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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妖娆:王妃要休夫-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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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她多年赖床经验,回笼觉的结果多半是要迟到。她起床气甚重,而子衿温和的呼喊显然对其不起作用。
辰时,夜无俦在煮鹤的相伴下准点出现在卿君房外。她只需负责貌美如花站在门口接驾即可。可是,她还是千呼万唤不出来。
愤然起脚,踹开了那扇紧闭的房门,风一般的男子急冲冲朝她塌旁走来。待靠近,听得她的丫鬟们正轮流央求着:
“我的小祖宗,辰时已至,莫要再贪睡了!”
“是啊小姐,这个什么……回笼觉……该补完了罢!”
卿君正睡意酣畅,穿越以来打着“大病初愈,亦静养”的旗号皆是睡到自然醒,已经很久没有受过时间限制。此番无端被人扰了清梦,她恍惚以为是家里的保姆陈嫂又在每个工作日像“懒人模式”的闹钟一样不厌其烦的叫她起床上班开会。
于是她的起床气发作:“不起不起!董事会便是和王琦联袂主演的辩论会!老头子重男轻女,一帮董事阿谀奉承,去了也沦为炮灰。我还是歇了吧我……尼玛……还有那心心念念惦记着同王氏地产联姻,天天玫瑰花轰炸的青蛙王子们,我索性剃了度找个水月庵当姑子去来的干净……好陈嫂,当姑子之前让我再睡会儿吧……”
一般她这样示弱哀求,心慈手软的陈嫂多半会通融片刻,可是今日,陈嫂似乎刚正不阿的紧,不由分说掀起了她的被子。她也怒了,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一记无影脚飞来,却轻而易举便被人握于掌心。
“陈嫂,我倒不知你的手竟然这么大?”眯缝着眼,挖苦起来。却在朦胧之中看见一俊美绝伦的脸,明星也望尘莫及,甘拜下风,望其项背,脱口而出道:“你是谁?”
对方终于忍无可忍,甩开她的三寸金莲,怒叱:“萧卿君,你再说一遍!”
所有记忆被唤醒,这凉薄而醇厚的声线……“艾玛,夜无俦!”
她毫无悬念被惊吓而醒。
夜无俦吩咐她的丫鬟道:“一盏茶的功夫,将你们主子收拾妥当。”目光却始流转在似受惊小鹿般的卿君身上。
被丫鬟们簇拥着来到了梳妆台旁。看着她们匆忙模样,卿君不解:“一盏茶是多久?”子佩实诚的回答:“一盏茶就是两柱香。”“我晕,那,一柱香是多久?”“一柱香就是五分啊。”“五分钟?”
“一分就是六弹指啊,小姐今日好生奇怪。”“好吧,那一弹指是多久?就这样一下子这么久?”卿君边说边做了个弹指的动作。“一弹指有十刹那。小姐若连一刹那是多久也不知,奴婢也无从解释了。”子佩说着随即用求助的眼神望着子衿。子衿随即接过接力棒:“一刹那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刚刚奴婢同年小姐说了这一句话就已经过了几刹那了。”“哦。”卿君心下了然,估摸着这一刹那就是一秒钟的意思,然后反过来推测,“啊?这一盏茶才十分钟啊?”难怪这些人这般匆忙。没人明白她在说什么,所以也没人搭理她。夜无俦等人正在外厅等候,煮鹤事无巨细的给内侍们安排着今日曲水流觞的行程事宜。待煮鹤转身看向夜无俦时,发现他正神思云游般朝萧二小姐正在梳妆的内厅望着,不知方才那位不省心的主子说了什么,爷的嘴角不经意的上扬。
卿君记得一部热播剧里面有人曾说过:做衣如做人,一定要花团锦簇,轰轰烈烈才好。望着被丫鬟们精雕细琢后的自己,卿君惊若天人。
她本就生的眉目深刻,再着以花团锦簇琉金刺绣的抹胸,衬的她丰腴饱满,肤白胜雪。外套一袭华丽的绛紫色袍子。“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活脱脱秦罗敷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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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镜中自己“妆成每被秋娘妒”,卿君不禁感叹:“华妃诚不欺我啊!”子衿、子佩对望,用眼神交流探讨着,华妃何许人也?卿君从内厅被丫鬟们簇拥着出来的时候,迎面撞上了夜无俦的目光。夜无俦此刻正端着茶杯,用杯盖荡涤去茶叶,动作行云流水,听见声响,抬眼,茶气氤氲中看见卿君飘然而至。近旁的煮鹤将王爷眼中的惊艳神色尽收眼底。煮鹤深知这位冷情的王爷喜怒不形于色,能教人洞悉出的悲欢,皆是他刻意演给你看的戏码;相反,倘若内心的真情实感,便只会不着痕迹地藏匿。
煮鹤自知这是成大业之路上必经的修炼,说不上好与不好,只是,这个自己从小伺候照料的孩子,苦了他了。果不其然,除煮鹤以外,他人只看到了王爷在不动声色饮茶。那么,王爷对这萧二小姐……煮鹤不禁皱了眉头。这般光景下,若王爷有了软肋……一众丫鬟簇拥着自己的“杰作”满怀期待望向王爷,却只得到如此冷淡的回应,不免些许失望。
此刻卿君也同丫鬟们一样不解,按照王爷自己的剧本,他不是应该眉目含情,情不自禁吗?他劳师动众邀她同赴曲水流觞之约,不就是想向在青川的上流显贵们面前大秀恩爱,制造他们“你侬我侬,忒煞情多”的舆论吗?
先前几次会面,不是风流状便是狼狈相,她很想端庄优雅一会,在他面前。但凡女子,谁不愿在意中人面前展现自己最光彩的一面?所以,终于她变端庄优雅了,他却比先前越发冷情了。
可见,他之于她的障碍,并非外貌着装这些可控因素。情感方面略显小白的卿君私心想着,他对自己不动心,兴许是因着什么磁场啊、荷尔蒙啊之类甚为玄幻的原因,而自己,对此无能为力。
他这样,也太不敬业了罢。卿君这般想着,心情down到了谷底。每回,他都能成功的令自己很忧伤。如此轻易便被人掌控了喜怒,这不妥,甚不妥!夜无俦不紧不慢放下茶杯,用审视一颗白菜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卿君一眼,从容道:“不错,赏!”丫头们还没有“谢”完王爷赏赐,王爷已经夺门而出了。卿君想着,这礼貌、尊重神马的对于这位嚣张王爷来说应该都是浮云了罢,遂省下了口舌同其理论,赶紧拽上了子衿、子佩跟上了其疾行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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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曲水流觞
曲水流觞据说是西凉的一项社交习俗。每年阳春三月,一众圣贤**丝、文艺**、劣绅土豪欢聚一堂,在举行修禊祭祀仪式后,于一清溪两旁席地而坐,将盛了酒的觞放在溪中,由上游浮水徐徐而下,经过弯弯曲曲的溪流,觞在谁的面前打转或停下,谁就得即兴赋诗并饮酒。
卿君以为,这一文坛盛宴之所以经久不衰,完全同一利好规定有关——可携眷侣。有名无才的可携如花美眷觥筹交错,有才无名的可以值此机缘大秀其豆蔻词工。本着互惠互利的原则,盛宴代代传承,绵绵不绝。
今儿是个好日子,诸事皆宜!马上便可凑凑这一热闹盛宴,加之莺飞燕舞这一派令人不忍辜负的好韶光,卿君心情大好。紧跟在夜无俦主仆二人之后对于她们三位弱质女流着实吃力了些,夜大爷平日里挺看重仪容姿态,断不会紊乱了半点儿分寸,今儿是怎么了,怕被后面的老虎吃了不成?
“喂,夜无俦,这曲水流觞之上,是否你负责吟诗作画,我负责貌美如花?”
“阿卿可识字?”夜大爷顿了脚步,回首淡淡问道。
“笑话!我堂堂名校高材生!上知天体运行原理,下知有机无机反应,前有椭圆双曲线,后有杂交生物圈,外可说英语,内可修古文,求得了数列,说得了马哲,溯源中华上下五千年,延推赤州陆海百千万,既知音乐美术计算机,兼修武术民俗老虎钳。腹有诗书气自华!岂是‘识字’二字便可草草交代的?”卿君顿时对自己肃然起敬!说着话的功夫,她已然追上了他。
“唔。”夜无俦略作沉思状,“这吟诗,比不得说书,得讲究平仄对仗。”
“嗯,王爷此言有……你才说书呢,你们全小区都说书!最不屑你们这些对仗工整的苦吟诗人。‘天姥连天向天横’一句,便是犯了禁忌,却端的是不受律束,体制解放。信手写来,笔随兴至,诗才横溢,堪称绝世名作。诗词不外乎人心人情,何必束缚了?”
一回神,却发觉自己跑题了,她原本想表达的是什么来着?对,“我识字,相当识字!”
嬉笑怒骂间,已然到了派对地点。跟在爷后边见过了某某某、某某某、和某某某。期间与之进行了亲切的交谈和友好的磋商。转脸之后姓名样貌全忘了个干净。笑露八颗牙,嘴角快抽筋。这卖笑果是一体力活。
社交,从古到今,如出一辙。
未几,江浸月前呼后拥的姗姗来迟。所有人中心捧月起身相邀。昨日分别前他面上的颓唐已荡然无存,卿君内心狠狠鄙视了自己一回,难不成还期冀着从他脸上寻着一丝欲罢不能、痛不欲生的意味?
众人献毕殷勤,人群自觉的退至两边,在夜无俦同江浸月之间开出一条蜿蜒绵长的羊肠小道。这二人原本便不对付,他看不上他的沉闷俗套,他又看不上他的天马流星。如今据说又生出萧家二小姐这样的事端,便更关系告急。卿君正匿在人群之中,等着目睹一场由风花雪月引发的血雨腥风。
“江兄姗姗来迟,当自罚一杯!”夜无俦先发制人。
“修禊祭祀,繁冗累人,王爷海涵。”江浸月一番谦恭陈辞却道得不卑不亢。
“倘力有不逮,本王并不吝绵薄之力。”夜无俦极尽挖苦讽刺之能事。
“王爷今日来者是客,务必尽兴!筹措事宜,不劳烦心。”江浸月一副以主人自居的高姿态,字字句句,微言大义。小江,youwin!
继而入座,卿君混迹人群中不着痕迹散去,一眼便寻见了光彩夺目的夜无俦,朝他所入座的位子行去。待坐稳当了,便瞧见,好巧不巧,清溪对面正端坐着小江。既然望向他了,再扭捏闪躲也不似她平日做派,便也只得坦然相对。
她佩服小江如何能做到这么一摆衣裾,随意入座,上衣下裳却没有丝毫紊乱。向他投去赞赏目光,而他似乎也接收到了,对其遥遥举杯。她先前便想尝尝这西凉最善酿酒之地——青川的扛鼎之作——桃花酿是何美味,此番小江盛意难违,她便也却之不恭,痛快饮下了杯中物。
放下酒觞的刹那,她望向小江点头浅笑的余光中,瞥见了某人几可乱真的浓浓醋意。
随后,清溪中的酒觞先后在几位土豪面前流连,对于他们来说喝酒显然要比吟诗要简单快乐的多。几位倒也齐心,一杯接一杯,对着卿君举杯相邀。正好方才浅尝则止,还没细品,卿君便乐得一概来者不拒。
许是夜大爷怕这位不胜酒力的大小姐到时候不便控制,便出手相拦,终于祭出了他的大杀器!
“委实抱歉,阿卿身怀有孕只怡浅酌,但诸位盛情难却,我同阿卿不分彼此,美酒佳酿不忍辜负,便由我代劳吧。”
众人哗然!
“果真有孕了?”“事主自己已一概承下了,还能有假不成?”
“不分彼此!?”
“小声点儿,仔细了二公子!”
“瞧着二公子面色和润,估摸着对这萧二小姐未必着紧。萧二小姐虽倾国倾城,但天涯何处无芳草?”
只言片语,随着清风徐来飘散入小江耳中,他嘴边笑意未减一分亦未增一毫。
酒觞随波流转,在卿君面前停驻。这下她可囧了。唐诗三百首她倒是熟,可这西凉热衷的是类似骈文的风格。辞藻华丽的赋比兴,可不是区区一介现代人轻易可拿捏得起来的。这喝酒吧,不成。夜无俦那厮方才已阻拦过了,再喝不明摆着砸他场子么?可是,这吟诗……刚刚谁叫自己笑话人家“土豪哥”来着?自己不仅和人家一样胸无点墨,还不及人家财雄势粗。
只见夜大爷一副幸灾乐祸模样。自己方才形容自己“相当识字”时候的慷慨陈词仿佛言犹在耳。
此时的卿君正如高考时被考卷逼迫奴役的莘莘学子一般,焦灼之中,忽而灵光一现——她从那个文明现代社会中带来的内存之中也并非一篇骈文也没有的。《与朱元思书》便是自己当年倒背如流的考试重点啊!
在夜大爷一副事不关己的目光中,她悠悠启齿,淡然念道:“风烟俱净,天山共色。从流飘荡,任意东西……”因为是背诵,卿君并不需要十分投入的斟词酌句,所以有现下观赏观赏夜大爷面上的风光。对于他的反应,自己还是着紧的。
她看见夜无俦渐渐的不再等闲视之了。同旁人一般,面上渐渐浮现了惊艳的神色。于是乎,卿君愈发得意,背诵得也愈发酣畅淋漓。虽说万恶的应试教育,倒也解了姐姐的燃眉之急,甚好,甚好!
当吟到“鸢飞戾天者,望峰息心;经纶世务者,窥谷忘反。横柯上蔽,在昼犹昏;疏条交映,有时见日。”这一千古名句时候,众人皆屏息惊艳了!卿君暗爽,既然惊艳了上下五千年的史册,拿下你们这群土豪**丝,自是不在话下!
在所有人如瞻仰大神般的艳羡目光中,卿君得意得斜眼瞧着夜无俦。嘴角咧的快到了耳根,终于在他面前有了回正面形象!
“萧二小姐才情不凡,可否将此文撰写下来,供鄙人瞻仰学习一二?”座位中一文艺青年提出了一无理要求。随即便得到一众所有人应声附和。
卿君咧开的大嘴僵在面上,夸下的海口,这可如何收场?
吟诗可以投机取巧,这书**夫可丝毫作假不得!自己仅仅只会握个毛笔而已,撰写?别开玩笑了。可方才人家一口一个“才女”的盛名高帽子不断抛过来,她骑虎难下。
也顾不得气节了,只得求助夜无俦。虽然传说他“腹内原来草莽”,可是即便草莽,也好歹古人一枚,左右要比她的字见得了人。清浅莞尔,在他耳边,呵气如兰道:“你若见死不救,我便失足流产。若想救你儿子,速速撰写此诗呈上来!”
夜无俦果真被她唬住了,向那位索要诗篇的青年道:“本王的书作,可还入得了阁下的法眼?”
卿君在心底狠狠鄙视了小夜一番,草莽便罢,还如此嚣张?转眼却见那青年双眸含泪,连连鸡冻点头。这差事算是成功转移到小夜身上。卿君松了口气,对夜无俦道:“我现在慢点儿再复述一遍给你听啊。风烟俱……”
夜大爷浅笑摇头,道:“不必。”便提起桌案上的小狼毫,泼墨挥毫。
卿君瞪大了双眼,吃惊看他如行云流水般,不必卿君提点一字,他便过“耳”不忘的将方才一篇艰深的骈文书写了出来。卿君感叹,金庸笔下黄蓉她妈那样的人物,果真存在啊!
须臾,夜大爷潇洒落笔,利落将宣纸一抖,交付卿君手中。“阿卿过目。”
卿君接过宣纸,又吃惊了一回。这字,用笔刚劲峻拔,笔画方润整齐,结体开朗爽健,外柔内刚,沉厚安详。这样的字,何止是见得了人?简直堪比软笔书法字帖!
那青年得之开始谄媚奉承:“世人常道,七王爷的楷书,堪称西凉楷模!鄙人何幸,今日竟得七王爷赐墨!”一众人纷纷附和道贺他三生有幸,得此墨宝,是当珍藏,世代相传云云。喂喂喂,你们好像忽略了本小姐的旷世奇文!千古名句!喧宾夺主了哈!
卿君一时有种小虾米掩盖在大神光环下而渐渐被忽视的惆怅。转脸望了眼饱受赞誉的夜无俦,正波澜不惊的饮酒,仿佛,那些褒赞都是浮云。卿君现下越发佩服此人了,觉着自己这虚荣的性子着实可耻。而自己的心上人,他那般高洁的端坐身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接下来便纯粹是社交环节了。人们可以自由敬酒畅饮,联络感情,攀附权贵。
卿君百无聊赖端坐着,她不需联络感情,亦不需攀附权贵,况且之前被夜大爷勒令了禁酒,故没有敬酒,也没有人来敬她。
“阿卿,水边风大,出来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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