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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熹妃传-第2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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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妃冷笑了一声,不顾皇后的脸色有多黑,又悠悠然开了口:“木槿有没有偷人,皇后找个嬷嬷来给她验验清白便可。她若是没有偷人,自然还是处子一个。”
她这话一说,木槿的身子当即猛颤了一下,尘封多年的噩梦再度浮上心头,她竟是突然连身子都有些站不稳了。
皇后这才察觉到她的一样,奇怪地抬眼看了看她,目露关切之色,无半丝怀疑。
妍华的手却在齐妃说出那个法子时,紧了又紧。为何,她觉着齐妃十分肯定木槿的身子不清白?难道,当年的事情与齐妃有关?
当年欲加害她的那一伙人,与害木槿的那一伙儿,应该是同一批。倘若齐妃知情,那是不是证明,当年之事,是她暗中指使人所为?
☆、第五百零七章 明志
木槿听了齐妃的话,已然浑身抖如筛糠。她不是害怕,是一想起受辱的事情便又气又悔。
那时候在潜邸,她每次出府都极其低调,只随意带一两个小丫鬟在身边,再让人备一辆普通的马车便可。她有一个叔叔,总爱拿着她的名头四处骗吃骗喝,让她很是气恼。所以她平素里并不喜欢将自己在四贝勒府做事的事情宣扬出去,能低调便低调,因为她不想让自己的主子为难。
可那一次许是因为她带的人太少,才会让歹人寻了机会。
不,是让眼前那个蛇蝎歹人寻了机会。
她不知她是何时被齐妃看不顺眼的,她只知道等她后悔莫及的时候,她的身子已然不清白了。若不是曾经在潜邸时,看到一个侍卫鬼鬼祟祟地往绿萼苑里头去,她也不会怀疑到齐妃。她只会觉着是自个儿命不好,好端端地遭了那些混账的欺凌。
那个侍卫叫郑福,后来魏长安告诉她,当时熹妃曾怀疑郑福与那帮混账有关联。
“……木槿?木槿?”皇后已经唤了她许多声,她浑浑噩噩地抖着身子,过了许久才找到丝清明。
“娘娘……”她哆嗦着身子看向皇后,这个一直将她当妹妹看待的人啊,此时眼里满是担忧。她突然担心皇后会怀疑她与人私通,可旋即又否定了这个念头。不,她不会的,她一直都是最信任她的那个人儿。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让太医来给你看……”皇后并不知道木槿曾经遭人欺凌之事,看到木槿有异常,只当她是生病了。
“哼,我看可能不是身子不舒服,而是心虚吧。她与那个男子眉目传情的模样,可像是见过许多次的……”皇后的话还未说完,齐妃那满是嘲讽的冷笑声便又飘忽了过来。
“你住口!”皇后不悦,板着脸瞪了她一眼。
齐妃的脸色立马沉了下去,她最不喜欢皇后拿这样的眼神压制她。她比皇后还年长三岁,若不是家世不若她好,又怎得会轮到她坐上这皇后的位置。而她还不满足,近来总是如此瞪她!非要将她压到尘埃里方才心满意足不成?
“娘娘,皇上来了~”这时候,一个宫女进来通传。
众人连忙起身,出去迎接皇上。
方才有太监告诉苏培盛关于木槿与宫外男子私通的事情时,胤禛便觉着苏培盛的脸色不大对劲儿。见苏培盛不打算禀报,他便多嘴问了一句。
听完苏培盛的禀报之后,他立即放下了手头的事情,速速赶来永寿宫。木槿是皇后的支柱,木槿若是出了事儿,只怕皇后会撑不下去。
“皇上,方才皇后与臣妾们正在商量,该如何证明木槿的清白,皇后与臣妾们都觉着,只消寻个嬷嬷过来给木槿验验身子便可……”齐妃深知先机很重要,行完礼后,不待皇后说话,便先将事情与胤禛说了。
胤禛冷幽幽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没有吭声,而后他扫视一圈,最终看向皇后:“不过是一则谣言,何故如此大惊小怪。木槿的为人,众人皆是知晓的。”
他自然不信木槿会做那等苟且之事,木槿这个年岁,也不会有那份心思去做那种事情。
“可若是不好好查一查,只怕难堵众人之口。皇上向来圣明,断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齐妃看着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心里已经无所畏惧。若是不圣明,又怎会将自个儿的亲儿子赶出家门?
她的美好早已葬送在逝去的岁月中,她唯一的儿子也被他一道圣旨送给老八做了儿子。她不明白,他置她于何地?
曾经,他宠她入骨,他说最爱她坦率直白的性子,可当他厌烦她之后,她的一切真心都被他弃之如敝屐。此时的她早已不记得自己当初是如何因爱生妒,差人暗中注意他与别的女子亲热;更忘了她是如何找人去奸害木槿的,亦忘记她想毁了妍华的清白却未能得手……
胤禛被她那两句话说得沉默良久,可就在他沉默期间,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一直颤抖不语的木槿,突然拼尽所有气力,朝着不远处的柱子狠狠地撞了过去!
在她的脑袋撞柱子之前,木槿只凄然地哭着:“皇上,娘娘,奴婢愿以死明志!奴婢是清白的!”
她不愿意再让皇后为难,也不愿意再去回忆那个噩梦,更不想让皇后知晓那件事情。娘娘,是奴婢对不住你,奴婢先走一步了。奴婢再也不想夜夜被那个额娘纠缠了,娘娘,请恕奴婢再也不能伺候娘娘了。奴婢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娘娘了……
“嘭~”地一声闷响,仿佛有东西在碎裂。
皇后被这一番变故惊得顿在原地,瞪大了双眼一点儿也未动弹。直到木槿的身子如失了生命的秋叶缓缓倒下时,皇后才觉察到眼前一黑,然后便跟着倒了下去,晕厥了。
“啊!”“木槿!”几声惊呼响起,妍华第一个箭步跑了过去,行至近前,却被木槿脑袋上汩汩流出的鲜血吓得倒抽了一口气。
蹲到木槿身前的时候,她根本不敢去触碰木槿,因为木槿的身子一直在抽搐着,两眼翻白,脸上已经被血迹模糊了一大片,脸上那块灰色的面纱都变得厚重起来,露出一小块狰狞的疤痕。
眼泪蓦地滚落出来,妍华颤着声音轻唤:“木槿……木槿……你怎么这么傻?”
“咳咳咳,咳咳咳……”皇后晕厥,木槿生死未卜,这一系列变故来得太快,胤禛只觉得心里的怒气乱撞,呛得他不住地咳起嗽来。
大殿里顿时升起一阵呜咽之声,是永寿宫的小宫女们在哭。
齐妃也并未料到木槿会做出这样的举动,错愕半晌后才轻哼了一声。她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惹得她不住地左右摸右手,想拂去那种渗人的感觉。
太医赶来的时候,木槿已然断了气。
皇后幽幽醒转时,听闻木槿已死,伤心地嚎哭起来,结果一口气没提上来,又再度晕厥了过去。
妍华难受得不行,因为木槿待她一直很好,在圆明园里也没少照顾她。
木槿命途多舛便也罢了,如今却又不得善终!可悲!这个命比纸薄的人儿,竟死得这般悲壮!可叹!
她只觉得心里疼得一抽一抽的,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她透过朦胧的泪眼,跌跌撞撞地走到齐妃面前,朝着她发狂似的嘶吼:“你满意了?这下你满意了?你的心为何那么狠?”
齐妃冷着脸后退了两步,以拉开与妍华之间的距离:“你胡说些什么?是木槿自己要去撞柱子,与我有何关系?我不过是说了个法子好验明她的清白,是她自己心虚……”
“你给朕住口!”皇上突然低吼了一声,指着齐妃咬牙道,“弘时便是跟了你这样一个额娘,才会变得如此无法无天!”
齐妃趄趔两步,被梳月扶住:“皇上此话何意?皇上如今就这么不待见臣妾吗?不过死了一个木槿,皇上便将怒气都撒到臣妾身上来吗?”
“木槿都被你逼死了,你还要让她死后都不得安宁吗?什么叫是她心虚所以才会去撞柱子?”她如不是怕自己的不洁之身被验出来,会让皇后蒙羞,让皇上为难,她犯得着将自己往死路上送吗?妍华恨恨地瞪着齐妃,眼泪不住地流着,滴滴都是恨。
“熹妃妹妹这是什么话,我何时要逼她死了,不过是验一下清白,我怎得会知道她怕……”
“你给朕滚回承乾宫!苏培盛!让魏长安差人守住承乾宫,不得朕的允许,朕不想再看到里面有人走出来半步!”胤禛实在不想再听齐妃狡辩半句,只觉得心乏。
齐妃听了他的话后,身子剧烈地颤了几下。不让她出来?是想将她打入冷宫不成?他竟然为了一个下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关她!
她也是受了苏答应的刺激,心里陡然升起了一抹绝望,所以才会安排了这么一出戏。她本来不过是想收拾一下木槿,不要挡着她的道而,她真的没有想到木槿最终会以这一的方式结束生命。她也断然没有料到,皇上会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要将她关在承乾宫里不给出来!
“皇上!”齐妃这下急了,她的弘时还没能回宫,她怎能出事?
“臣妾并未犯错啊!皇上不该关臣妾……皇上,皇上放了弘时好不好?弘时是皇上的儿子啊!弘时是皇上是三阿哥啊,皇上让他回宫好不好……”
胤禛咬牙切齿地拂开她的手,从齿间吐出一个字来:“滚!”
苏培盛见状,只得示意身后几个小宫女,上前去搀扶齐妃,好将她送回承乾宫。他又悄声吩咐小太监,去通知魏长安方才发生的事情,让魏长安安排人手守卫承乾宫的门儿。
待做完这一切时,他才听到小公主的哭声一阵高过一阵地从里面传来。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里面冲出来,苏培盛看到木槿的尸身还未被抬出去,刚轻抽了一口气,便看到熹妃抽泣着跑了过去将小公主抱在了怀里。
“额娘额娘,皇额娘怎么了?皇额娘不理笑笑了……她们都在哭,这是怎么了?木槿在哪里?她们说木槿死了,我要找木槿,我不要她死……”
“笑笑……”妍华抱住她的小身子,心痛如刀割。她只是将笑笑的小脸紧紧圈在怀里,抱着她往里面走去。她不能让笑笑看到木槿的惨状,会吓到她的。
☆、第五百零八章 喝酒
木槿花,易成活、耐贫瘠,是园林中常见的灌木花。朝开暮落,不尽绽放。
木槿花开于秋,不与百花争艳,只独独为萧索的秋日增添一分艳丽。如今,御花园里头的木槿花正开得热闹,色彩纷呈,洁白似雪,紫红如霞。可是,永寿宫里的这一朵,却在这份热闹中香消玉殒。
木槿一死,皇后便突然没了主心骨一般,整个人都颓了。
妍华看她这模样,也不放心将笑笑继续放在永寿宫里养着,可若是此时将笑笑接回去,皇后难免会越加觉着冷清,保不齐她的精神会愈加恍惚。
所以妍华只得每日都将泰半光景都耗在了永寿宫,就连平素里头木槿帮忙打理的后宫诸事,她也都帮着出出主意。
笑笑也懂事,虽然被皇后宠得骄纵了些,却是十分孝顺。每日都早早地起来,侍奉皇后梳洗,皇后浑浑噩噩不肯用膳时,她还会捏着汤匙喂她吃粥喝汤;皇后默默泪流时,她便用柔软的小手掌给她擦眼泪。
九月初八,宗人府传来消息,说老八“阿其那”猝死狱中。宫里众人本就沉浸在一股悲伤的气氛中,听闻此消息,也不过是顺便撒了两滴泪,再无其他。
只有十二府上的弘时,听闻了此事后,大肆挥泪了半晌。待到了老八出殡那一日,弘时出于对自己前途坎坷的哀恸,亦出于对他八叔的惋惜,哭得难以自抑。
此事传到胤禛耳中时,他却是冷冷一笑:“是他儿子,自该如此。”原来,他以为弘时已经认命,甘甘愿愿地做起了老八的儿子。
木槿离世半个月后,皇后请旨,以养病为由,要去圆明园的养心庵长住。妍华看她一脸看破红尘似的寡淡,生怕她会想不开,去了圆明园后更加抑郁寡欢,接连劝了好几次,却是劝不动。
胤禛一直未准许,一连拖了七八日,皇后却是每次见到他都要提一次此事,最后胤禛无奈,只得送了她去圆明园。
如此一来,紫禁城里便没了坐镇六宫之人。胤禛脑子里第一个想到之人便是妍华,皇后走之前也曾与他说过,熹妃品性良嘉,她去了圆明园之后也不方便再管理后宫诸事,希望熹妃能帮着打理。
胤禛自是也有此打算,可是他又担心会将妍华累着,所以迟迟未下决断。
十月初一,是怡亲王生辰。因为老八老九接连过世,是以十三并不打算大办。
不过胤禛心里烦闷,便在那一日带着妍华出宫,约了十三与筱七一起,去马场转转。彼时已入深秋,马场里的草儿都已经枯黄,毫无生气地耷拉着脑袋半匍匐在地,卸去最后一丝活力。
胤禛与妍华先到,看着那一片留有不少回忆的马场唏嘘感慨。胤禛与她说起第一次看到她骑马时的惊艳,许是从那时起,对她愈发上了心吧。
这一回,十三没有坐小轮车,由两个随侍扶着,一步步往胤禛走来。
筱七听到皇上口谕,说是在马场单独给十三庆贺生辰时,老大不乐意:“皇上明明知道祥爷的腿不便利,怎得还要去马场,你又不能骑马。”
“去看看也成,未必要骑马。”十三如是安慰着筱七,脑子里浮现的却是骑在马背上的妍华,以及她粲然的笑容与飒爽的英姿。
只是时过境迁,四人再次聚在一起时,却已经不能一起再在马背上纵情驰骋了。
妍华看到二人,一个腿不能行,一个满脸沧桑,心里蓦地一阵酸涩。只不过,今日是十三的生辰,她自是不该面露忧戚,所以她弯起嘴角,肆意地笑着,只是笑得有些不走心。
“以前你生辰的时候,只能遥遥与你对两杯酒,如今可以当面与你喝上一喝,自是应该好好庆贺。”胤禛亲自上前扶住了他的手臂,蹙起眉头怪他不坐小轮车,何故非要这般逞能。
昔年在潜邸,妍华酿了不少花酿,胤禛还留了两坛桂花酿至今,这次来便一起都带了过来。醇香扑鼻,只闻了一会儿便似乎被熏醉了。
“这酒真香。”十三闭上眸子,猛吸了两口,那脸上的笑意仿佛突然回到了二十年前,洒脱、爽朗。
“只准闻闻,不许喝。”筱七凑近他耳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的腿如今都成了这个模样,怎得还能喝酒,太医叮嘱过多次,不得饮酒不得饮酒,偏生他还总是背着她偷偷唱两口。这嗜酒如命的性子,当真改不过来!
她每日都要在王府里四处搜酒,搜到了便给倒掉,每每都惹得十三痛惜不已地说她暴殄天物。于是,她便恶狠狠地瞪着他的腿不说话。气急了她便哭,他也只得认了命地柔声哄她,每次都发誓再也不沾酒了,可下一次还是要被她搜出一星半点儿。
看看,方才他闻到酒香,整个眸子都亮了几分!偏生今儿皇上也在,她真怕皇上允他喝酒。
“皇上,太医已经叮嘱过他多次,不得饮酒,所以……皇上若是想与他对酒,可否容臣妾代劳?”筱七也是个爽直性子,看到十三被她呵斥了一句后,反而有些不以为然,便抢先向皇上提了个醒儿。
“皇上,臣弟还是能喝一两杯的……”十三拉住筱七的手,轻轻捏了捏,斜眼递了个渴求的眼神过去,望她能在胤禛与妍华面前给他留点儿面子。
筱七却是不管这些,听到他说一两杯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两口都不行,他居然还说一两杯!
“你信不信我在皇上面前哭给你看!”筱七凑近些许,在他耳边咬牙切齿。
十三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牵强:“你……这么大人了,哭个什么劲儿。”
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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