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归和富二代的中国创造梦:芯动中国创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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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的。而且，不管是龟还是鳖，我们都是一个种族，是吧！
　　大家在笑，终于轻松下来了。
　　他顿了顿，望着一张张年轻的脸庞继续说：至于待遇问题，我想向大家说明的是，海归之所以高于京系，是因为他们有丰富的经验值得学习，能者为师，能者自然也就多劳，在这一点上京系们应该可以理解，当然，你们在知识结构上是有所欠缺，但是，你们的学习精神和奋斗精神也是值得海归学习的。同时，要提一点的是，他们放弃在美国的高薪回国，而他们的家庭仍然在国外，经济压力更大。所以，当初我才定下了这样的待遇等级，也希望大家可以理解。我也向大家保证，终有一日，我们的待遇会是中关村最高的。而眼下我们大家要同心协力各尽职责渡过难关。那么，我们也会共同创造星空微电子的美好未来。
　　在片刻的寂静过后，毕业于科技大学的陆羽说：博士你就放心吧！我保证不再给您添麻烦。大家肯定也是这样想的。
　　王明伟终于开了腔说：博士，您放心，我一定虚心地学习，努力地工作，保证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他忽然又补充一句：当然，也不犯别的错误。
　　李烈指着他笑着说：别把话说得太满。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林谦笑着说：大家都安心工作吧！
　　就在林谦的话音刚刚落下之际，杨林忽然就起了身，他快步地走向大门，擦着李烈的身体疾步而行，很快便下了楼。李烈紧紧跟着他，然后他们的后面是林谦，秘书小刘很聪明地将其他跟随而来的人挡在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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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林停在了这栋房子的西外墙前，他用力地挥拳攻打着他面前的假想敌，嘴里发出吭吭地声音。
　　李烈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他太了解杨林了，每次他很苦闷的时候就会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进行一番体力上的消耗，然后便会化解于无形。回到北京除了打篮球就是眼下杨林的“无影脚”了。林谦跟了上来，他听到了他抽动着他的鼻子感觉到他声音中的异样，他在说：李烈，杨林只是太着急了？
　　李烈立即扭头看了林谦一眼，在后者的眼中，他发现了他的无奈，与自己的有几分相似，他的心再次灰暗成蟹子的壳，但是林谦的神色是平静的，是安祥的。
　　林谦继续说：艾金走了，我们要散了吗？
　　李烈看着那个不停踢着墙的杨林对林谦说：早晚会散，但不是现在。
　　林谦在看他，无声无息地看着：烈，就像杨林说的，我也很难受，就像是拆了我的骨头一样难受。你也很难受，我知道，可是，李烈，外面的风雨飘摇真的不如心里的动荡不安可怕。
　　林谦这话如一道闪电直入了李烈心深处，他们在杨林的渲泄中对视了一眼，李烈在林谦眼中发现了痛苦，于是，他说：我也很难受，但是，我得挺住。
　　林谦的眼光微闪后陷入黯淡，他在努力地微笑，显得艰难晦涩，可他毕竟还笑着，这已经难能可贵。
　　杨林就在那时停了下来，他像个孩子似的瘫坐在墙角喘着粗气，他似乎是在流泪，但是，这个平素里眼疾手快的工程师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后，泪痕就消失了。
　　李烈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他听到杨林说：我们怎么了？我们怎么了？一年多的时间，我们做了什么？我没有了创造激情，没有了成就感，我焦灼不安，急功利近。我明知道我犯了大忌，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烈，我们浪费了太多时间和精力，我要手把手地教会他们如何设计芯片，甚至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行之有效简单实用的芯片设计。我还要照顾他们敏感的情绪，哄着他们，顺着他们，让他们留在我们这样一间贫穷的公司。如果在硅谷，别说是天枢一号，恐怕是天璇一号也应该面市早就创造经济效益了。可我们呢？在这儿培训人才不算，还有人当了逃兵回了美国，有人在为是否继续而烦恼，有人还在为海归与土鳖的称号而争执。我们在做什么？李烈，我们在做什么？你告诉我，中国创造真的这么复杂，这么艰难吗？为了它就真的要放慢脚步吗？
　　杨林的这番话中间杂着英文单词，但是准确地表达了他的意思，李烈明白。李烈扛着他那青黝的心情听到有风飘过，有尘土拂面而来，他闭了闭眼，努力地乐观起来，他说：对你而言，芯片设计不是件难事，你有成熟的经验，这个时候，你需要不间断的成绩来刺激你的灵感，你以为在中国也是顺手拈来如拈一朵野花一样方便。但是，在一片荒园中拈一朵花和在枝繁花盛的花园里是不一样的，我们现在就在这片荒园之中，要自己来恳荒播种还要看着它成长再耐下心来等到花开的季节。还记得那时你说的话吗？在长城上，你激动的握着我的手说：兄弟同心，其利创芯。我们中国有位伟大的文学家苏东坡，他说过，古之成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必有坚忍不拔之志。只要我们不放弃，只要我们坚定一条心，那我们在这样的荒园里一定会种下一座花园，万紫千红，春色满园。
　　杨林茫然地说：李烈，你又在规划蓝图了。你的那幅蓝图越画越美，可是，建造起来怎么这么难？
　　李烈笑了，他太喜欢杨林的这种单纯了，他那双圆圆的眼睛看着他时，就像一个明白了一些事情的孩子在问一个家长，你为什么要给我一个美好的想像，你为什么还要给我一个如此残酷的现实？他笑着拍拍杨林的肩膀：杨林，你懂得的，你只是不表达
　　他看了眼杨林右侧的林谦：我们都认为，中国创造它不只是天枢一号一枚芯片，它是整个中国微电子产业的崛起，所以，我们必须谋万世谋全局。不管我们是否创造中国第一枚自主知识产权的芯片，不管它是否能够大行其道，首先，我们要让它在创造的过程中就具备中国人应该有的志气，是一种敢为天下先舍我其谁的气势，一种百折不挠的气节和一种海纳百川的胸怀。杨林，你明白的，因为你是杨林！你有一颗中国心。你在创造中国之芯。
　　杨林默默地看着远处很久才说：我只是觉得委屈。
　　李烈很想说他也很委屈，可是，他却只能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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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央出现在虚掩的技术部门外时，李烈正坐在椅子上发呆。一天的风波散去后，星空微电子破天荒的有了一次不加班的夜晚。唯一加班的人是李烈，他看着空荡荡的技术部不由得悲从中来，接踵而至的困扰让他的疲惫感再次不请而至。他拉了张椅子坐下来，闭目养神，混乱的思绪让他自己也无从梳理。尽管他将动荡不安的局面暂时安抚了下来，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可他觉得未来真的不再那么明朗了，他惯有的乐观幻想的方法也不再行之有效，地震在悄悄来袭。
　　未央央如何出现，李烈无迹可循。只是她推开门时，他正半伏在桌上面对着她。据未央央后来讲，这个原本高大的那时却倒下去的身影刚一出现在她的视线，她就惊呆了，因为，在她看来，那时的李烈就像枯叶一样，他的神色颓唐，他的身体疲惫，他舍我其谁的气势也在散漫。他的目光竟然也是呆滞的。她的心顿时被他抓住了，纠结在一起的她的心在痛在难过，她小声地问：你怎么了？
　　李烈抬起身体苦笑地看着她，他控制不住那时情绪的释放，他感觉到了眼中的润泽，他说：我，我实在太累了！
　　那个凄楚的神情果真感染了未央央，她的眼圈开始泛红，她向他走过来，靠近他的身体，她像一个母亲找到了受伤的孩子一样，将他的头轻轻揽在怀里，她温暖的手摩娑在他的脸颊，这个二十三岁的女孩子说：你的梦，我帮你圆。
　　奇怪的是，李烈身体里那轻微的震感立即消失了，他恢复了平静，但他抱紧了这温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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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央早晨刚到C部就说：今天我们去C部的食堂吃饭。
　　李烈还没来得及说话，林谦的电话就来了，林谦在电话中说：你放心按你的计划做你的事，公司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从现在开始，我们三足鼎立。
　　李烈嗯了一声，强烈的在胸口涌动着的酸楚在那时冲击得他难以言表，他只是嗯了一声算作回答，林谦在那头说：我明白了。
　　未央央看着他，她一定是感觉到了他眼中的湿润，于是，她将头转向了别处等着李烈回复平静后配合着她刚才的话题说：好啊！听说，他们食堂的蛋糕很好吃。连茶都是碧螺春。
　　说着，他像个大人教育一个孩子似的，抚着未央央的头顶：你以为那是未都大厦的茶餐厅吗，想进就进！
　　大门进不去有二门。未央央的眼神有些暧昧，本来就是走后门的事，还弄得那么光明正大，你想想，有多少家像你这样的公司希望得到C部投资，曲中正不着急见你，那你就出现在他面前。
　　这就是对付中庸之人的方法？这是当时李烈的由衷想法，他以为自己很委屈，他还是认为自己不是为自己，他更认为未央央的想法比他的还要糟糕。
　　别书生意气了。未央央认真的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张良给黄石公提了三次鞋，刘备三顾茅庐才请了诸葛亮出山。你才见人家一次就希望人家帮你了？又不是你的父母，谁会那么信任你。
　　过犹不及，太过功利了。
　　那是因为你心里发虚，首先你觉得自己功利，然后你就发虚了，知道什么是厚颜无耻吗？
　　李烈忽然无语，未央央说中了他的心事，他一直认为自己的这个想法里就是有自己的功利，所以，他真的心虚，虚到以为自己的描述都是牵强的，可这就是一次功利的行为，凡是与要钱沾边儿的事儿怎么说都不是纯洁的行为了，尽管，他有用这钱的意义，这件事的意义可能非比寻常。可说到底，还是欲望在熊熊燃烧。
　　李烈看着未央央，从她的焦急上他觉得很踏实，她是在尽全力帮助自己的，虽然这想法同样很幼稚，他顿了顿，笑了，忽然很神秘地说：那我们可以找到媒体啊！媒体一介入地球人都知道了。
　　未央央立即瞪大了眼睛，几乎不可思议地说：你那么做是逼宫，是政变，太过激的行为只会适得其反。
　　李烈已经很认真了，他带着他当时固有的那种闲淡却又忧郁的气质，幽幽地叹气，如果事情到了那个份儿上，只能那么做。因为，有些人是从不按别人的意志行事的，包括拿人钱财的人，未必与人消灾。
　　他说着看了眼未央央，她变得沉默了，那时她还没有从那种震惊中调整过来，李烈的变化实在太大了，也许她对李烈的印象正从一个文弱的书生转变成一个好斗的勇士。李烈拂了她的头顶，他好像想把她从那种震惊中拉回来，但是，他的手在碰到她的时候，她显露出了沮丧的意思，她看着他的眼神再次出现了迷茫。
　　李烈反而笑了，他说：不过，我还真的想尝尝家乡的茶了。碧螺春，吓煞人香。
　　未央央看着他，又像那时一样观察着他：你懂碧螺春？
　　不懂！李烈立即摇头，他喝咖啡比喝茶喝得多，他也不懂咖啡，但是，他说：但是，我热爱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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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烈没想到有一天未央央拿着的那个学生证上的周明亮会成为他的学生和员工，他也没想到他刚刚说完碧螺春，就在那个中午意外地闻到了碧螺春的那种吓煞人香。
　　可那个上午，他成了周明亮，他喝了杯碧螺春，他知道了这个学生就是T大微电子专业的研二学生，他知道了碧螺春真的很香，他还知道了，曲中正喜欢这种吓煞人香，而未央央似乎有备而来，她知道的总是比自己多。
　　那天，未央央手举着借来的学生证和介绍信跟李烈两个人大摇大摆地进入了C部的大门。
　　此前，未央央掏出学生证举到李烈跟前说：你看，跟你长得像吧！我一发小，他说最近就要来C部实习，借他的学生证和介绍信，临时冒充一下他。我那天在C部看到你就是替他来这儿送材料的，这厮不但跟你长得像，秉性也像。
　　李烈看到了周明亮的名字，那个年轻的小子脸上那副大眼镜和若有所思的模样确实跟自己有相似的地方，看样子面对镜头还在忧国忧民，他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照一照镜子，看看自己还剩多少精气神儿，自己是否已经被眼下的这种现实制造出的无奈充斥了满心满脸。
　　他们顺利地进入了主楼，上了副部级以上领导办公区。楼道内很安静，很空荡，未央央站在电梯前说：曲中正就在这附近。
　　李烈压抑着自己想要大笑出来的欲望，小声说：我们怎么像特务。
　　未央央吐了吐舌头：自己同志叫卧底，敌人才叫特务。
　　忽然出来的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就是曲中正的秘书，后来李烈习惯地叫他周Sir，因为他毕业于中国公安大学。这个身材挺拔的年轻人抱着文件夹看着李烈，柔和地问：两位同志，你们又来找曲副部长吗？
　　李烈立即点头：我们见过！再介绍一次，我是星空微电子公司的董事长，这是我的首席CAO未央央。
　　未央央立即扭头看了他一眼，从她的眼中，李烈发现了惊讶，也许是因为自己的信口胡说的内容，也许也是因为信口胡说的这行为。
　　对不起，曲副部长在开会。年轻的周Sir说。
　　那我们能等等他吗？
　　很意外的是李烈得到了周Sir的允许，他带着了他们进了会客室，并要给他们倒茶。未央央忽然说：我自己来吧！我们自己带了茶叶。
　　周SIR很意外，但他微笑着点点头，后来他有事就出去忙了。会客室里阳光充足，植物葳蕤，好像有空调的声响。李烈坐在松软的沙发里竟然产生了睡意，他闭上眼睛说他想睡一觉。未央央没有动静，他真的朦胧了。
　　那种叫吓煞人的香味便飘了出来。李烈忽然发现这种味道竟然异常熟悉，它把他带回了很遥远的回忆，苏州的狭长细巷里，坐在青石台阶旁那个摇着折扇的老人捧着的茶壶里仿佛就是这种气息。他猛地坐起来，怔怔地盯着未央央说：我想起了我的外公。他平生两大嗜好就是喝茶下棋。可是，我从不知道他喝的是什么。
　　这就是碧螺春。未央央端过玻璃杯递给李烈说，我们的鱼饵？
　　你勾起了我的童年，你让我忧伤。李烈的忧伤又来了。
　　未央央看着他，很认真地说：李烈，你不是个忧伤的人，我看见你的骨头了，它是铁做的。
　　李烈真的很忧伤地说：铁也会弯的。
　　未央央没有说话，他们同时听到了一个人的脚步声正向他们这个方向走来，脚步缓慢而匀速，未央央看了眼李烈，那眼神仿佛就在说：开始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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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烈却陷进了沙发里，努力地嗅了嗅空气：真香！
　　曲中正应该是循着香味儿进来的，他推开门时已经不由得用力吸了吸，然后说：这么上等的碧螺春是招待谁啊？
　　李烈与未央央同时跳起来，异口同声地说：是我们！
　　未央央补充了一句：茶是我们自带的。
　　曲中正那时愕然愣住了，他迟疑地看着他们，稍顷才说：哦！那个——中国创造？
　　李烈看了眼未央央，她正得意地看着他，那意思就是说她说得没错吧，他几乎已经忘记他了。算她赢了，李烈在心里说。然后，他笑了笑，您还记得？
　　曲中正进来了，他握了握李烈与未央央的手，然后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未央央为他泡了杯茶，端给他：洞庭无处不飞翠，碧螺春香万里醉。请您尝尝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