她梳好发。配合今天的佛事,她带上山来的都是素雅的衣服。

如意替她挑了件淡青色的抽纱裙,上用银色丝线绣着岁寒三友,说不出的清爽峭拨,穿在身上纤腰盈盈一握,楚楚动人。

姜梅很满意,出了门正好君墨染与冷卉并肩从老夫人房里出来,三人迎面相向。

君墨染眼里掠过一丝讶异,虽然一闪即逝,依旧逃不过冷卉的眼睛。她又妒又恨,不冷不淡地道:“九夫人气色真好,想必在这里如鱼得水咯?”

“还好~”姜梅只做不觉,走过来,微笑着冲她点了点头:“我去给老夫人请安。”

“不必了,”老夫人一手柱拐,另一手扶着梅雪的臂从里间走了出,冷着脸道:“时间晚了,先去庵堂吧。”

“闪开,别挡着路!”冷卉一脸得意地瞪了姜梅一眼,小碎步跑过来,躬身道:“干娘,您慢走。”

姜梅被她挤得向后一偏,身子贴上墙壁,浅色的裙子立刻印了一片大大的污迹。

君墨染皱了皱眉,并未吭声,径直越过她跟着老夫人去了。

“太过份了,”如意气得直跺脚:“哪有这么欺侮人的?这还当着老夫人和王爷的面呢!”

“别说了,快帮我换衣服吧。”姜梅转身回房:“迟了又要被念了!”

老夫人祈福,所有人焚香浴沐,斋戒一日这才上山,是以这容貌端庄,衣衫整洁是首要的。

如意噘着嘴,匆匆自行礼中挑了件白色的长裙与姜梅换过,又去梳妆盒中找相衬的首饰。

“别找了,就用那枝白玉蝴蝶簪吧。”姜梅淡淡地吩咐。

换完衣,两个人赶到湖畔,所有人都到了对岸,只有蓝三在等她们主仆二人。

姜梅道了声谢,默然登船。

去到对面,少不得又听了几句冷言冷语,她只一径地堆着笑颜,逆来顺受。

几个人在大殿里拈了香上过,行过礼,依旧不见明心师太出来。

原来佛门中讲究辈份,明心虽是客居挂禅于此,却是栖云庵里年纪最长,辈分最高之人,这祈福点灯的仪式虽不是她全程主持,却也需她到场才能进行。

“奇怪,明心师太为何还未来?”等了一会,静慧有些坐不住。

“不要紧,许是年纪大了,起得迟些也有可能。”君墨染笑得温和。

姜梅暗自撇唇:嗟!笑得这么阴险,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他有多善良淳厚!

“妙清,去请明心师太。”静慧低声吩咐身边的小尼。

“是,师傅。”妙清领命而去,不多时匆匆奔了回来:“师傅,情况好象有些不对,我在门外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

“师太年纪大了,莫要在这紧要关头病了才好。”姜梅忆起昨晚之事,那偏殿如此阴寒,她都有些受不了,师太一把年纪,整天闷在里面,不病才怪呢!

老夫人回过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柱着拐道:“墨染,你去瞧瞧。”

“是。”君墨染应声去了。

“等等,我也一起去。”姜梅提了裙角匆匆跟了上去。

君墨染回头看了她一眼,倒也并未阻止。

冷卉见状,唯恐落后,忙道:“干娘,不如我们也去看看吧。”

于是大家都跟了过去。

偏殿大门紧闭,冥无人迹。

“明心师太?”君墨染在门外叫了几声,不见回应,示意蓝三上去拍门。

蓝三上前拍打,声音越来越响,一直无人应对,已知确然不对。

“撞开!”君墨染果断下令。

“师太,得罪了~”蓝三对着大门揖了一礼,运气于脚背,飞起一脚踢了过去,大门只嗡嗡响了几声,丝毫不动。

蓝二几人见状,忙上前帮忙。几人合力撞了几次,咣当一声巨响门栓应声而断,终于把门撞开。

众人一涌而入,却见蒲团上盘腿端坐着一个人,不是明心是谁?

密室杀人(二)

蒲团上的明心,缁衣尼帽,服饰齐整,盘腿而坐,双手合十,两眼紧闭,面色惨白如纸。

“明心师太?”君墨染上前,伸手到她鼻间试探,发现她早已气绝多时。

他叹了口气,直起腰摇了摇头,心情沉重地道:“师太圆寂了。”

“阿弥陀佛~”静慧师太双手合十,低声号佛:“师太功德圆满,修成正果,升天圆寂,可喜可贺。”

昨晚还活生生的人,今天突然死亡,加上偏殿温度较外面低,门窗紧闭,光线幽暗,站在里面只觉阴风阵阵,碜得慌。

胆小之人早已吓得惊叫着逃蹿,冷卉虽未逃离,却也退了几步,紧紧地捉住了绿珠的手臂。

梅雪和兰馨上前把老夫人搀了出去。

庵中皆是女子,蓝三等人自觉地上前帮着料理丧事,搭建灵台。几个年轻的比丘尼,试着合力把师太抬出去,但她身体早已僵硬如石,端坐如莲台。

“我来吧。”蓝三见状忙上前帮忙,无意间触到她的手指,竟是冰冷刺骨,冷入骨髓。

“咦?”他惊咦一声,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怎么了?”君墨染顺口问了一句。

“没什么,尸体太冷了,吓了一跳而已。”蓝三有些不好意思地答。

姜梅心中一动,快步上前凑到她身前,先摸了一把,触手冰冷,且微有水份,忙道:“把她放下来,我看看。”

她弯腰翻动她的撩动她的眼皮,发现瞳孔已逞混淆状时,心中已是吃惊。再翻开她的衣服,发现身上已布了尸斑,下肢与蒲团接触处尤其为明显。

伸指按压,颜色只稍稍褪去,停止按压后颜色恢得较慢,明显处于扩散期。换言之,明心师太至少已死亡二十四小时以上或更久。

如果面前这具尸体真是明心师太,那么昨晚与她和君墨染谈话的又是何人?

“有问题吗?”君墨染见她垂着头一直不吭声,不禁奇道。

“有,”姜梅慢慢地抬起头,直愣愣地看着她:“而且问题很大。”

君墨染挑眉望向她,静候下文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她绝非圆寂,属于他杀。”姜梅指着尸体,慢吞吞地道。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所有人的视线全体集中到姜梅的身上。

“咚”地一声,一名比丘尼已软了脚跌倒在地——正是昨晚给君墨染和姜梅奉茶的那位。

蓝三立刻在偏殿里走了一圈,见所有的窗子都紧闭着,并无其他通道进出,唯一的大门是刚才他们从外面撞断门栓打开的。

换言之,在他们进入之前,偏殿就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如果姜梅所说属实,那么这就是一宗密室杀人案。

“你怎么知道?”冷卉一径冷笑:“莫非明心师太是你所杀?”

姜梅并不看她,只盯着尸体发呆。

“理由呢?”君墨染并不采信,继续追问。

“面前这具尸体的死亡时间超过十二个时辰。”

“胡说!”君墨染蹙眉:“本王昨晚明明还跟她面对面地说过话。而且,现在是炎炎夏日,虽说山上温度较山下低,死了十二个时辰,怎会没有恶臭散发?”

“你当这里是天桥,大家都来听你说书呢?”冷卉冷嘲热讽。

“问题就在这里~”姜梅不理冷卉的挑衅,皱眉思索:“如果昨晚谈话的那个的确是明心,那么面前这个又是谁?明心师太又是怎样从这个封闭的现场逃走,她逃到哪里去了?”

君墨染见她说得煞有介事,不禁奇道:“你如何知道她确切的死亡时间?”

姜梅倒也并不隐瞒,淡淡地道:“一般来说,随着人的死亡,尸体会向周围散热,温度持续下降,但不会低于环境温度。”

“明心与我们谈话到现在不超过四个时辰,温度已降到比佛殿还低,所以,这是不合常理的?”君墨染并不笨,如此简单的推理当然也会。

其实尸温低只是引起她怀疑,她至少采用了另外二种以上的方法来确定死亡时间:检查瞳孔的晶体状态;查看尸斑的形成状态。

不过,这样解释起来就麻烦了,所以她用了最简单也最容易被人接受的常识一语带过。

听她说得头头是道,众人也不能反驳,一时静默无语。

“可是,现在她的温度为何如此低?”蓝三指了指尸体好奇地问。

姜梅并不答话,四处瞧了瞧,忽地弯下腰去摸了摸蒲团:“蓝三,麻烦你把师太的法体移开,好吗?”

蓝三依言上前把尸体搬开,姜梅揭开蒲团,底下一团湿润的印渍。

她把蒲团递到君墨染的手里,笑道:“你摸摸,吸了不少的水份呢。”

君墨染并未伸手,眼中已有赞许之意。

其实,话说至此,答案已呼之欲出。

“静慧师太,”姜梅招手让静慧师太过来问话:“庵堂里可有冰块?”

她这么一问,大家自然都明白了。

凶手把人先杀了,藏到一个秘密的地方用冰块镇住,避免腐败发出异味。到天快亮时才把尸体搬出来,放在蒲团上,冰块融化,水份被蒲团吸走。

于是,大家撞门而入,看到的就是端坐在蒲团上的明心。

密室杀人(三)

“王爷,”姜梅走近两步,压低了声音道:“现在首要做的就是封锁庵堂,不许任何人出入和随意走动,等待官府处理。”

尸体绝不会自己长脚跑出来,这里明显不是杀人现场。既然确定是他杀,那么不管是人多混乱还是故意而为,都必需防止破坏。

“嗯。”君墨染冷冷点头,吩咐下去。

蓝一带着人把栖云庵围了起来,蓝二下山报官,蓝三逐屋把所有的人都请到院中集中在一起。

庵堂里人本来就不多,又都是女性,出事之后谁还敢单独呆?早就都跑出来在院中看热闹。静慧师太清点后证明庵堂里所有人都在场,一个也没少。

衙役到来还有一段时间,乘这个空档,君墨染邀请姜梅一起留在佛殿中寻找线索。

冷卉愤愤不平,却又无可奈何——这种时候,她在只能添麻烦。

而且,想到那间佛殿里刚刚放了死尸,打死她都不想再踏进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偏殿只有这么大,问过静慧师太后知道殿中并无密道暗室之类,那么能够藏匿尸首的地方也就不多了。

联想到昨晚在佛殿里匆忙间摸到的那一手湿滑,姜梅心中更有底了。

一翻搜查,果然不出所料,佛像是中空的。

里面空间很大,地上淌着一滩水,微微散发着异味,角落还有残余未化的冰碴,证明这里的确是藏尸所在。

“凶手对栖云庵的情形十分熟悉,而且跟死者很熟。”君墨染不自觉地征求姜梅的意见:“你有什么看法?”

凶手是乘其不备突然下手,否则死者神态不会如此安详;他(她)还知道储存冰块的地点,能庵堂里自由出入且不引人注意……

栖云庵地处偏僻,平日并无多少香客,明心师太更是深居简出,基本不与外界联系,且出家人淡薄名利,与人结仇的可能性也不大。

这一切都说明凶手与栖云庵关系密切,庵内人行凶的可能性极大。

然而,事发后经清点,庵中所有人,包括在庵里做杂役的两个妇人全都在场,并无人员缺少。

因此知道这些并没有让事情变得简单明朗,反而更复杂了。

姜梅只苦笑:“刑侦这一块我并不熟悉。”

她大学主攻的是法医解剖学,读博期间副修痕迹鉴定,刑事侦破这块未有涉猎。所以,她向来只管提供科学的鉴证意见,追凶不关她的事。

“刑侦?”君墨染敏感地捕捉到一个新名词。

“哈哈~”发觉失言,姜梅忙打哈哈:“追疑查凶是捕头的事,我就不掺和了。”

“那些验尸的方法,你从哪里学来?”君墨染倒也并未深究,冷不防问了一句。

“啊?”姜梅愣一下,含糊其词地道:“有些是书上看来的,有些是从说故事的那里听来的……”

“哦?”君墨染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说书的有这等本事?哪天有空不妨带本王也去见识一番。”

“嘿嘿~”姜梅心虚地笑,垂下眼帘,避开他凌厉的视线:“天桥上故事听得多了,早忘了是谁说的了~”

“是吗?”君墨染不置可否。

“当然,主要还是书上看的。”姜梅连忙设法补救:“我的书看得很杂,很杂……”

“那些杂书,不知能否借本王一观?”君墨染打蛇随棍上。

“啊?”姜梅瞪着他,眼珠骨噜噜乱转。

“那些书不会刚好也不在了吧?”君墨染略带嘲弄地睨着她。

“呀!”姜梅拍掌而笑,故做天真,诧异地张大了眼睛:“王爷真乃天人也,居然连这也猜得到?爹爹不喜欢我看那些杂书,一把火全烧了个干净。”

君墨染没有说话,只望着她淡淡地笑了笑。

他难得露出笑容,可就连这笑容都让她觉得冷嗖嗖。

“那个,这里太冷,我还是先出去了。”说完,象有鬼在后面追,她头也不回,飞快地走了出去。

君墨染并没有拦她,只一脸深思跟在她身后,慢慢地地踱了出来。

被他如影随形的视线紧追着,姜梅只觉如芒刺在背,搓着臂喃喃低语:“好冷~”

“小姐~”如意只当她真的冷,忙心疼地拿了杯热茶过来:“喝杯热茶暧暧胃。”

真是的,就没见过这种女人!这么碜人的场景,别人避之唯恐不及,她却是哪里有尸体往哪里钻,比男人都蹦达得欢。

“王爷~”冷卉见君墨染的目光一直绕在姜梅身上,不禁吃味,忙挨上去娇声道:“我好怕。”

“嗯,”君墨染漫应一声,瞥她一眼道:“等官府来问过话,你陪娘先回去吧。”

“啊?”冷卉原想撒娇惹人怜惜,没料到弄巧成拙,结果却被赶走,顿时傻了眼,僵在当场。

“娘,”君墨染这时却扔下她向陈氏走了过去:“这里出了命案,祈福的事,只能下次再找机会了。”

“不要紧,祈福随时可以再选日子。”老夫人一脸担心地握住他的手:“你不随娘一同下山吗?”

“放心,我会让蓝二一路随行,安全是无虞的。”君墨染只当她害怕,忙温言安抚她:“我得留下来协助查案。”

神秘的张员外

“我一个老太婆,活到现在早就够本了,还怕那些贼子做甚?”老夫人皱眉道:“倒是你,协助查案自然是应该的,但也要注意安全,千万别大意。”

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君墨染心中感动,低声道:“我省得的。”

这边母子二人正说着话,庵堂门前一阵骚动,原来是蓝二带着官府的人来了。

走在前面的是个身材胖大的男子,身着朱红官服,脚踏黑色厚底官靴。跟在他身后的是几张熟面孔,正是上次在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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