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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面天使-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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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猛烈袭来的失望和委屈,比这深夜冰场上的冷空气还要刺骨。
我迅速还了冰刀,强忍着不肯让卷土重来气势益发汹汹的眼泪夺眶。越是这样我就越是不愿让任何人看到我的脆弱——前面的人不可以看到我的眼泪,后面的人不可以看到我抬手拭泪的动作!
后面有冰刀一下一下磕在地面上的钝响,我想象得到肖蔚洋不知所措地跟着我却又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而我再也不打算理会他。
快到冰场出口的时候,身后的冰刀声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我一眼看见萧然站在那里,抿嘴望着我。
我放慢了脚步,却没有停下来。
一个有骨气的女孩子是应该停下来的吧?
可惜我在萧然面前,从来就不是有骨气的女孩子。
也许更重要的原因在于,我当时根本就不大相信那不是我的幻觉吧?
直到萧然就在触手可及之处,我才确定下来,他是真的站在那里的……
于是我站住了。
他对我笑了笑,这笑容是令我几乎决堤的柔软。我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葡式蛋挞的盒子,递过来:“晚上吃什么了?这个当夜宵够不够?”
我像是被设定了程序的机器人一样,呆呆地把那只盒子接过来,隔着手套也能感觉到它是温热的:“你怎么把它放衣服里了呀?”
他微微一笑,目光里流露出几分令我渴望得心痛的爱怜:“不然拿到这儿还不冷了?”
我“呜”的一声,把刚才忍得都快让我爆炸的眼泪哗啦啦全哭了出来。
然而纵身一跃之后,我已挂在他的脖子上笑得像个小疯子:“萧然,我好爱你哦!”
那天晚上,萧然破天荒地没逼迫我在宿舍熄灯前回去,而是陪我去校外24小时营业的永和豆浆给我补了顿宵夜。
狼吞虎咽地喝着热腾腾香浓浓的豆浆时,我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去滑冰了呀?”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有些不安,生怕他知道了我还在参加轮滑协会的活动。
不过就算他知道,我也可以理直气壮地撒一回赖:自从和你在一起之后我就去了这一回啊,还不是被你气的,我是成心要报复你!
但是问题似乎并没这么复杂,他告诉我:“我打电话到你宿舍,顾晓宁说你可能去滑冰了。”
我就知道我姐们儿够意思!
还有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要买葡式蛋挞给我?”
这个问题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的确是觉得以他的经济状况,说不定不但没吃过这个,连知都不知道呢,可这样的话说出来,多伤他自尊啊!
但他并未介怀:“你成天念叨着的不是全家餐就是葡式蛋挞,就算没吃过我也耳朵起茧子了!全家餐太大,带出来不好保温,就给你买了蛋挞呗。”
我甜蜜蜜地腻到他怀里,拖长声音狠狠地夸了他一句:“萧然,你是全世界最好最好的男朋友!”
而夸完之后,还不忘顺带着奖赏自己一句:“我真是太有眼光了!”
☆、第十七章
萧然大三的下学期——也就是我大二的下学期,他们开始去医院见习,基本上课也都挪到了那里结合着实践上,在学校的时间比以前少了。
也是同一个学期里,顾晓宁有了男朋友。
用脚趾头也想得到,她男朋友就是一直以来跟她打得最火热的那个网友,所在城市距离我们这儿坐火车要12小时,所以他们俩就是网恋。
网恋后的顾晓宁常常在宿舍断电断网之后还要跑到校外的网吧去上网,有时候干脆吃过饭洗了澡就出去了,省得中间还要被打断。
而我们宿舍另外那俩家伙,一个是一直有男朋友的,少不得有时候也在外面过夜,而另一个家是本市的,有事没事的也回家去住住,所以晚上我常常是唯一一个留在宿舍里的。
由于不能像过去那样老和萧然在一起了,我们俩也进入了半网恋模式,尤其是轮到他值班的夜晚,他会用医院办公室的电脑上qq和我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由于之前很少上网聊天,萧然的打字速度很慢,往往对我应之不及,而我也总怪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于是他索性打英文,这样好歹能快一点。
于是就出了不少喜感十足的轶事。
比如说,平常我们俩在一起,偶尔我任性耍小脾气,他只要一句话就能引得我绷不住乐出来:“你这个小娃娃!”
如今在qq上,他把这话翻译成:“You baby doll!”
而当我的任性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如果是当面说话,他就会说:“听话,乖!”
有一天我想到这一节,便故意闹了闹他,然后饶有兴味地等着看他怎样用字母来表达这句话。
本来我猜他是会说:“Tinghua,guai!”
结果他说:“Be a good baby doll!”
原本是满严肃的语境,他这样说出来就显得无比卡通,我顿时笑得天翻地覆,然后趴在键盘上,身体一抽一抽地给他回复过去:“笑死我了!”
与此同时,对话框上也跳出他的一句话:“Laughing to death?”
我们俩就此而对这个话题作了好多好多乱七八糟的衍伸,直把身上某处暗藏的笑穴说开,以至于随便再说出什么话来,都能让我们笑得乾坤混乱。
我忽然之间想起了那句着名的“记得当时年纪小,我爱谈天你爱笑”,但也仅是这两句而已,并没有想到最后的“梦里花落知多少”。因为当时的我实在想象不到,除了卧谈之外,还能有什么情境是让人会在谈笑间也能不知怎样睡着了的?
我和萧然的qq聊天总是止于我们宿舍的断电断网,萧然那么一个要求严格如师如父的男朋友,才不会像顾晓宁的男朋友那样让我去网吧接着上呢,而其实我只是在他需要通宵值班的时候觉得心疼想陪他啊。他的理由可多了——
女孩子晚上跑到网吧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去,不是上赶着找事儿出吗?不行!跟顾晓宁一起也不行!
不许熬夜,熬夜很伤身体的知不知道?人体的各个器官在不同时段是需要排毒的,尤其是晚上零点以后……
我也不是真的整夜都不睡的,没事的时候也可以眯一下,你在网吧怎么休息?
……
所以,晚上宿舍熄灯以后,我还是继续去参加轮滑协会的活动吧。
和过去一样,轮滑协会的定期活动里,包括每月一次白天刷出去,以及每周一次晚上刷出去。天气暖和之后,我们固定路线上的沿河一线小商业区恢复了夜生活,隔岸相望的两排店铺密密匝匝热热闹闹,夜色中烛光点点映着摆在岸边的桌椅,无论是身置其中,还是从远处透过错落变幻的光影暗自想望,每个镜头都悄然入画。
春意渐浓,即便夜晚气温回落,一炉炭火也足够让人从容舒展安坐水畔。有些年轻时髦的顾客借了餐馆露天的宝地举行派对,疯狂的欢乐擦热了沁凉的夜气。自行狂欢的游人会给手中所牵的小朋友戴上奇异的头饰,让他们胖嘟嘟的小手挥舞着荧光棒,时不时快乐地怪叫一声吼出此刻的痛快。
端午的晚上,我们还遇到了热闹的龙船会!两条龙船锣鼓喧天着彼此竞赛,分不清是在给自己加油还是在给节日喝彩。沿岸拥满了密密层层的人群为他们呐喊助威,而比赛的船队过后,随之悠然飘来的是一船船用餐的人们,举止优雅慢条斯理地一口口吞咽着的,分明就是那一夜的浪漫。
我们一路刷过去,饶有兴味地既有满怀艳羡的旁观,也有身在其中的自得。别人我不知道怎么样,反正就连我这样的粗人,那会儿满心里在想着的居然都是极其文艺的一句:如此户户临水映红妆,真好似当年的秦淮人家!
当时我兴致大发,急于抒发并分享。正好有人跟到我身边,我也没注意这人是谁,便指着那些正在船上烛光晚餐的人道:“哎呀,这儿还蛮适合求婚的呢,如果他们坐得不是这么挤的话!”
“嗯,没错!”他完全同意。
我有些尴尬,扭头看了他一眼,嘿嘿一笑掩饰过去,就装作又被下一处景物吸引,刷到前面去了。
我怎么就没想到,冷不丁出现在我身边的人,十有□都是肖蔚洋呢?
因为萧然在学校的时间比以前少了,所以只要他在学校,我就比以前更加黏他。譬如他现在还在校内上的有限的几门课,我势必都要跟着去,有些课能选上的,我拼着这学期学分过多也要选;有些课选不上的,那我就蹭。
以前萧然不让我跟他去上专业课,是因为课堂上都是认识的同学和老师,他觉得不好意思;而如今他还在校内上的只有公共的英语课和其他系开的选修课,这个问题不复存在,他也就无法再摆脱我了。
那个学期萧然选的英语课是外教带的高级口语。这外教是个美国人,30多岁的白人男子,名叫Douglas,一上来就让我们都以昵称叫他Doug。Doug的脸上总是端着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刚开始我一点都不喜欢他,觉得这样的人讲课肯定巨无聊,所以第一节课快下的时候,我对萧然悄声说:“咱们还是把这门课退了吧?我觉得以后我要再来,肯定都是来睡觉的。”
萧然白了我一眼:“要退你自己退,我觉得挺好,本来也没人逼你来上这门课。”
我们俩的悄悄话才说了两句,下课铃就响了。我如遇大赦,正准备赶紧收拾东西走人, Doug却说了一番话作为随堂总结,就是这番话,彻底打消了我既想退课也想再琢磨出什么法子把萧然也忽悠退课的念头。
他说:“中国学生通常都有一个毛病,就是喜欢很快地说英语,以为那样就能彰显自己口语水平过人,但大多数人说得越快就越紧张,越想不起来,还越容易出错。其实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你们看,我说话就不快,而且我绝对不是为了就着你们的听力才这样的,我跟英语母语的人也这么说话,这是因为我刚开始工作的时候,我老板告诉过我:一个人说话慢一点,不管他/她自己实际上是怎么样的,都会让人觉得他/她在说之前进行了思考,然后就会觉得他/她的话很重要,这就是你们中国人所说的那种策略——”
说到这里,他忽然切换成中文:“装B!”
大家噗的一下,彻底笑喷!
不用说,从那一刻起,我对Doug的印象完全改观,从打算退课瞬间变成等不及地期待起他的下一堂课来。
萧然对此发表总结:“怪不得前辈高人如是说:女人唯一不变的一点,就是她们永远在变。”
我张张嘴刚想反驳,他又点了点我的鼻头,堵住了我的话:“尤其是你!”
Doug彻底记住我这个人是在第三节课上。头一天晚上又轮到萧然在医院值夜班,早上照例要补觉,而我头两节有课,只好自己吃早餐。头天晚上轮滑协会的活动弄到有点晚,我未免起不来,等到洗漱完毕一看时间,此时再去食堂准会遇上长龙队,来不及了。好在宿舍里有勤劳贤慧的顾晓宁刚打回来的热水,我就泡了点麦片吃下了事。
不幸的是我这人有个毛病:早餐如果吃的是甜食,势必一吃完就轻度腹泻,然后大约过一两个小时就又饿了。
所以,到上口语课的时候,我正好肚子开始咕咕叫,于是和萧然走进教学楼之后便让他先进教室,我去楼里的小超市买点面包垫垫。
这么一来,往教室走去的时候,上课铃已经响了,我在走廊里遇到了Doug,他就走在我前面,却没发现我在他身后,于是我一直跟着他进了教室。
Doug进门按例扬声说了句“Good morning”,所有人都回答“Good morning”,我跟在后面也扯着喉咙喊了一嗓子,Doug无奈又好笑地回头,所有人都哈哈大笑。
我坐到萧然旁边开始啃面包的时候,萧然一脸嫌恶:“你二啊你?迟到还生怕不被老师发现!现在还在吃东西!”
我满不在乎地继续啃:“怕什么?美国人上课都很随意的,坐桌子上都没事儿,你没看过美剧么?”
他摇头长叹:“你呀你,枉费上了这么好的大学,什么时候才能有点跟你身份匹配的知性气质?”
☆、第十八章
我想,萧然说得其实很对,那时候的我的确完全没有知性气质,最重要的一个表现就是不会思考。
我还不会去想,如果这个人,他根本都不欣赏我身上独有的特质,和我在一起只是诸多不满,只是希望将我变成另一个人,那么他是真的爱我吗?他对我的爱又能有多坚定、能够维持多久?
当时的我只是每在他批评我的时候,不当一回事地随便郁闷一下,回头就忘,或抓住契机为自己辩驳一番。就在萧然批评我没有知性气质的那天,学校BBS上转载了一个帖子,是报道一个友校的成绩完美mm,申请到了美国多少所名校累计多少万美金的全额奖学金。然后看下面的回帖,大多数是表示不以为然的,尤其是那些已在海外却还常常泡在母校BBS上的校友,纷纷发牢骚道:“哥当年也是拿到n所名校全额奖学金出来的呀,咋没人报道哥?”
“楼上的就算了吧,好歹你是一哥,人家可以以男生就是比女生强没有报道价值为由解释,可姐就是一女生啊,跟那人一样,当年也是拿到n所名校全额奖学金千挑万拣以后出来的,不也没人报道姐?再说了,当年申请不比现在更难?”
……
而那个报道里有一段,是专门写这女孩儿学习多么多么刻苦的,下面有一个回帖就针对这一点,引用了钱钟书的一段话:“女人有女人特别的聪明,轻盈活泼得跟她的举动一样。比了这种聪明,才学不过是沉淀渣滓。说女人有才学,就仿佛赞美一朵花,说它在天平上称起来有白菜番薯的斤两。真聪明的女人决不用功要做成才女,她只巧妙的偷懒。”
我看见这篇回帖,登时大喜。当时我和萧然正在图书馆,我指着电脑念给他听,一边翘起大拇指拼命往自己身上指,尤其是当念到“巧妙地偷懒”时,指得尤其卖力。
萧然鄙夷到无奈:“说你没文化你还真就没文化!这段话你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吗?是《围城》里方鸿渐说的,并不代表是钱钟书本人的观点。你自己是女人,难道都不觉得这段话有点歧视女性的意味吗?居然还要主动拿来证明自己行为的合理性!你这家伙,明明可以是才女的,为啥非要当傻子?”
我愣了一下,索性噘着嘴耍起了赖:“不嘛不嘛,我是鲜花,不是白菜,不是番薯;我是鲜花,不是白菜,不是番薯……”
他无奈,为了能够赶紧结束这个无聊的话题回到书本上而草草安抚了我一句:“好吧好吧,你就是小傻子,小傻子就是你!”
接下来的口语课,我们愈加发现了一本正经的Doug事实上比谁都逗。那年是纪念抗战胜利的一个比较重大的年份,准日子是在暑假里,于是随着夏天临近,各种各样的纪念活动也越来越多,有一节课上,Doug也组织我们讨论,而且话题比较劲爆——慰安妇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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