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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 莫愁-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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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回头和秦瘦说话的同时我有意往学校旁边的一个小胡同看了两眼，确实有几个校外的青年蹲在那里，不过我还要集中精神等待秦瘦窜上车，所以没有过多留意。我紧蹬了两步骑到孟龙旁边，低声问，“看见了吗？”“嗯，看见了。”我和孟龙颇有默契。“几个人？”“四五个吧。”“有咱们学校的么？”“好像没有，没看见有穿校服的。”“那就好……你说真打起来咱们三个能打过他们吗？”“不知道，但绝对可以试试，我就不信他们不怕死！”孟龙的眼神和身体使我毫不怀疑他是那种能下黑手的人。“嘿嘿嘿，说什么悄悄话那？”宋然突然从斜后面跟了上来。我考虑到宋然昨天的遭遇，便抢在孟龙前面说道，“没说什么，瞎聊天呢！”“瞎说，肯定有秘密，刘岩你真没劲！”宋然一副人小鬼大的样子。“好吧好吧，不过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我看了一眼前方对宋然说。“当然了！快说快说！”宋然注视着我。“我们刚才在夸你长得可爱，是不是啊秦瘦？”我故意回头拉上秦瘦垫背。还没等秦瘦反应过来，宋然便留下一句“真讨厌！”独自骑向了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小卖部。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4。百乐宝
“快过来！”宋然把车支在了马路边上，招呼着我们过去。我慢慢放缓车速，等秦瘦窜下来后，见此时过往车辆逐渐增多，便和孟龙张海一起把车抬上了马路。“你们吃什么？”宋然一脸稚气回头望着我们。“还是算了吧，怪不好意思的！”那时候我们身上并没有多少零花钱，况且四个大男孩叫一个女孩子请客，心里总觉的有点别扭。“那不行！咱们说好了的！这叫礼尚往来。”宋然甚是倔强的说，“那就百乐宝吧，你们吃什么口味的？”“随便吧！”我和孟龙异口同声，秦瘦却远远的喊着，“我要巧克力的，我要巧克力的！”我一边摇头笑着，看见张海正悄悄的把宋然的车也抬了上来，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站在我们旁边，表情依旧平静。宋然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卡通图案的小钱包，在窗口和老板进行了等价交换后抱着5根百乐宝蹦蹦跳跳的跑到我们面前，依次将冰棍儿递到我们手里。“咦？谁帮我把自行车搬上来的呀？”宋然一边拆开包装一边问道。“秦瘦！”张海以极快的速度做出回答。“哦，谢谢你啊！”宋然满脸欢喜的看了一眼秦瘦，轻轻咬下了一口冰棍儿。我诡秘的看着张海笑了笑，却猜不出他为什么要把功劳无私的让给秦瘦。“对了，谁给你起的秦瘦这个名字啊？”宋然已经把手里的冰棍儿咬出了几个月牙，看着秦瘦说。“你猜呢？”孟龙手中的百乐宝只剩下一半不到，又一口连棍一起吞进了嘴里，面部略作蠕动后将棍吐了出来，看的我目瞪口呆。“肯定是刘岩！你们几个里就属他最坏！”宋然斩钉截铁的看着我说。“宋然同学，你怎么能把对问题的认识肤浅的停留在表面上呢？”说着，我向前走了两步，低头捡起了孟龙吐出的冰棍儿棍，“看见了吗，我可是具有高觉悟高素质的跨世纪少年！”说完便把棍扔进了张海摇摇欲坠的车筐。张海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左手举着冰棍儿右手把车筐里的棍捏了起来，走出更远的距离丢到了路边的垃圾箱里。“我看你们几个就人家张海最好了！”宋然看着默默无闻正向回走的张海，故意提高了声调让张海也听到。此言一出，惊的我与孟龙几近呕吐，秦瘦差点撞树。张海则一下羞红了脸，赶紧把头低下，好像一颗被硫酸泼过的含羞草。“对了宋然，所谓无功不受禄，今天吃了你请的冰棍儿，以后我们就天天陪你一起回家吧！”为了缓解下尴尬的气氛，我随口说道。“好主意！就这么定了！”沉默了许久的秦瘦一下又活跃了起来。宋然刚要说什么，我抢在她前面假装吃惊的叫道，“哎呀，咱们还得一起到秦瘦家学习呢！快走吧！”说着便带头将自行车推下了马路。
由于马路的宽度有限，加上过往的车辆太多，我们已经无法并肩行驶，“刚才说的事儿就这么定了啊！”我放慢车速，等到与宋然平行的位置上看着她说，然后不等宋然做出回答便又紧蹬两步骑到了最前面，秦瘦在后面抱着我腰深情的说，“兄弟，太仗义了！”就这样，四辆自行车迎着西下的夕阳拉出了五道修长的身影。
那时候的孩子总是不知疲倦的，并且对远方有种强烈的憧憬，尽管我们并不知道“远方”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甚至搞不清自己将要选择的方向，只是一味的想逃离，摆脱身上的束缚，疯狂的希望能够冲进大自然，欣赏那些未知的惊喜与绮丽，去狂欢，去冒险。那一刻我们真希望脚下的路没有尽头，就这样一直骑下去，骑到梦的那边……
5。渣滓洞？
宋然是当时为数不多的住在楼房的同学之一，分手时趴在阳台的窗户边频频向我们挥手，并且一再嘱咐我们要认真学习，不要辜负尹老师的期望。宋然喊出这句话的时候特意看了看秦瘦，把秦瘦美的像吃了兴奋剂一样，使我们在去秦瘦家的途中我的车始终是摇摇晃晃，险象环生，秦瘦这厮真是重色轻生。
秦瘦家住在积水潭胡同里的一个大杂院，院子里的空间很大，我们便把车推了进去停靠在秦瘦屋子的窗外，以防丢失。当秦瘦掏出钥匙将屋门打开后，我们三人兴奋的迅速一拥而入，但却在瞬间又以更迅速的速度冲了出来，孟龙趴在水池边不停的干呕，我蹲靠在墙角像离开水面的鱼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而张海眉头紧锁的程度足以夹碎一个核桃。我实在无法用文字的形式来形容屋内弥漫着的气味，不过我敢断言，这绝对应当划在“生化武器”的范围之内。
秦瘦在一边笑的像是抽了筋，捂着肚子起身进屋将窗户打开，并将屋门敞开到最大程度，我三人见此状立即狂奔到了院门口，唯恐避之不及。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秦瘦拿着一桶空气清新剂走了出来，“没事儿了，进来吧，都喷了半桶了！”一边笑一边晃了晃手里的清新剂。我三人将信将疑的缓缓前进，在距离屋门五米处的距离便各自将呼吸控制到了最小的幅度，此时屋内散发出了一股由臭味和香味混合的异味，虽然更加怪异，但至少不会再威胁到我们的生命安全了。
屋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布满泛黄袜子和*的大单人床，一个30度角倾斜的书柜，上面散落着一堆掉了页的圣斗士和七龙珠，还有几把瘸腿的椅子，屋内的石灰地坑坑洼洼，像是遭遇过核战争的侵袭，走上去有种做足疗的感觉。“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在这种环境下生存下去的！”我与孟龙张海小心翼翼的并排坐在床上，生怕身体的某个部位触碰到那些污秽的东西。“我这屋可是风水宝地，冬暖夏凉，还不用担心有蚊蝇的骚扰。”秦瘦洋洋得意的说。“蚊子和苍蝇虽然是低等生物，不过它们也不会傻到以自杀的形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我对秦瘦得意的样子甚为不满，讽刺着说，“住在你这屋绝对是对生命极限的一种挑战！”“你算说对了，哥们儿我现在的生命力锻炼的像蟑螂一样顽强！”秦瘦一脸的自豪。“别逗贫了，咱们先做作业吧，时间不早了，别忘了宋然特意叮嘱你要好好学习呢！”我抬头看了看挂在对面墙上的表，激励着秦瘦。“对对对，我要发奋图强天天向上了，等我去大屋搬桌子，你们也跟我一起过来吧，给家里打个电话说晚点回去，晚上我请你们吃麻辣烫。”秦瘦一听见宋然的名字便精神倍增。本来基于刚刚呼吸系统遭受到的重创，我们三人都没了胃口，不过想起“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至理名言，我们还是尾随着秦瘦来到了他母亲居住的大屋。顺便提一句，秦瘦是单亲家庭，一直与母亲相依为命。
初一时的作业并不算多，知识也都容易理解，对于我和张海来说很容易就能完成，不过在一起完成作业的过程中我和张海发现孟龙与秦瘦二人的基础不是一般的差，夸张到二人背26个英文字母的时候经常会串出汉语拼音的声调。我对二人的智力发育深表怀疑，随口说了一句，“how old are you？” 孟龙很认真的回答道，“how old are you too？”我与张海几乎吐血。
在“诲人不倦”的精神支柱下我和张海总算帮助二人顺利的完成了当天的作业，秦瘦兴奋的撒了欢，声称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完成作业，我脆弱的神经再一次遭受打击，深感尹老师交代我与张海的任务任重而道远。 txt小说上传分享
6。懵懂的青春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秦瘦说要等到他母亲下班回来才能要来钱请我们吃饭，反正刚才已经给家里打过了电话，我三人便也不着急，各自将物品收拾好后便一起并排坐在了床上。“你对宋然是认真的啊？”孟龙看着秦瘦。“当然了，我真挺喜欢宋然的。”秦瘦迷离的双眼望向窗外。“是不是早了点儿啊？”我始终认为这种事和我们的年龄甚为不符。“不早了，我们院那哥们儿都跟女孩拉过手了，听说还亲嘴了呢！”秦瘦略一扬头，下巴指向窗外斜对着的一间屋子。“啊？不会吧？不怕会有孩子啊？”孟龙显出慌张的神情。“应该不会吧……我也不知道！”秦瘦虽然是我们里面思想发育最成熟的，不过对于具体的行为和细节跟我们一样，都还是一张白纸。“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秦瘦反问孟龙。“就周菲雨那样的呗！”我抢着答道，却忽略了孟龙正坐在我旁边的地理位置，肩膀再次传来一阵剧痛。“张海，你呢？”孟龙试图转移话题。“我也不知道，没想过……”张海和我态度一样，并非是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只不过觉的有些敏感，不太好意思。“那你觉的咱们班谁不错？”孟龙像是教唆犯引诱未成年人犯罪一样。张海沉默的低着头，并未回答，不过我却隐约察觉到了张海心里的答案是谁。“这人真没劲。”孟龙对张海的扭捏表示出不屑的态度，转过头问我，“那你呢刘岩？”我深思了片刻，深情的说道，“我理想中的女孩，一定是那种窈窕淑女的，单纯里带点成熟，开朗而不失温柔，体贴又懂得浪漫……”没等我说完，孟龙便抢着叫了出来，“是不是后背还得带俩翅膀？你说的那是天使！转身的时候还得有飘着香味儿的玫瑰花瓣飘落吧？”我借机还了孟龙一拳，四个人一起笑了。
秦瘦突然窜下床，从床底下拉出了一台体形很大的录音机，接上电源后按下了“PLAY”键。里面传出的是当时迅速走红的“花儿”乐队第一张专辑，《幸福的旁边》。当时内地乐坛刚刚觉醒，我们一直以来听到的都是周华健、任贤齐、张信哲等千篇一律的流行歌曲，而“花儿”乐队那充满青春的嗓音和稍显叛逆的歌词以及略带摇滚的曲风，霎那间便点燃了屋内四人的激情，我们尽情的在屋内宣泄，疯狂的舞蹈，任凭自己在歌声中忘却了一切，那一刻，我们仿佛真的就坐在了幸福的旁边……
日子就这样在平淡里带着欢笑中渡过，我和孟龙张海依旧是每天中午在莫愁吃拉面喝黑加仑，而孟龙会在吃完等待张海和一起返回班里的过程中假装无意的寻找某个身影，其实当时要想看见周菲雨是很简单的事情，采取“守株待兔”的策略即可实现，只不过当时我们都缺乏那种坚决，而我对再次遇见她的预感却莫名的越发强烈。校外的纷争始终没有发生在我们身上，偶尔听说其他班级同学的遭遇，总是坚定了我们三人反抗的信念和勇气。放学后我们会汇合秦瘦一起送宋然回家，有时宋然会刻意停在那个小卖部门口，不再与我们商量便买来了五根百乐宝，而我们也不再拒绝，几个人并排坐在马路边上边吃边开着玩笑，然后继续前进，直到宋然从窗户向我们挥手之后四个人才一起骑向秦瘦家。完成作业后我们会不约而同的坐到床上，聊着将来的生活，聊着以后的梦想，秦瘦说要带宋然去旅行，吃遍天下美味，我和孟龙发誓要挣好多钱将莫愁买下，纪念我们的相识，张海虽一如既往的保持沉默，但偶尔也会和我们聊上一些自己的想法，对此我们甚感欣慰。只是我们当时谁也没有想到，“长大”并没有按照我们的意愿通向美好，而是悄然无声的孕育着分离和挫折等着我们去品尝……
1。感情高手的谬论
“陈曦，你看刘岩这孙子是不是中邪了？”我回过头，脖子稍稍有点酸痛，看见田野正一嘴油腻的注视着我，神情酷似《阿拉蕾》里的怪博士。餐桌上此刻已是盘干碗净，羊肉串钳子横七竖八的丢在桌面，“服务员，6瓶啤酒！”我没有理会田野。“我还没吃饱那！”田野见我没有再点其他东西，愤愤不平的叫道。“饭不够酒来凑，照你这么吃咱哥仨今天就得留下给人家刷盘子了。”我努力调整自己的思绪，顺手拿过一瓶啤酒，将面前的杯子斟满。“又想起周菲雨了吧。”陈曦同样倒满了一杯酒，和我的酒杯碰了一下。我在酒杯触碰到嘴唇的一刻轻轻“嗯”了一句，随即一饮而尽。“你呢？最近还想张涵吗？”陈曦和我同属情商较低的那种，拿得起放不下，因此每次陷入回忆的时候总会使悲伤的情绪感染对方。“想啊……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我也不至于这样。”陈曦始终对我将张涵介绍给他的事情耿耿于怀。“有过去总是好的，要珍惜老天给的每次经历，有些感受是有的人一辈子也不会了解的，比如这个*。”我将目光移至田野身上。“不是我说你们俩，就瞧不惯你们这操行，女人都是狗，懂吗？”田野狠狠的嘬了一口烟，一脸的鄙视。田野是我们圈子中公认的感情高手，凭借“世上哪有真情在、只要是妞儿我就爱”的原则驰骋情场，并以“女人不能惯、越惯越混蛋”的态度摧城拔寨，无往不利。对于田野的作风我和陈曦都持矛盾的看法，一方面厌恶这种游戏感情的行为，一方面却又羡慕他的洒脱，不会为情所困，因此每每谈及至此的时候，我们都会选择回避感情的话题，毕竟自己还没看明白呢，没有资格争论。“打住！喝酒喝酒！”陈曦见田野又欲开口，赶忙举起杯子。“对了刘岩，你怎么不把张海叫来一起坐会？好久没见他了。”陈曦将三人的杯子满上，转头问我。“他也不会喝酒，前两天我们俩刚从赵山河那回来，估计正在家歇着呢。”我点上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你们俩晚上着急回家吗？这儿快关门了，咱一会换个地儿再喝点去。”“随便，听你的吧，你想喝我们哥俩就陪你。”田野满是奉陪到底的语气，“去哪？糖果？”“去后海吧，路上去超市买点酒和吃的，咱就上河边喝去，带你们感受感受我和孟龙他们当年的感觉。”我沉闷了一晚，此刻却为这个想法兴奋了起来。我见二人脸上的神色由惊讶瞬间转为无奈，赶紧又补充了一句，“今天可是我说了算，谁要不去那咱就老规矩，腿打断！”说完便满心欢喜的独自干了一杯，洋洋得意的听着田野在一边嘟囔着，“我现在一周才休息一天，每天早9点到晚9点，跟练驴似的，这大下雨天的没事儿还得跑河边喝酒去，真他妈操蛋……”
我们在喝完第四组6瓶的时候起身结账，8瓶的量对我们三个来说恰到好处，并没有醉到丧失理智忘乎所以，又使精神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平时不敢说的话会在这个时候吐露无疑，不敢做的事也会在这时表露，因此每当我们三人在一处喝足一箱啤酒后，定会选择换个去处继续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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